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就是我的赌注
顾轩没能拦住小丫头，急忙将马匹安排好，快步冲了进去。
醉酒的小萝莉看起来可不是善茬！
不出意外的话，那肯定出了意外。
一进去，就看到她一个人大咧咧地占据了几个席位。
她正挤眉弄眼着，和一个锦衣男子对峙，似乎是生面孔抢了熟面孔的座位而产生摩擦，两人各不相让。
之后，就以对赌方式解决纷争。
尴尬的是，华锦一介女流，挤在男人堆里。
更尴尬的是，华锦没有钱财作为赌资。
赌场人很多，分有不同的区域，闹哄哄一片。
这时，华锦也看到顾轩进来了。
「谁说我没有赌注？」
顾轩心上一沉，隐隐感觉将有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果不其然，只见华锦那葱白的手指一抬，口中大喝：「他，就是我的赌注。」
啥？
不只是当事人，就连其他赌徒也是一愣，乱哄哄的场面瞬间凝滞。
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物，目光如炬，纷纷投向华锦和顾轩这边。
顾轩心中一紧，暗道：还带这么玩的？小姑奶奶你可别把我卖了啊！
华锦对面那锦衣男子一脸则严肃道：「小姑娘，你知道这是什么场所吗？这里，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地方，但也不是什么讲理的地方。」
「知道啊，这里不就是雪月城的一个赌坊吗？大叔你怎么比我还笨呢？」
华锦大眼睛扑灵扑灵闪动。
「你……你知道就好，那你刚才的意思是把他的小命押给我做赌注？」
「不不不，大叔，你是不是假酒喝得太多了，怎么在白天都开始说梦话了？我可没说把小轩子全部抵押给你。」
「那你这是何意？」
华锦红彤彤的小脸一正，老气横秋道：「他，厨艺精湛，铸剑技艺高超，剑法卓越，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就以他三年……」
小丫头顿了顿，扬起三根手指，又继续道：「三年，我就以他三年的自由作为赌资与你对赌，大叔，你敢不敢接？」
顾轩心中哭嚎：华锦我谢谢你啊！想不到你人还怪好嘞，知道抬高我的价值，又不暴露我的身份，再把我卖了出去。
那锦衣男子一听，上前围着顾轩转了几圈，嘴上啧啧称奇。
「模样俊俏如玉，身材笔直挺拔，带出门的确也能撑个场面。」
此言既出，围观者也是纷纷点头，给足了认可。
赌场怪事年年有，刚才众人讶然也是因为华锦的年龄与口中之言比较罕见，而到了此时他们也就乐得看起了热闹。
而顾轩在众人围观下不动声色，泰然处之，他就想看看华锦小魔女到底玩的什么花样。
锦衣男子扭过头去，向着华锦说道：「只要这小子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紧接着，华锦小脸一笑，走向顾轩，想要说悄悄话，可又够不着，一蹦一蹦的。
没奈何，顾轩俯下身，贴耳过去。
华锦的声音忽然变得软糯黏人，「轩哥哥你真好。」
她眼巴巴注视着顾轩，随即又脆声诱惑道：「轩哥哥，你就放一百颗心在肚子里吧。我的赌技在来之前可是专门学过的，就算是赌王来了我也能斗一斗。只要你同意，等赢了钱我与你五五分账。」
顾轩故作沉吟，看着华锦不断眨眼，暗自吐槽：小丫头「骗子」，没事小轩子，有事轩哥哥是吧。
随后他面上略带为难，似乎是难以接受。
华锦见此，继续蛊惑道：「哥哥，赢了你六我四好不好？」
顾轩摇摇头道：「金钱诚可贵，自由价更高，我八你二，不然就作罢。」
「你，哼！」
华锦想了想，猛地一跺脚，毅然决然道：「好吧，你八我二，但是以后食宿你包了。」
「行。」
顾轩没有丝毫犹豫，笑话，食宿啥时候不是他包了。
或许，这丫头就是喝酒上头了玩个新鲜和刺激，顺便赚点零花钱。
要说为什么赚零花钱嘛，因为医者仁心，她收取的诊疗费不多。她虽也有些积蓄，但不多。
「大叔，来吧，先说说你的赌注怎么兑换我轩哥哥的自由。」
华锦江湖习气似乎浑厚了不少，顾轩还挺乐意看的。
总之，江湖嘛，就是要出来大闹一场，无论什么戏码，只要足够精彩。
回到赌桌上，锦衣男子笑道：「五十两抵一年如何啊？」
「五十两？你当本小姐卖猴呢？」
顾轩翻过白眼，咳咳两声。
华锦闻声，面露尴尬。
「那这样吧，不二价，八十两抵一年，你要知道，他失去的只是自由，而我失去的可是金钱啊。」
这……是人话吗？
顾轩才发现这锦衣男子也是个奇葩，和小魔女就是一对卧龙凤雏啊。
「……行，成交。」
「那好，咱们就比摇出的大小定输赢？」
华锦小脸严肃，「可以，就比大小。」
「来吧，我也不欺负你，我跟你下注。」
如果是锦衣男子先下注的话，显然对缺乏赌资的华锦不利。
二人上桌，两人面前均有一个骰盅，还有三颗骰子。
华锦右手拿起骰盅，熟练地一抄，将骰子全部甩进骰盅。
顾轩右手撑起下巴，思忖到：这丫头什么时候学的赌术，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或许还真有点赢面。
啪！
华锦俏脸绷紧，似是想笑又不敢笑，生怕别人知道。
众人猜测，这是欲擒故纵还是心有成竹呢？
「伊誊诚这家伙该该不会输吧，他可是这里的老手了。」
「不可能输的，这小丫头片子一看就是初出茅庐，伊誊诚他可是有九连胜的记录。」
那锦衣男子伊誊诚不急不缓，也是如法炮制，运用几乎相同的手法摇起来骰盅，然后就是一扣。
啪！
「小丫头，下注吧，叔叔劝你先别下这么多。」
伊誊诚面上竟然不见喜色。
「你是怕了还是想忽悠本小姐？哼，本小姐就偏压重注。」
「两年，就下两年。」
伊誊诚眉眼一挑，似是有些犹豫。
「行，我跟。」
华锦急不可耐，喝道：「我先开！」
骰盅一开，点数赫然在目。
围观的赌徒眼神贼精，立刻就看到了点数，场面顿时哗然一片。
「五六六，竟然开出了五六六！」
「这姑娘好厉害啊！」
华锦听到夸赞，右手拇指擦过鼻子，翘着小脸，哼哼不断。
「我居然输了。」
伊誊诚也没开自己的骰盅，一脸沮丧，似乎是知道了结局，他直接甩出一百六十两。
「再来！」
再开一局，此时华锦的气势已经占据了上风。
她将赢来的赌注全部堆上，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开！开！开！」
「我去，又是五六六？」
而这回伊誊诚似乎是不信邪，也将自己的骰盅揭开。
「五五六，差一点！」
「唉，可惜了！」
伊誊诚恼怒地甩出几张银票，也没理会众人的唏嘘，大喝「再来」。
「今天这伊兄似乎不在状态呀，虽然也摇出了大点，但总感觉差了点。」
「慢着！」
「怎么，你不敢赌了？」
「不不不，我是想，如此令人兴奋的赌局怎么能少了美酒来助兴呢？来啊，给本小姐上两坛好酒。」
顾轩看着放浪形骸的十二岁少女，忍不住摇摇头，没有阻止她，只是心中疑惑不解，这丫头是被夺舍了？怎么性情如此豪放？
在进入雪月城之前，他完全想不到她会有如此出人意料的反差模样。
不过，她也是憨态可掬，看着挺让人欢喜。
美酒奉上，华锦灌了一口酒，打赏小厮，又不忘给顾轩丢去一坛。
「小轩子，喝！」
这豪情这架势，大有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似的绝代才情。
烈酒下肚气正盛，二人又把赌局开。
似是在美酒助力下，华锦中间输了两局，又连胜八局。
伊誊诚满脸的不可思议与愤怒。
旁观者皆叹，雏凤声清于老凤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伊兄，收手吧，这小姑娘着实厉害，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精湛赌技，毫不逊色于赌王之徒落明轩啊。」
赌坊里也有些他的好友劝导，虽然有些夸张评价华锦，但也是不希望他就此上头，不，已经上头了，希望他能及时止损。
「不，我伊誊诚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众人皆看他色厉内荏，看来结局已定。
果然，让一个赌徒浪子回头是永远不可能的。
啪！
一叠一千两的银票被伊誊诚拍在桌上，看起来足足有几万多两。
「小妞，最后一局，就这最后一局，赢了，这些都是你的，输了，你面前这几千两和他的三年自由就是我的！」
「喂喂喂，你可别上头啊，我可不想以后三年都在给人牵马执蹬。」顾轩忽然一急，给了小魔女一记爆栗。
「唔……好痛」，华锦捂头反抗。
「那就这几千两，加上你的两年半自由。」
伊誊诚咬牙切齿，看起来他亏大了。
而实际上，他的确亏大了，以几万两搏个几千两。
顾轩耸耸肩，表示无奈。
华锦嫣红的小脸抬起，「行，两年半就两年半，来吧。」
这回伊誊诚郑重其事，双手合十，口中念叨什么财神佛保佑保佑的，又对着华锦弯腰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