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上药
苍玄离开后,林清也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屋内那道白光忽明忽暗,林清也循着光源转头望去。
只见那只食梦貘正蜷缩在她的床边,身体伴随着那均匀的呼吸声起伏着。
她下意识地朝它伸出了手,谁料那只手竟径直穿过了它的身体。
林清也这才想起来面前的不过是一道虚影。
不知是不是食梦貘真的起到了作用,没过多久林清也便进入了梦乡。
——————————————————————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林清也望着外面明显比上次看管更加严格的水牢,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
目前距离临河秘境开启只剩下几个小时。
她已经打探好了消息——关押在水牢里的犯人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统一受到惩罚,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水牢里面的看管相对就会要松一些。
算算时辰……柳元应当刚受过罚……
望着面前来回巡逻的鸢使,林清也下意识地拽紧了披在身上的隐形衣。
“再过两三个时辰秘境就要开启了……也不知道今年会是个什么情况?”
“这还用想吗?每次出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
林清也刻意放轻了脚步,打算从两名鸢使之间溜进去。
“今年同以往不同,听说……”
好在两人正聊得热火朝天,林清也格外顺利的就溜进了水牢里面。
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但好在来过一次,林清也不像上次那么的害怕了。
走着走着,那熟悉的拐角便出现在了面前。
昏黄的烛火照亮了那么一小片的地方,也照亮了少女前面的路。
想着上次这里还有两名看管者,林清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生怕被人察觉到什么动静来。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头,谁料这里竟然空无一人。
而且……
少女的目光在看到桌上的东西时,逐渐变得炽热起来。
没想到钥匙竟然就这么被放在桌上!
这样看,就算外面看管得再怎么严,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啊?
少女得瑟地挑了挑眉。
紧接着,林清也狗狗祟祟地挪到了桌子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钥匙揣到了自己的怀中。
钥匙被拿起从而发出的清脆碰撞声格外明显,吓得林清也连忙朝四周张望了一下,生怕会因此引来什么人来。
见没有被人所发现,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这么顺利……上次她可是忙活了好久来着……
虽然目前看来,水牢里面的确没有人看管,但林清也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离开了那个拐角,就进入了水牢的深处。
周围的空气也逐渐变得潮湿起来,水滴落下的声音清晰可闻。
林清也感觉自己的心跳声竟莫名地同那水滴声重合起来。
“嘀嗒——嘀嗒——”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没过多久,林清也便来到了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牢门前。
隔着那扇门,她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正蜷缩在角落里。
见此,林清也赶忙掏出怀中的钥匙,将面前的门给打开。
铁锁落地,发出了沉重的“咚”的一声。
柳元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缓缓抬头朝门口望去。
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道身影便突然窜到了他的面前。
与此同时,一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倘若换作以前的话,他还有挣脱的力量,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无疑就是在浪费力气。
当柳元看见林清也的面孔时,身体不由得一僵。
他还以为她再也不会过来了呢……
柳元愣愣地望着面前的人,大脑一片空白。
【黑化值降低十。】
与此同时,林清也正在检查柳元身上的伤势。
她看着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鞭痕时,心脏骤然一缩。
新的伤口添在还未好全的旧伤上面,鲜血淋漓,让人不忍直视。
按道理来说,她上次给柳元留下的药应当足以他应付身上的那些伤口。
可是……看样子她上次给柳元上了药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给自己上过药……
这样想着,林清也的手下意识地抚上了那狰狞的鞭痕。
“嘶——”柳元的眉头紧皱,吃痛声陡然在少女的耳畔响起。
“抱歉……”
见此,林清也赶忙收回了手,然后手忙脚乱地从商城里面买了些药。
柳元看着面前的人从怀中掏出了大大小小的瓶子来,眼神中不知不觉间多出了几分疑惑。
这么多的东西真的都是从怀里掏出来的吗?
可还未等柳元多想,手背上便突然传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他的表情也因此而立马变得狰狞起来。
与此同时,柳元的手也因此下意识地抖了抖。
见状,林清也又赶忙紧握住了正在上药的那只手,生怕柳元将刚上好的药粉给抖落掉了。
少女手上的温度顺着皮肤传送到了四肢百骸,柳元感觉自己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黑化值降低五。】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响起,但林清也并未因此而停下手上的动作,此时的她一心一意都在想着去处理男人身上的伤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原本冰凉的手也逐渐变得温暖了起来。
柳元半侧着头望向面前的人。
只见少女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处理着他手臂上的伤口,乌黑亮丽的长发因为她的动作而滑落到了她的身前,遮挡住了小半张的脸。
“嘶——”
那股灼热的疼痛感猛地袭来,柳元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呼……呼……”
下一秒,一阵微风轻柔地拂过伤口处,似乎带着魔力一般,竟驱走了伤口处的疼痛感。
柳元微微一愣,紧接着抬头朝面前的少女望去。
此时的林清也正虚扶着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朝伤口处吹着气,动作虽然笨拙但却能够看得出来她的认真。
长发落到了柳元的臂膀上,痒痒的,但他却并未因此而将手给收回。
那股痒意似乎化作了一根羽毛在他的心口处轻轻地挠过。
男人那双原本呆滞的眼眸中逐渐墨色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