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麻风村当年往事2

    老鬼出来之后，吕小阳先问起他个人信息，得知老鬼名叫王斌，上世纪四十年代出生，王家庄人，在九十年代那场“麻风病”席卷全村的时候，悄悄离开了村子，在市区定居，一直到死。

    他离开王家庄时，麻风病已经开始蔓延，村里人心惶惶，除了王斌之外，还有几家人当时也一起逃走了。

    穆一辰听到这里，不解地问道：“当时已经有人因为麻风病死亡了吧，你们村子那么多人，怎么别人不走，就你们几家离开的？”

    她本来就是随口一问，不料王斌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起来，低头说道：

    “大家不愿意搬走，是因为……村长不许，村长说这是谷神降罪，必须死掉一部分人，才能平息谷神的怒火，剩下的人才能活下来……”

    “我当时搬走，也是因为我家人都死光了，只剩下我一个，逃走比较容易，如果是拖家带口的，肯定会被村长发现，那是要被惩罚的。”

    穆一辰听了这话，朝吕小阳望去，两人都感觉这里头有问题，穆一辰说道：“村长的权力这么大的吗，还可以强迫大家留下等死，没人反抗？”

    王斌点头说道：“我们王家庄，跟别的村庄不一样，我们那里的村长，就是过去的族长，非常有权威的，村里人人都要听村长的，而且……很多人——尤其是老人，都很相信谷神，也自愿留下来的。”

    吕小阳道：“你不信谷神，所以逃走了？”

    王斌尴尬地笑了一下，解释道：

    “当时九十年代，改革开放了，就算是村长，也没办法禁止年轻人去城里打工，我算是村里走出去的第一批，在外面待久了，对谷神什么的，就没那么信了……”

    吕小阳微微点头，信仰这东西，跟物质和信息本来就是挂钩的，王斌这说法没毛病。

    当下问道：“我先不问别的，关于谷神，你知道多少，给我从头讲一遍。”

    王斌组织了一下语言，讲了起来：

    “据说，谷神最早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妇女变的，她为我们村子找到了水源，然后化成了——”

    “白鹿精？”吕小阳打断他的话，问道。

    王斌一怔：“你怎么知道？”

    “没事，你接着说吧。”

    王斌接着说下去，讲的那个故事，跟柳娘讲的基本一样：

    ——白鹿精被神僧镇压之后，村民们为其建庙供奉，因为不便称呼起名，便给取了个尊称，叫做“谷神”，取的是五谷丰登的寓意。

    穆一辰听完，率先说道：“这故事很不合理啊……”

    吕小阳使了个眼色，让她别打岔，问王斌：“这个故事里头的白鹿精，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这个真不知道，这些传说，都是家人口耳相传，也没处打听详细信息，就听着就好了。”

    吕小阳接着问下去，通过王斌的介绍，对王家庄也是有了更多的了解，随后问他：

    “当年那场麻风病，到底是怎么蔓延起来的？”

    “村长说，是因为谷神发怒——因为村民对谷神越来越不够尊敬，平时的供奉也少了，所以谷神降灾，先是三年大旱，然后……麻风病不知道怎么就流传开了。”

    王斌看着二人，说道：

    “那其实不是麻风病！很邪门的……一个人好端端的就浑身腐烂，然后伤口里面长出牙齿，对了，还有一些感染之后没死的，突然就变得像疯狗一样，四处咬人，然后就传染……”

    回想起当年的一些往事，王斌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吕小阳询问详情，王斌老实回答，但因为麻风病流传没多久，他就跑了，后面村子被封锁，直到医院建立，村里陆续只有很少的人逃出来。

    他的很多信息，便是从一些逃走的族人口中听说的，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信息。

    吕小阳感觉这方面问的差不多了，方才那提起那个叫叶梦欣的：

    “你之前说，你从村子里离开之前，发生了一件怪事，是什么事情，跟这个叶梦欣有关？”

    王斌说道：“是的，不过这件事是在医院发生的，就是后来那座麻风病医院……我也是听从医院逃出来的一个族人说的。”

    吕小阳听他提到医院，顿时大感兴趣，让他往下说。

    麻风病蔓延起来之后，官方先是封锁了村子，后来便建立了那座医院，将村里的病人全都收治起来，没被感染的，则继续隔离，在村里生活。

    起先，被收治的病人很快都死了，但后来进去的病人，活的时间越来越长，甚至在医院关闭前的一段时间，有不少得了麻风病却没死的，竟然逐渐的康复了。

    而叶梦欣，是其中的“另类”。

    她在医院的地位很特殊，不像别人住在集体病房，她有单独的房间居住，与其他病人也没什么接触，并且上到院长、下到医护人员，对她都关怀备至。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其他病人也不知道原因。

    后来随着大部分病人逐渐好转，许多人陆续被放回到村里生活，但是有一些病人，却是被严密的监控起来，好像犯人一样。

    为了防止他们逃走，医院在窗户上加装了铁丝网，并且派人守在外面，拒绝村民进去探视亲人。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叶梦欣竟然怀孕了！

    奇怪的是，她怀孕没多久，肚子就明显变大起来。

    穆一辰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他，说道：“怀孕了，肚子不都是越来越大吗，这有什么奇怪的？”

    王斌解释半天，大家才听明白：正常人怀孕，肚子大起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叶梦欣可能一个月不到，肚子就大的像怀胎八月似的，而且比正常孕妇的肚子要大得多！

    后来有一天晚上，有住院的病人通过探视窗，看到叶梦欣躺在病床上，被推进了手术室。

    结果当天后半夜，那些之前被感染麻风病又治好了的病人，突然间又发病了，而且病情特别重的样子，就连那些医生也感染了麻风病！

    那天晚上，所有发疯的病人和医生，互相撕咬、鬼哭狼嚎，将整座医院变成了一座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