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夫郎本
木言冷哼,她很讨厌赶夜路不是空穴来风,每次赶夜路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但是她发现这些个古人总喜欢在夜里行动。
还好这个时代没有监控,不然准一抓一个现行。
“确定五日后离开陇城?”
阮靖长叹一口气,“是啊,玉哥儿到来就注定了我要回去,”突然她一脸讽刺,“那老狐狸终归是不放心我呆在这里太久。”
木言双眸微微一沉,“回去之后你打算如何做?”
阮靖此次回去,定然会被多方势力盯上,若是她敢漏一点破绽,敌人顷刻间就能要了她的命。
阮靖却是一脸轻松,丝毫不见任何紧张的神色。
“本郡王能活到现在靠的可不是运气,谁敢来我就杀谁。”
“倒是你,白日里你与郡守针锋相对,她定会想方设法告知丞相,这一次你完完全全暴露在那些人眼中。”
木言如何不知道,她今日的举动就是一步险棋,若稍有差池死得比阮靖更惨。
“棋子暴露在那些人的视野中,你不是更高兴。”
听完这话阮靖一阵头痛,要说一开始她将木言当做棋子不假,但现在她走的每一步路,都与自己谋划的方向背道而驰。
起初只想木言坐上县令之位,不定时的闹个动静就行。
没想到这人不惜重金打造声望,更是演得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直接开罪丞相,她自己选择了一条比棋子更艰难的路。
阮靖沉下声,“你这样做是否值得。”
她若是想平步青云登上高位,那她大可保住自己性命,早晚有一天也能上府城,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冒险行事。
木言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但人的一生如何不值得大胆一回。
“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阮靖眉头紧皱,“若是为了娶阮瑜,你选第一条路不是更为保险,只要你能扛过母父那关,她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
木言深吸一口气,冰冷的寒风瞬间进入她的肺腑,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有一点你说错了,我并不是为了阮瑜,只是为了我自己。
这世间哪个女郎没有野心,没有一展抱负的想法,既然做了,就不要说是为了谁而去做。
小公子很好,我所做的一切也和他没关系,他没必要因为我做的事情背上莫须有的负罪感。”
她所做的不是为了道德绑架一个无辜的人。
就如同她买房不是因为和谁在一起买的,难道不与谁在一起她就不用买房一个道理。
阮靖有些不解,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谬论,她到底不是一个喜欢深究到底的人。
木言是个有主意的,她也左右不了她的想法。
“你将淮安托付于我,我倒是无所谓,那阮瑜呢,县令任期是三年,阮瑜可等不了三年。”
想到自家弟弟阮靖还是有些心疼,此次回去母父、阿爹定然会在女皇开口赐婚前将弟弟嫁出去。
他们阮家没有嫁入皇室的先例,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有。
木言捏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年之内我必上府城。”
一年内一个小小县令上府城,那可谓是天方夜谭,也是前所未有的事。
看着木言坚决的态度,阮靖叹了一口气,也罢,谁让自己此生就只有这么一个朋友。
“君子一诺,我帮你守一年时间。”
阮靖在府城本来就寸步难行,能守住一年已经是极限。
“多谢。”
木言郑重道谢。
经过这么多事情,木言才真正接纳了这个朋友,说她凉薄也好,不近人情也罢,只有自己才能理解其中深意。
阮靖也察觉到木言态度转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至今才发现原来世上还有比她更难进身的人。
言女郎平日里虽说总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摸样,也从不与人发脾气,待人谦逊有礼、恰到好处,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才更难相处。
也不知道自家蠢弟弟是怎么进了她的心的。
阮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壶酒,扔了一壶给木言。
“来,今夜不醉不归。”
说完便潇洒的大口大口的喝下烈酒,寒冷的冬季与烈酒当真是绝配。
木言嘴角忍不住抽搐,看着这一壶酒她都替自己的胃担忧了。
她忍不住想,这个时代的人嗜酒,难道他们就不会得胃病?
想到这木言也不矫情,大口大口的喝下烈酒。
“你今日下手也忒狠,本郡王这张俊脸被你打残了,玉哥儿嫌弃我怎么办。”
她虽然不拘小节,但也注重自己的颜值。
木言嫌弃的瞟了她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我下手都是捏好分寸,根本就没有伤你分毫,而且我们提前涂过药怎么可能真的伤到。”
阮靖砸了一口酒悠闲道:“也是,今日我们倒是赚了不少,郡守那玩意多半要被气死。”
木言突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
阮靖不解,“作甚?”
木言翻了一个大白眼。
“见着有份,还有你的属下今日打了苏吉山,她现在都还在床上躺着,你也得赔偿精神损失费,重要的一点,你今日骂了我好几句粗话。”
阮靖瞬间瞪大眼睛,她才知道账原来还能这么算,还有什么是精神损失费?
她抱着酒壶果断拒绝。
“不行,辛辛苦苦挣来的,为何给你,还有是你没有事情与苏吉山说,害他白白挨打,这不能怪我。”
木言皮笑肉不笑,“你还真是脸皮厚得可以,苏吉山的事情站且不论,你改变策略没有事先通知就是你的不对。”
她今日势必要从阮靖手中抠出至少一半的银子,别以为她没看到那箱子里还有金条。
阮靖不服气,“人要学会变通,策略都是随时在变化,你不能如此固执。”
这个家伙又在打她银子的注意,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
木言一脸冷笑,“你不给我,就别怪我将你欺瞒小公子的事情全盘托出。”
要不到银子,她就不信木。
果然阮靖就怕这件事情,立即拿起身后的箱子塞到木言怀里。
“怕了你了,一件事情要威胁我八百遍,走了,我要去寻玉哥儿喝酒赏雪去了。”
看着阮靖离去的背影,木言不由得失笑,明明已经打算给她了,还嘴硬来这么一遭。
这一点难道是阮家遗传的。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爱不释手的将里面的银票数了一遍又一遍。
这样挨打一顿被迫赚钱的机会,真希望多来几次。
她的夫郎本终于又进了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