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请求
苏吉山再一次偷偷看向正在看卷宗的木言。
她觉得大人很奇怪,往日都是一副淡然处之、镇定自若的模样,靠近她身边一寸,都觉得冰冻三尺。
今日怎么一副满面春风的摸样,就像是捡到银子一般。
可怜的苏吉山没有过情爱的经历,所以根本形容不出那样的感觉。
她忍不住低声问了在一旁乖巧识字的淮安。
小家伙给她的就是一副高深莫测、不可言说的表情。
淮安可是谨记母父的教导,不能到处说大哥哥要成为他阿爹的话,他要护住大哥哥的名声。
得不到答案的苏吉山只觉得心里被千万只蚂蚁爬过难受至极。
谁懂,每个人都知道,只有自己被瞒在鼓里的感觉。
无聊至极的她只好去到处闲逛,巡视一番她今后工作的地方。
小淮安倒是挺受县丞的喜欢,刚看到淮安时县丞便主动与他说话,还教他认字,做的倒是比她这个母父还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苏吉山行色匆匆进入大堂。
“有人跪在县衙大门口,求见大人。”
木言放下手中的卷宗有些疑惑,“可有有冤情?”
“并无冤情,她只想求见大人。”
苏吉山也奇怪,一个女汉跪在大门口,也不击鼓鸣冤,只想见县令。
一般人躲避县令都来不及,她倒好还巴巴的往上赶。
在陇城她只与东陇郡王有联系,和其他并无渊源,思索片刻,木言还是决定见一见此人。
“唤她进来。”
县丞见有事处理,很有眼见的拉着小淮安去角落呆着,没有冤情说明没案子,也不需要她记录文书。
苏吉山去了没多久就带着一个人进来,那人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走到大堂时并未入内,而是干净利落的跪在地上,匍匐着身体,
木言看向苏吉山询问怎么回事,后者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站起身走向那人,在靠近那人时,女汉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让木言忍不住怀疑,她当真有这么可怕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木言语气低沉,“抬起头来。”
女汉跪在地上声音有些颤抖,“小人不敢,怕冲撞了大人。”
她的声音有些熟悉,似在那里听过一般。
“抬起头来,不要让我在说第二遍。”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人,以为只要下跪所有的事情都会一笔勾销。
她想起来这个是谁了,之前在长留村附近绑架小公子的就是她,当日放过她一码,现在还敢来自投罗网。
孟大安强忍内心的恐惧,慢慢的抬起头,那日的战斗在她心里留下不小的阴影。
木言眉毛微微皱起,“你胆子挺大,说一说来这里的理由?”
苏吉山心中诧异,大人为何对这个人有这么大的敌意。
孟大安知道今日她来此就是一场豪赌,输赢都不由得她自己。
“今日前来并不想为自己开脱,小人犯下的过错万死也难辞其咎,小人只愿在临死前,斗胆求大人救小的家人一命。”
人不可能突如其来的就来她这里求情,她绑的可是东陇郡王的弟弟,阮靖不可能这样简单的放过她。
除非……
木言心中有了计量,“是她让你来的。”
孟大安跪在地上沉默不语,她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木言心里了然,如果是阮靖授意的,那么她也不敢承认。
就是不知道她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她既饶过你,你就走吧。”
她对绑架小公子的人并不感兴趣。
东陇郡王都放过她了,也不可能对她家人动手。
不料孟大安并不识趣,跪在地上没有走的意思。
“还不走,想要我一刀杀了你吗?”
孟大安是铁了心不走,她现在走了,镖局里的人就活不成了。
“求大人救龙虎镖局一命,小人愿做牛做马终身服侍大人。”
木言停住脚步,“你方才说龙虎镖局?你们镖局的人怎么了?”
东陇郡王绕那么大一个圈子,不会就是让她处理龙虎镖局的事吧?
“半月前,龙虎镖局在押镖的路上遭遇太黄山山匪劫持,太黄山匪大当家拿镖局的人威胁小人为他们办事。
大人为夫郎报仇,挑了整个太黄山寨,龙虎镖局也因此被救,但是龙虎镖局之前树敌太多,现在留下的人不过半,若是被同行知晓,龙虎镖局定然会被围攻,求大人救一救龙虎镖局众人。”
孟大安此话错漏百出,她说的事情顺序是没错的,但是还有许多事情没说。
想一想也能知道其中缘由,看着空空如也的县衙,木言心中有了计量。
“龙虎镖局的人是否人人懂武?”
孟大安心中一喜,“是的。”
会武功那就好办了。
木言眼中闪过一丝暗光,“我可以救他们,但是有条件,如今县衙正缺人手,若是他们愿意……”
这话还没有说完,孟大安连忙回应,“愿意,他们愿意,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只要让他们能活下去,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你可想好了,来县衙做了衙役,子孙三代不得考取功名,你做得了他们的主?”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只有考起功名才会受人尊重,商户都是低等的,况且只是县衙里没有官职的衙役。
“只要能活下去,他们做什么都愿意,”
他们本来就是死路一条,如今柳暗花明他们如何不愿意。
古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孟大安此人之前若不是受人威胁,想来龙虎镖局能走得更远,可惜事与愿违。
“好,明日你就带着他们来报到。”
孟大安兴奋的正要应答,却被一声嚣张跋扈的声音打断。
“县令大人要重招衙役也不和我们这些老衙役招呼一声吗?”
为首是个一个身材壮硕的女汉,她身后跟着十多个人,浩浩荡荡的闯进县衙。
女汉鄙夷看着新任农人县令,满脸的桀骜不驯。
似乎只要她一句话,县令都得跪在地上求她。
木言并不理会突然闯进的人,安之若泰的拿起他们的备案。
“你们来得正好,从今日起你们便不用再来县衙当值。”
衙役并没有编造,属于临时人员,县令有权利处置他们的来去。
她们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众人捧腹大笑。
“大伙们,你们听听,新任县令要开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