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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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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节在即,处理完see的项目盛栀就该赶快赶回来。但杜欢说法国有个庆功宴,她们刚好可以去参加一场拍卖再去庆祝一下。

    盛栀没什么兴趣,只是因为薛谧也打算周一再回国才应下。和陆铮年说这件事的时候拿着手里被塞的传单忽然顿住。

    “这里有滑雪比赛,要不要过来看看?”

    盛栀不会滑雪,出国头几年还会过,后来工作忙起来很少参与,但对这项运动的热情没有更改。

    杜欢听说她要玩,给她介绍了一个教练,还和她一起准备出席慈善拍卖会的妆造,做造型时杜欢闭上眼睛:“真想捐的话走官方渠道。”

    她没多提,显然知道消息:“没必要。”

    这种事情盛栀在国外司空见惯,如果不是严氏牵制,有时她的确想顺藤摸瓜找到背后这些人,但现在织心完全不在金融赛道上,哪怕触及也不会影响什么。

    盛栀偏头笑笑:“谢谢。”

    杜欢看她几眼,闭上眼睛再次想,她每次看到盛栀那双眼睛都会想到难怪陆铮年会栽在盛栀身上。

    又回想起陆铮年压她酒杯示意她不必敬酒的那个眼神。其实他们这些人,赢到最后全凭良心。盛栀和陆铮年应该都算那种稀少的人。

    一个冷心冷情得让人觉得她薄情。

    一个磕磕绊绊等了十年让人怀疑盛栀是不是给她下了什么蛊。

    不过盛栀家败落了她现在也是严氏忌惮的对象,她能和盛栀合作搭上顺风车还是多亏陆铮年那一番默许。

    所以没什么好说。她杜欢不自由,遇人不淑,总有人两情相悦、且自由的。

    拍卖会上觥筹交错,果然充斥着很多盛栀不喜欢的那种场景,不过她少在法国这边应酬,认识她的人比杜欢少点,也就清静。

    和杜欢打了一圈的招呼后,她靠着长桌,看到上面宣传册拟拍卖的一件珠宝,很眼熟,她本来想问陆铮年或者徐晟,顿了顿,改成搜索。

    祖母绿项链。

    当年他母亲的陪嫁。竟然流落到这里来。盛栀闭了下眼睛,想不起来第一次见这项链是什么场合,但她还是记下编号。

    后来拍卖场,盛栀在杜欢欲言又止的目光里以三千七百万拍下。这个价格远超出它原来的价格,算是溢价很多倍。

    杜欢没问,只帮忙留了寄存地址,比起国外拍卖场,杜氏自己的安保更胜一筹,盛栀笑笑表示感谢。

    薛谧在群里看到打电话说她疯了?!这么多钱买一条项链。买给谁的。薛谧酸溜溜。

    盛栀把电脑打开:“不贵,多的他们迟早也会吐出来。”

    杜欢还和盛栀不熟,大概没想到过盛栀会这样讲话,薛谧沉默一会儿,然后恶狠狠说:“等我回国要是没我的,暗杀你!”

    二代坐吃山空。她也有些投资,远不比盛栀有钱。不过钱对于盛栀来说只是一个概念。她在国外那些年的时候很不习惯大栋独宿,本来以为自己也算安静分子,住久了还是喜欢小空间。

    想起来刚回来时又一顿。

    他送她那件名贵瓷器,是不是以为她和严朔分开闹得两败俱伤,所以故意折衷让她可以借他的底气?

    头靠着车窗,忽然想给陆铮年打电话。

    项链已经经飞机飞往港城再转内陆,盛栀到了酒店下车,发现一个未接电话。抬头,陆铮年抱着盛栀,安安静静站在那。

    这边更冷,他都没围围巾。

    进门第一件事是先开昨天留的电热火锅,置物烹饪一体的家具是语音遥控,她和语音助手说几句,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围巾来,要出去的时候被他从身后抱住。

    他大概是冻得厉害,额头和手指都冰凉,唯独唇是热的,但也只蜻蜓点水地汲取她温度几下。

    岁岁哒哒哒跑进来他就松开,清冷眉眼雪一般的颜色。吃火锅的时候她说在这边吃不惯他们的面食,让陆铮年下厨时说还是他做得比较好吃。

    吃完喝水靠在厨房门口。

    他耳朵还是一样红。

    盛栀突然觉得陆铮年就是很不禁逗,他之前也是这样。

    晚上早睡。这边天气很极端的,这个时候忽然开始飘雪。也有可能是他们住得离雪山近了,听说这附近还有火山。

    盛栀特地挑的这个酒店,谈完事情回来将近三个小时,这一刻让她觉得很值得。

    他抱着她似乎要睡着了,她就和他说高中下雪的事:“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二那年。”

    他并没有什么回忆起来的迹象,盛栀就放缓声音,看起来像几天前说他不喜欢她,他记不起来喜欢她的自己是什么样子,就不要来找她的,不是一个人。

    所以陆铮年就又觉得自己在做梦。

    盛栀继续描述:“高三翘课整个一栋楼都疯跑下来玩雪,然后我们就跟上了,你记得吗?”

    陆铮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没记起来,但根本承担不起欺骗她的后果:“我也去了?”

    盛栀看他:“嗯。”

    他眼睫颤着,很想回忆起来但眼瞳都开始泛潮的模样,她就抬头吻他的眼睛。“嗯,我拉你下去的。”

    “”

    雪光映着夜色。

    陆铮年对这地方没有一丝印象,带着岁岁来这里无异于带着她跨越一座无垠的雪山找一个陌生的人。

    她不知何时会丢下他。

    那时对他大概才算梦醒了。

    但现在他只想做这个世界一个小小的,微渺的梦想者。他求的不是很多。只这一刻。

    “骗人。”

    他声音哑了。

    盛栀翻身起来。她忽然觉得他身上很凉,额头也很烫。他目光却被潮湿眼睫遮着不透露出来。她觉得不想看,于是就把他眼睛覆上了。

    一开始是掌心。

    后来是粗粝的,他不熟悉的布料。陆铮年根本不敢挣开,一共两层,他把枕头都跟着弄湿。不知道的以为她把他弄哭了。

    盛栀明明也很累,还抚着他眼睛问,“哭什么?”

    岁岁住在隔壁的小房间里,她压根都没怎么放纵,只是想让他身上暖和一点。

    没哭。陆铮年瞳孔涣散。几乎全都是汗,是被她折磨后滑进发间心里的湿润的液体。他无意让她这样。没有想过一来就索取。

    但她第一次对他有所要求,应该也是开心的。所以她问完,他还是任她把他眼睛又绑上了。布料磨得他眼尾有点疼。

    但他觉得那应该是因为他躬身的幅度太大了,布料被拽得拉紧,又松开。他很想攥紧她的手让她对他温柔一点,但怕伤到她,就变成轻柔地揉按。

    盛栀好像误会了。

    他们开了两次灯后,又开了一次。

    中间盛栀忽然说:“没有骗你。”

    她想。骗你干什么?

    雪夜本来就该用来看雪,所以没有睡着,只开了床头灯,透过窗户朦胧地看到雪粒轻轻摇晃。像一幅会动的画。

    半夜陆铮年开始发烧。盛栀习惯了,给他喂了药,喝了水,他睁开一次眼,眼睫潮湿地看着她。

    盛栀看了眼自己掌心,“特地给你带的。”

    她和岁岁又没有发烧的毛病。

    陆铮年想他终于感觉到一点点爱他的细节,迷迷糊糊地闭眼。第二天早晨想起来,心脏都潮湿得蜷缩在一起。

    盛栀没事,起得比较早,进房间把窗帘拉开,看陆铮年:“在想什么?”

    在想。

    这里他明明没有来过。

    却比任何一个地方更像是家。

    陆铮年起身跟着她去给岁岁做早饭,叫岁岁起床。岁岁现在已经是个大宝宝了,自己会抓着勺子吃饭,也很乖,从来不东张西望左顾右盼。

    但也困得很厉害,大概是倒不了时差。中午盛栀陪着岁岁在房间里睡觉,起来的时候看到短信。

    两杯奶茶。

    她发过去一个:?

    陆铮年输入很久。

    【没有要冰的。】

    他不会把冰化了的冷饮给她。

    出发去滑雪的场地前一天在外面吃饭,盛栀遇到了之前岁岁在国外的启蒙老师,送她去老师家里玩了一天,他们自己先回去。

    到门口,她放下房卡去亲吻他。

    他罕见地很配合,温柔又富有耐心地取悦她,一直到她耳后都潮湿。盛栀忽然被他抵在卧室门口,视线里撞进一大片热烈的卡罗拉玫瑰。都是空运过来。

    他知道她喜欢这样的花,其实很久以前收购过几家类似的庄园这些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盛栀低眸。

    陆铮年:“生日快乐。”

    盛栀眼睫颤了一下,慢慢:“谢谢。”

    他给她写贺卡,从花丛里拿出来,玫瑰花的花瓣还带露珠娇艳欲滴。盛栀把贺卡翻过来,看到背面还有朋友写的祝福语。

    盛栀去看他。想问他怎么知道。母亲去世后她很少过生日。就算回来也婉拒薛谧。对她来说已经不算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他只注视着她,像等送她这一个惊喜等很久。

    盛栀终于想起来,唇微动。在港城那家书店,他们闹翻的街道里,最里面那排书架。她拿下那本书,没看到借阅卡。

    他为她借过那么多本书,她却因为那一本怀疑他早就暗中谋求过怎么得到她身边的位置。

    让她高兴或许确实很难做。

    所以他才会进退不得把自己逼到全都忘了。不是都忘了吗,怎么还记得。

    盛栀放下贺卡去吻他,陆铮年向后退几步,看到她把花拨开以为她不喜欢,在她吻的间隙断断续续说:“其他玫瑰。”

    她停下。

    陆铮年眼睫潮湿:“会不会更好一点?”

    他只是模糊印象,问过薛谧和徐晟,怕她不喜欢。其实明白再怎么不喜欢也只可能是不喜欢他这个人而已。

    盛栀不回答,只问他:“你眼镜呢?”

    陆铮年喉咙发紧,不想说他带了,未免太难为情。可她轻易就从床头柜翻出来,给他戴上。显得他好像记得她喜欢这副眼镜所以一直准备着。

    盛栀按着他镜框,轻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摘下来。”他已经感到危险了,很可惜并不能反抗什么。

    后来两个小时眼镜都不知道蒙上多少次水雾,还有内侧湿润的透明液体一滴一滴地滴下来,陆铮年根本发不出声音,也没手去扶。

    眼镜松松垮垮地架在他鼻梁上,听到他竭力忍耐着的呼吸声和低吟。他稍微仰起头,盛栀就和他说“小声一点”,分明就是故意的。

    可他不能真吵醒岁岁。

    盛栀就是记着这一点,没让他亲她。他整个晚上都是作为她的玩乐对象而存在。

    最后他瞳孔都几乎要散了,天也接近深夜,闭眼平复呼吸的时候。

    盛栀指尖按着两片玫瑰花瓣低声说:“你会不会?”

    他很想把这副不该带来的眼镜架在她鼻梁上,可是她都这样折磨他了他恐怕也很难有力气。最后只是用玫瑰花瓣和花芯把冰凉指尖染红了一点。

    她还说他的花挑得太大了,开起来太红——陆铮年把手指洗了三遍,还是有鲜嫩的花瓣留下的汁液。

    最后还是他受折磨,把眼镜又弄脏,握着她的手,和她说:“帮帮我,盛栀。”

    帮帮我。

    我有那么多的命运,走向如何全都在乎你。只要你肯施舍我一点点,像这样多看我一眼,我都会很心甘情愿。

    盛栀先看他:“不是不喜欢?”

    他知道没用后很少缠着她,很难让人觉得他不是突然又反悔什么,但陆铮年只是觉得招致了她的厌恶。

    现在满房的玫瑰花瓣。

    他弄得很狼狈,不想叫客房服务待会儿还是他收拾,他希望她能睡得久一点,毕竟是她二十九岁的第一个清晨。

    希望一切幸福和运气都眷顾她。

    陆铮年只能哑声:“喜欢。”

    盛栀没动作。

    他去握她的手,眼睛潮湿地碰她的掌心。“一直都喜欢。”

    她给他的。他都小心珍藏。

    怎么会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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