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与花木的邂逅（一）

    月季的品格

    梦幻时期的我总爱求美。当人们赞美牡丹的雍容华贵，倾城独傲时，我会被深深地打动，附和着去赞美她。当人们赞美高洁、娉雅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我更为她清白的品格而感动，赞美之意油然而生。当我从古代诗文中读到幽兰、霜菊后，那深邃的气质更让我心动、神往，真希望自己也像她们一样独具风格。而如今年过三十的我，却淡化了梦幻。美又是什么？我从月季的身上找到了，它的身上集了太多的美。

    月季太普通了，谁也不会看好她。可是她千娇百态的身姿，难道不是也有牡丹的华贵，荷花的清纯，也有幽兰的秀致，秋菊傲骨的吗？月季的花期在所有的花中最长。从每年的农历四五月份一直到十月份，它的枝头总会挂着娇艳芬芳的花儿。所以它被人们冠为月月红。而且它也不是温室的主儿，不管环境如何恶劣，它都可以顽强的生命存活。

    我曾经有几棵月季，由于各种原因，把它挪过来挪过去地。有好几次，我都对它们不抱有生存的希望，可是它们却坚强地活了下来。由一点点的嫩芽，一步一步地长啊长，尔后就会出来一个小花朵。小花朵再开放一朵鲜艳欲滴的花，接着就一朵接一朵，一直开到它无力再抽为止芽。这就是月季的毅力，可以在恶劣的环境中顽强地生存。不管死亡有多可怕，战胜它就可以抽出美丽的风景。也许有人会认为月季太懦弱了，任人摆布。可我却不这样认为，其实人活着就会有挫折、有打击，而这一切只有一种韧性可以解决。争强好胜，自命清高，并不是好的生活方式。正因为月季懂得这些，所以它才可能不断地绽放娇美的花儿。

    而它的韧性又铸造它的刚强。当暴风雨强行地亲吻它的娇脸时，它会毫不不犹豫地落掉所有的花瓣，当风雨过后，会再绽开一朵娇美的花儿。所以它宁可以命相争也不要世俗的玷污。

    人们处处都能看到月季花绚丽多彩的身姿，它要用毕生的精力去装扮大自然。它明白它的一切都是大自然赋予的，要用自己最的美丽精华回报自己的恩人。每当秋天，月季花丛中会出现一簇簇红艳艳的果实。在骄阳中越显得如火蛇般地嫣然，这又是它另一种形式的感恩回报。因为这它的种美只属于大自然的。

    它不会费力地去讨好谁，不会像苹果、桃儿那样结出美味可口的果实，讨得人们的欢心。相反，却留下干枯的根叶，医治人们的病。可是谁也会怕苦。当然讨不到好。可是月季却不怕。因为它坦荡地活着，问心无愧的奉献，不会张扬，也不求回报。

    这就是月季，平凡而朴实的月季。

    不知名的花

    一直不知道那种花的名字，或许它太平凡，或许它过于粗俗。但它一直待在一条我经常路的路边，而这条路我已走过七年，年年春天都会与它相遇。对于爱花的我来说，总是置若罔闻似乎也说不过去，但要从我的文档里找它的只言片字，却是如此难。而与它同处的迎春花、杏花等，已让我记不清给我多少冲动、灵感、美丽。

    每年春天它们都开得十分灿烂，一簇簇，一团团。不计其数的花儿，招展着干黄的色彩。我真怀疑造物者，是不是喝醉酒后晕头转向，非要在这初始的春天抹上不称时的枯黄。于是这种枯黄映入眼中，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如果再看它的花形，竟是那样单调。很简单地平铺开四个花瓣，怎么也想象不出灵动的意象。

    而且花朵过于椭长，没有娟秀的气质。簇拥的小花低着头，一线排在苍白的枝条上，仿佛它们来到这个春天不符合时节，而感到甚是尴尬、惭愧。可能你拥我挤得太厉害，风吹过的时候，它们仍然低头弱弱地落地。不长时间，萎蔫的枯黄就铺满一地。

    我不知道它们是否与迎春花同科。只是感觉它于过随意。虽然这一季只开一次花，却把花简单地展开，就没了以后。如果说这是一种淡然，倒不如说是颓废。或许是因为颓废，那单调的枯黄不管如何让人眼花缭乱，如何展现出灿烂，都让人感觉空洞。

    相比于它，迎春花却是如此用心。也许因为它是春的使者，所以总会先备好大红的花蕾，然后精心雕刻成喇叭，再用修长的碧绦串起。就这样实在、真挚地开谢，怎么能不感动春天？它当然也不负这迎春的使命。总能让人情不自禁地去赞美，可惜这种花，竟让人不想去探究它原名字。

    难道这就是不同的命运？我不禁想到一个俗语“日久见人心”。人的一生总是那么漫长，应该是一部长长的小说。里面写满是非曲直、美丑恶善。每个人都是作者，立足于人世一定要把善良当作主笔。只有端正这样的根基，才会分清是非。千万不能把自己绕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境地。如果迷惑自己，而让别人观看，或许就像这不合时宜的枯黄，难找到方向。

    有时还真觉得可笑。相识七年了，总应该为它写点什么东西，却没想到这只言片语里，竟找不出赞美的字句。或许是我没有发现美丽的眼睛，或许……既然如此，不如就此搁笔，什么也不去探究。不知名字的花，只望你明年不再尴尬、惭愧。

    处处梧桐，处处花

    小时候很喜欢槐花，记得那时我家屋头有三棵长得茂盛的槐花树，每到槐花飘香的季节，树上会挂满一串串洁白晶莹的小精灵。家人会扯很多的花叶，那洁白的花放到嘴里甜甜的，而且还可以包水饺、煎饼子、蒸渣腐……不管怎样吃，都能让人感觉回味无穷。如果有月色的夜晚，到处静静的，槐花会送来阵阵清香，清雅而不腻，让你很快就能进入睡梦中。于是槐花就成了儿时美好的记忆。

    但那时对梧桐花并不太热衷，甚至有些反感。都说这花非常有趣，落地后随手捡一朵，在花梢稍舔一舔就会很甜。幼小的我当然会相信，于是捡起一朵放在嘴里。可是虽然舔着有些甜味，但甚是浅淡，顿时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而且很不自觉地把这种感觉转移到梧桐花上，忿忿地把花扔在地上，用脚一踩。仰脸再瞅瞅那树上的花，很反感地想：“开这么高干吗？那么丑，谁懒得欣赏！

    儿时的记忆总是那么清晰，所以读书的，当我在书本上看到“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时，就甚不明白，为什么古人为何如此高看梧桐树，就这样的花也能引来金凤凰，真让人有点不可思议，要笑古人的书呆子气了。正是这样的想法，让我对梧桐花视而不见，而梧桐花却年年开放，从来不去理会什么偏见。当然也见不到金凤凰。

    有时感觉岁月还真是调和剂，它很懂得变易，在不自觉中就会把你的意识中的念想翻新。当然对梧桐花的改变也不是一时半会，应该是一种很平和的过度，慢慢地攒成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继而转成言不由衷的赞叹。

    记得前年梧桐花开放的季节，我骑车行走在路上，一阵阵沁人心肺的清香让人如此陶醉。我当然会把目光投向清香所在。我顿时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呆呆地望着那一树梧桐花。从这里走地好久，一直没有注意到这棵梧桐树是如此粗壮，一树的枝条疏落有致，撑起一面巨大的伞，而这面伞里的每个枝条都挤着密密匝匝的梧桐花。它们向四面八方落落大方地舒展着，盈盈笑脸，让人感觉充满着无限的生命力和激情。

    那些紫色的花朵不知该喻为紫色的银铃还是紫玉精雕的艺术品。它们稠密却不显拥挤，因为每朵花似乎特别懂事，在展现自己美丽的同时，会顾忌到同伙的感受，不会让自己的美遮住了其他伙伴的优势，它们攒集得太一致、太稠密，所以会形成这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在太阳的照耀下，展现着一树灿烂，一树生机。或许就是这种灿烂真的能把金凤凰引来。于是古人才会有这种美好的设想：栽下梧桐树，引来金凤凰。

    记得曾经有一年梧桐花开的时候，下过几场雨，经过雨打后，树上的梧桐花就是那么幸运了，不长时间花就缀满地。看到那些落了厚厚一地的梧桐花，真的还是伤感了好几天。而且因为那一树的花，让我每次经过这棵梧桐树时，都会情不自禁地看一眼，也让我对梧桐花有了别样的感受。

    今年的梧桐花开得要迟一些， 但开得似乎比过去更灿烂、稠密。清晨我走到自家的平房顶上，放眼望去，每一棵对都挂着密密匝匝的紫色银铃。这让我不得不在心里油然而生赞叹之意，并且对这处处灿烂、处处飘香的梧桐花充满了留恋。不过还好，当我迈出家门时，放眼望去还能看到这样让我留恋的美景，于是在样天天有灿烂梧桐花相伴的春天，是多么地惬意！

    我的牡丹花

    记得三年前，我带着孩子去赶集。那时春天刚来，在集头的花摊上摆着一些牡丹、芍药花棵，刚刚冒出小芽。我对它们产生了兴趣，但分不清楚哪是牡丹，哪是芍药。我便问卖花的老伯说，这些花哪些是牡丹花，因为我一直对牡丹还是有一种神秘感，希望自己能养一株。但一直听说这种花不太易养，心里就有些打鼓。

    老伯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犹豫，说，这些花是我自己培育的，很好养。我听了后虽然还有些犹豫，但问了问老伯价格不贵，就是就下决心买一棵。走到村头的时候，碰到了一位大嫂，她看到我手里的牡丹花说，这是牡丹吧，我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又问我价格，我对她说后，她说价格倒不贵，但这种花很难养。我听后顿时感到有些泄气，她似乎安慰我说，不过家里栽棵牡丹好，牡丹可是富贵之花。我笑了笑说，我还从来没有栽过呢，就是养着玩吧。

    跟大嫂闲聊几句我就赶忙回到家，连菜也顾不上从上车拿下，就把牡丹栽到了花坛里。然后又浇了些水，心里当然盼望着它能活过来，但即使活不过来，反正也把它栽上了。以后的日子里我没有细心地照顾它，认为反正栽，不缺它水，就让它自己选择吧。让我欣慰的是，过了一段时间，牡丹的嫩芽渐渐地长成了叶，只是看上去很羸弱，只有几片叶子娇羞羞地立着，更别说有什么花。但这样我就知足了，因为我的牡丹花栽活了。不管它是否开花，它已经是我的花坛中一员了。

    但我还是没有对它悉心地照料，在我看来，花似乎不太喜欢过于殷勤。牡丹花就这样努力地生长了一年，但总是那样蔫萎不振，看不出会死，但也让人感觉不到生气。与别的花一样，它到秋天也会落叶并储备来看的希望。在坚挺的短小枝头上，有几粒类似花蕾般的苞芽，红彤彤的苞芽总能让人看到希望。

    过冬的时候，我还真担心它被冻坏，想着能给它包一层衣服，但又觉得自己似乎多担心，于是也没给它特殊照顾，任它自由生长。春，天来了，牡丹花又开始发芽长叶，但让我恼的是，它是如此懒惰。好不容易长出的花骨朵，愣是渐渐枯萎，真不知是它没有能力，还是不愿意养好自己的孩子，这让我对它产生了一种反感，随之而来的当然是冷漠。甚至我会有一种冲动，再不开花，我就要把它移出小花坛里。

    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看看它还有些生机的叶子，总是不忍心。其实它的叶子也很美，碧透中透着嫩绿色，脉络分明，颇有一种气韵。因为已经经历了一个冬天，我就不用担心他会被冻死。但不知道明年的春天它会不会开花。

    今年的春天很冷，可是牡丹却不管这些，按时抽芽、向上生长。更让我的喜出望外的是竟有四个花蕾。当天气暖和时，许多花都迫不急待地开放，可是牡丹花却是如此讲究原则，认为自己属于四月，就要在这个月开放。所以当四月没有到来时，它会小心翼翼地收着花萼，四月赶来后，它会倾其所展姿斗艳。

    我的牡丹花终于开花了，这也是我平生看到的第一朵自己养的牡丹花。而且我还一节节地看着它由蔫萎到希望、生长、开花。这期间是一个多么漫长的过程，我们共同经历。虽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都曾有过莫落，但随着这美丽花的盛开，一切变成了幸福，变成了感叹。这是多么美丽的花朵啊，那么大的花朵，应该有碗口般大小。浅粉色的花瓣是那样娇艳欲滴，整个花朵开始有几片大的花瓣保护着，接着里面的花瓣层层叠叠，直到里层小花瓣是好样用心地拥着花蕊，看似随意，但是如此有规则，还带着温馨和暖意。

    也难怪人们称它为花中之王，带着一种让人不得不折服的霸气。直到开完花朵，似乎还意犹未尽，仍然绿叶招展，霸气十足。美丽的牡丹花，不知你明年是否还如此充满生气，还会这样霸气吗，对你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