第 26 章
答应他之后心里存着事，以至于回到宁熙家，跟她说起今天林砚的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宁熙在一旁刷着微博粉丝评论，一边回她，同样有些心神不宁。
“嗯？他说喜欢你吗？”
江知闲拧着眉，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应了一声。
宁熙瞥她一眼，又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怎么还见你这么忧愁。”
她对江知闲这种渣女行为并不反对，但也没明着赞同。
对于她自己来说，同样很讨厌那些完弄感情的男人，但是如果是自己的姐妹，好像还能接受。如果要自己去做这些事，又做不来。
她听见江知闲长叹一声，疑惑地看去，见她整个人窝在沙发上，伸手抚开她额头上的碎发，柔声问道：“怎么啦？”
江知闲闭上眼睛，感受到宁熙的手在她头上抚摸，突然林砚今天也摸她后脑勺。
只不过当时太混乱了。
但是那种被安抚的感觉依旧留存在心里。
她不悦地嘟起嘴：“不知道。马上就踹了他。”
宁熙听到这话，反而坐起身面向她，语气认真：“不过今天要不是他帮你，还真不好说，你这回真要这么决绝吗。”
江知闲也坐直身体，双手扶着她的肩：“你在帮他说话吗？不过你说得对，既然他这么帮我，给他时间缓缓。还没哪个人有他这个待遇呢，还有缓冲期。”
她看着宁熙点点头。
然后换个话题：“你刚刚又是怎么不开心了？”
宁熙摇着头，双手摸上太阳穴，揉了揉：“最近在跟ai抢生意，我自己的画稿还被拿去投ai了，好讨厌。”
她抿着唇，眉头轻皱，愤懑中更多的是难过和不解：“ai作画根本感情，再怎么好看都是一副没有内在的空壳，还要拿出来骗大家的感情。”
听到后面几个字，江知闲心颤一下。
好像被骂到了。
于是闭嘴。
然后挤出几个字：“真过分。”
-
林笙在很晚的时候跟江知闲请了假，说要回趟家，第二天不能陪她了。最终她也没有叫宁熙，很多东西都断舍离，送的送扔的扔。
占重头的化妆品林笙已经来拿了一趟，现在放在她家，也就只有一些拍摄设备和补光器材。
第二天林砚过来接她，收到他的信息时江知闲还在洗漱，给他回了“等会”，手上的速度加快。
宁熙在旁边目睹她的动作，疑惑道：“怎么了？”
江知闲把洗脸巾一扔，在镜子前站了一会：“林砚在下面。”
说完，转身回去化妆。
她速度很快，日常妆几分钟就能搞定，然后背包下楼。
宁熙目送她出门，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穿鞋的身影，然后哐的一下，门关上了。
她不习惯让别人等太久，下去的时候有些急，但在远处看到林砚的车停在路边，她脚步放缓。
林砚在外面，倚靠着副驾的车门，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正在打电话。
再走近一点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她，至此，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今天没下雨，但天气有些凉，江知闲外面套了一件毛绒绒的薄款毛衣，暖白色调衬得整个人亲近温和。
还有几步路，她听见林砚说了一声“晚点见”，然后挂断电话。
怀着关心小鱼的心情，江知闲问了句：“今天很忙吗？”
林砚拉开身后副驾的门，淡淡地说：“还好。”
然后停了一会，补充道：“等会要去个饭局。”
江知闲朝他眨了几下眼睛，说：“哦，好。”
上车后前面放着一个外带食盒，还有一杯咖啡。
林砚微抬下颌示意她，江知闲上手拿下，有些迟疑：“给我的？”
“嗯，吃吧，今早叫人送来的。”
得到肯定后，心里还是有些犹豫。
打开后里面是一些清淡的低油的小食，入眼的水晶饺外皮通透，饱满诱人，还有其他，每样都只有一两个，但种类很多。
其实早餐对她来说不是必需品，但偶尔吃一次，意外觉得可口。
或许人还是需要吃早餐的。
先去了一趟原来的家，把不多但重的东西搬上之后就走了。
还是跟决定搬家那时候一样，她并没有因为要离开而感到伤感，反而在这里和林砚两个人一起搬家而感到独特。
确实是难得的。
放在以前，她绝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暧昧对象一起搬家。
林笙今天不在家，等东西都搬上来之后她便让林砚去忙他的。
江知闲堵在门口，林砚看着她果断毫无商量的表情，眉毛轻挑：“江知闲，你赶我走？”
一听这话，她心里咯噔，忙说：“怎么会，你不是挺忙的吗，不耽误你了，剩下的我自己收拾就行了。”
看她表情不假，也不是因为他留在这里而感到不悦，他点点头，然后让她一个人注意安全，下去了。
看他离开，江知闲松了口气，本来跟他两个人过来心里就奇奇怪怪的，再留一会她的心都要堵死了。
她把这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称为暧昧后遗症，她自己给取的名，意为两个人暧昧过头后产生的心里不适。
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后，随便拿了台相机，想看看放这么久了还能不能用。
收起来的时候顺手把一张闲置的存储卡揣兜里，但是现在怎么摸都摸不到，想了一整条路线，最有可能是在林砚车上，于是发微信问他，可是他没回。
走了？
离他下去也才几分钟，她走去阳台向下看，发现林砚的车还在那里。
没走啊。
怕他下一秒就开车离开，她穿着刚换上的拖鞋就赶下去，直到来到一楼，电梯出来有一个拐角，头刚探出去，就看到林砚的背影。
他在那站着，没有动，也没有出去。
心里一喜，刚要叫住他，便听到一道女声：“为什么？”
小女生独特的嗓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出气。
她心中突然一紧，迈出去的脚步缩回来，退至拐角处，再悄悄地看一眼，发现林砚前面还站着一个女生，正是那天公司楼下的于念。
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在这里？
江知闲怎么也想不通现在的局面，但是外边还在继续说：“我只是想……”
“行了。”
林砚开口打断。
“我很忙，你走吧。”
然后没有人说话，江知闲好奇，又伸个头出去，好巧不巧，于念瞬间就看到角落里的她。
两人对视一秒，然后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
这一出声，林砚也回头看到了她，她看看他，又看看于念，最后只好走出去。
林砚在手机里按了一下，江知闲手机也不响了。
转来问她：“等多久了？”
她一听，便觉得他其实是在问她听到了多少。
于是她答：“刚下来就碰上你们了……”
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流转片刻：“你们这是？”
要是放在以前，她绝对理解并且尊重，但现在，她还挺想看他会怎么说。
于念从她出现那一刻起，就一直盯着她。
江知闲全身休闲，脚下甚至穿着拖鞋，毫不避讳。
心里泛起酸涩。
两人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于念心里一梗，眼眶蓄着泪，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实在是多余，没说一句话，撞开门跑了。
她这一下把江知闲吓一跳，反而林砚只在她出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回过来跟江知闲说：“我跟她没什么。”
“我知道。”她平静地说。
她跟列表里的小帅哥们也没什么，就是聊聊天的关系。
她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好奇或惊讶，一脸坦荡和理解。
她真的知道？
林砚不禁升起疑惑。
但她这样子也确实是一副了然。
江知闲轻推了他一把：“快出去吧，我拿完就上去。”
她手上熟稔的动作让给林砚忽视刚刚这个小插曲，随着她出去了。
简单地道别后，江知闲在电梯里单手把玩着存储卡，看着上升的数字，想着林砚。
一般来说，这种人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不喜欢的时候也是真无情。
他现在说喜欢她，如果她是心思单纯的小女孩，估计日后就要落到方才于念那个下场。
她愈发确定他们两个之间有过一段，或许他以前也会送她回家，带她去吃饭，照顾她关心她。
如果有更进一步的话，说不定还有亲密接触，会摸摸她的脑袋，牵手拥抱和亲吻。
假如他们相互喜欢过，不出意外都会经历一遍这些事情。
这难道不是合理的吗？
可是一想到林砚，跟别人做这些，莫名会有些不舒服。
可他是海王啊。
放在他身上就更合理了。不是吗。
难道她现在对小鱼开始有占有欲了？
她摇了摇头。
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无声叹了口气。
一个人在家收拾屋子，林笙说下午回来，剩下的时间可以跟她一起出去，她把今天的内容和场地同步给那边的摄影师，准备点个外卖。
结果刚点进去，就看到门口冲进来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跑到她面前：“姐！你没事吧！”
林笙喘着粗气，发丝因为慌乱的动作而有些凌乱。
江知闲疑惑地拧了下眉：“我有什么事？”
见她真的气定神闲地，毫无半点不悦，心里松了口气。
于念刚才跟她说来这里找她碰上林砚，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结果她下一句又说看到江知闲和他在一起，她才反应过来——
她没把林砚已经谈恋爱的事情同步给她！
说来也真是不巧，上一秒江知闲还在劝人勇敢追爱，下一秒他们就谈上了。
林笙这作为中间人，也只能感叹命运的神奇。
本来以为会让江知闲误会，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解释过了，她就不多说了。
把手中的保温袋举到她面前，笑嘻嘻说：“我给你带了饭！”
这下江知闲彻底不理会她刚刚奇怪的问题，两人坐下开始吃饭。
林笙把保温饭盒一层层拿出来，嘴里还给她说着：“这是我妈做的，你尝尝这个汤，她煲了几个小时。”
她接过勺子，喝了一口，清甜的靓汤从口里淌过，顺流到心中。
两人聊着天，大多数时候都是林笙在说，她说起话来停不住，江知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时不时笑一笑。
中午时，外面探出点阳光，他们两个出去准备拍摄。
视频内容并不多，主要是转场丰富，旨在体会出在各种地方都人都有其独特的魅力。
一个简单的想法，但实践起来却并不轻松。
下午天气久违地变好，一直都有阳光，光线十分充足，整个画面也由之前的阴暗变为明媚。
为了抓住这偶然的机会，他们又加快速度，在太阳再次消失前拍到更多有用的素材。
走了几个地方，路边的行人逐渐多起来，大家这才意识到到了饭点。
简单地休息一下，就要暂时收工，晚上再去江边拍夜景。
江知闲撑着伞在一家咖啡店门口坐着，点了杯咖啡，看到林笙在手机上不断打着什么，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急？”
“啊。”
林笙抬了一下头，手上继续：“在朋友圈发我们工作呢……找点好看的照片发发。”
原来在认真给她营造人设。
她没再打扰，自己看手机。
这时突然打进一个电话，是一个自带备注的餐厅。
接通。
“江小姐，你的订餐已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