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佳
邹喻倚在厨台边,双手捧着那个粉嫩的卡通杯,看着漂浮在上面的玫瑰花瓣、还有干桂花。
看着看着,便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角。
就这样,欣赏片刻后,她才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微微烫的温度,不会刺激喉咙,却足够驱散凛凛寒意。
入口的味道是一种很沁人的香甜,不腻,不俗,有无穷回味。
其实就是普通配方,玫瑰、桂花、和蜂蜜,但经由爱人之手烹饪,所以便格外与众不同。
她细细品尝还没两口呢,梁时遇就拿着吹风机出来了,站在浴室门口问她:“想在哪儿吹?”
闻言,邹喻目光轻抬,看向他的方向。
头顶灯光昏黄轻柔地洒落,他站在那儿,穿着一件黑色薄衫,肩背挺拔又平直,那条黑色西裤还未来得及换,衬得一双腿笔直修长,不过,脚上倒是换上了一双柔软的拖鞋。
此刻,他自然垂下的手里拿着一个深灰色的吹风机,看着她询问“想在哪儿吹”这样琐碎又日常的问题,声音和眉眼都温柔得很。
邹喻简直爱死了他这副居家模样,微微侧头,弯眉一笑,不自觉地跟他撒娇:“哪儿都行,只要你给我吹就行。”
她这模样实在是太讨人喜欢,梁时遇没忍住,低头笑了声,走到阳台前的书桌上,插好插头,然后朝她摆摆手:“快过来吧,小懒兔。”
话音刚落,就看到她穿着“星黛露”的睡衣、捧着“玲娜贝儿”的水杯朝他走近了。
梁时遇看着这一幕,真是服了。
没忍住问:“你们三个是在比谁更可爱吗?”
邹喻走到他面前,不服气地回击:“这不都是你买的吗?你问我?”
梁时遇:“”
看他不说话,邹喻开始不依不饶了,非要问他:“那你说说,我们三个谁最可爱?”
这典型的送分题啊,梁时遇不假思索道:“你。”
回答完,把吹风机调到常温最小档,开始给她吹头发。
邹喻站在他和书桌的间隙里,任他摆弄,自己开始欣赏阳台外的景色,京大校园,即使在萧索的冬夜,看起来也别具一番美感。
梁时遇给她吹着头发,低头一瞥,看到她手心里捧着的花茶,连一半都没喝完,有些忐忑地问:“泡的不好喝?”
“啊?”邹喻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瞬间,将目光从阳台收回,看着眼前人,毫不吝啬地夸了起来,“好喝呀,特别特别好喝。”
“那怎么才喝这么点儿?”
“正是因为好喝,所以才要慢点喝,喝太快,会丧失口感的,我喝一口,再等一等,这样每一口就都是第一口的口感。”
梁时遇笑:“第一口最好喝啊?”
“当然啦。”
“知道为什么吗?”
“嗯?”
梁时遇一本正经道:“边际效用递减规律。”
邹喻:“”
边际效应递减规律,是经济学中的一个概念,通俗来讲,就是在你饥饿的时候,吃到嘴里的第一口面包,获得的满足感是最大的,第二口、第三口获得的满足感递减,等你吃饱之后,如果再让你吃,原来吃面包带给你的满足感甚至会变成负担。
反之,就是边际效用递增。
就这样,两个人之间的磁场,瞬间从浓情蜜意的打情骂俏,变成了一本正经的学术科普。
气氛静默了一瞬,空气里只有吹风机的嗡嗡声。
过了十来秒,邹喻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刚才的样子好好笑,抬眸问他:“梁老师这是免费给我上课呢?”
“我给你上什么课,”他没那么好为人师,刚就是随口一说,“再说,你一学商的,能不知道这个?”
他说者无心,她听者有意。
邹喻听着,脑海里止不住地开始想象他在讲台上上课的样子。
应该也是像现在这样,有温顺眉眼,挺拔身姿,博学有礼,却也幽默风趣。
不过,想了下现在的月份,她又倏地叹了口气,语气满是遗憾地说:“可惜了。”
梁时遇把她的头扶正:“好端端的,突然叹什么气?”
“唉,这学期都过完了,等下学期吧,”她笑眼盈盈地看着他,“等下学期,找个机会,我去听你的课吧,好不好?”
梁时遇低笑一声:“没位置。”
“嗯?”
“我的课,座无虚席。”
邹喻:“”
我说这位老师你能收敛一点吗?
你亲学生还在我手下呢?
要是你说的是谎话被戳穿后很伤你的面子的ok?
当然,上面这些小心思我们邹小喻同学还是没有说出来滴。
说出来的,都是些夸奖的话:“那是,梁教授的魅力,跟这杯花茶可不一样,符合的可是边际效用递增规律,你说是吧?梁教授。”
梁时遇:“?”
邹喻还当真开始跟他解释:“你说你这才来第一年就有这么高的人气,往后随着年份增长,人气怕是只会越来越高。”
梁时遇:“?”
这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看他无语,邹喻对他上课的事情更好奇了,愈发来劲地问:“欸,你上课的时候,下面的学生看你这么年轻,会跟你叫板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么皮?”梁时遇真是服了她了,“再说,我又没讲错课,跟我叫什么板?”
邹喻听了,假模假式地“哦”了一声。
下一秒,鬼点子说来就来。
梁时遇向来比她耐心,给她吹头发从来都是开最小档,动作轻柔又细致。
此刻,头顶灯光温柔又清浅地落下来,薄薄一层描绘着他的五官轮廓。
邹喻抬眸,望着他淡然和顺的眉眼。
然后垂眸,捧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
下一秒,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梁时遇两手同时一顿,连带着身体也猛地一僵。
邹喻不管他的反应,就这样——
喝一口,踮起脚尖,亲他一口。
再喝一口,再踮起脚尖,再亲他一口。
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杯子见底。
嗡鸣声,也同时刻地暂停。
整个气氛安静的诡异。
梁时遇一口水都没喝到,唇齿间却都是她送来的清新淡雅的玫瑰香。
“梁教授,你说——”邹喻背靠着书桌,胳膊则勾住他的脖颈,把他整个人往下带,像个勤学好问的好学生一样,一本正经地向他请教,“这玫瑰花茶,要是这样喝,还符合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吗?”
梁时遇:“”
“按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应该是第一口最好喝,”说着,她手臂施力,让他离自己更近,不依不饶地问,“那你说说,是第一口好喝?还是最后一口好喝?”
此刻,夜幕降临,她穿着粉紫色的睡衣,白皙颈项裸露在外,刚被他吹干的头发,蓬松又柔软。这是一种太令人着迷的、最纯净无害的少女意态。
尤其是直勾勾地望过来的那双眼睛,眸中微光一流转,便能迅速将你拽进一片璀璨星河。
梁时遇看着她,只觉得气血上冒,血液上冲。
真的要疯了。
原谅他在此刻忍不住想飚一句脏话——
特么的怎么能这么想
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傻,还在那执着地要一个答案:“你回答我!”
梁时遇喉结自上而下地滚动了一番,看着她,喉咙里溢出三个字:“每一口。”
说完,便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他向来温柔,含住她的红菱,轻柔地舔舐,很快,酥麻感从两人的舌尖,蔓延至心尖。
他吻得格外投入,“始作俑者”却还在开小差,趁着换气的功夫问他:“你说你你是不是讲错课了”
梁时遇凛了凛神色,揽在她腰间的手骤然收紧,警告道:“好好亲,别分心!”
邹喻不吃他这一套:“就分心!”
梁时遇:“”
不行了,这姑娘是要反了天了。
说着,把人从桌子上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