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替
随着谢十娘身上的伤势痊愈,也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林弘文一直都在暗中查找林羽鹤的下落,只是并未查到半点线索,这不禁让林弘文忧心不已。他满腹的担忧不知道该向谁说,只能自己压在心里头。
而随着时间过去,林羽鹤的婚事也越来越近,这两件事压得林弘文喘不过气来。亲生女儿不知生死,眼看着婚事又要到了,若是到时候还找不到人,林府满门恐怕都保不住。着急惊慌之下,林弘文的头发都白了许多。
“你这几日怎么了?怎么好似有心事?”晚间,林母感觉身边的人辗转反侧,自己也没有了睡意。
林弘文毫无睡意,干脆起身下床披上衣衫出去:”你先睡,我还有事要去书房一趟,不用等我。”
林母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是在为朝堂上的事情烦心,吩咐了下人好好照看着,就睡下安歇了。
此刻,谢十娘也没有睡着,眼看着婚期将近,林羽鹤却毫无踪迹,她心里怎能不担忧。白日里因为此事忧心忡忡,又不能让林母看出来。
到了夜间,又整晚整晚的睡不着,没几天嘴里就长出还几个燎泡。林母问起来,她也只能找借口搪塞。因此虽然谢十娘在林府吃穿不愁,却依然面容憔悴很多。
“凝玉,你睡了吗?”
下一刻,一盏微弱的亮光逐渐靠近,火光边是凝玉的忧思脸庞,“奴婢也睡不着。”
她将烛火放到桌子上,拉开床帐,坐在脚踏上,神情唉戚道:“眼看着婚期临近,小姐的依然无踪。若是到成婚之前小姐还回不来的话,到时候没有新娘,林府满门怕是都要被上面问个欺君之罪。”
凝玉抬眼看着谢十娘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对谢十娘跪下,眼含热泪:“姑娘,奴婢知道,自己提出这个请求是狭恩图报,可事到如今,奴婢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奴婢恳求姑娘,看在我家小姐对您的救命之恩上,替代我家小姐嫁给裴公子,完成这场婚事,好让林府上下得以保全。”
她说完深深叩拜下去,额头抵住冰凉的脚踏上,声音里充满了恳求。
谢十娘见状急忙下床将凝玉拉起来,“快起来。”
凝玉抬头露出通红的眼睛,眼泪更是扑簌簌落下,低落到谢十娘的手背上,“姑娘,若是有的选择,奴婢绝不会提出这个馊主意。”她抬手擦着脸上的泪水,“可如今小姐失踪,眼看着林府就要大难临头,奴婢也不想将来小姐回来时,看到的是林府家破人亡的场景。”
谢十娘手上微微用力将不肯起来的凝玉拉了起来,她拍了拍凝玉的手叹息道:“好丫头,羽妹没有白疼你。”她说着又叹了一声,继续道:“这件事其实我之前早已经想过,只是我想着或许羽妹很快就回来,就将这件事放下了。”
却没想到这么长时间,林羽鹤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谢十娘想到此忍不住红了眼睛。
“明日你去请林大人来一趟。”
凝玉眼里蓄满了泪水,感激地看着谢十娘连连点头。
晨光微曦,书房里的烛火已经燃尽,林弘文满眼血丝的看着手里的一个紫色的荷包,那个荷包针脚不一,上面的刺绣更是不佳,一只白鹤绣得歪歪扭扭的,好似一只水鸭子。荷包的颜色虽然稍微有些褪色,可却异常的干净整洁,可见其主人的爱惜。
“老爷,小姐请老爷下朝的时候过去一趟。”凝玉在书房外面禀告了一声。
林弘文回了神,眨了眨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将手里的荷包小心收起来后才哑着嗓子道:“我知道了,你让小姐不必忧心,一切事情都等我回来再说。”
更衣洗漱之后,林弘文就换上了官服去往皇宫。
谢十娘看着桌子上精致的早膳,却无半点胃口,她有些担心,自己会说服不了林弘文,毕竟自己要做的是代替他女儿的身份。身为一个父亲,他是否愿意自己的女儿被人替代?
因为离成婚之日并没有多长时间,所以现在林府已经在准备了。林母更是忙得团团转,事关她的女儿,她自然是想处处都给她女儿最好的,因此事事过问,便没有多少时间时常来谢十娘这里说话,这倒是让谢十娘轻松许多。
谢十娘并没有等多久,林弘文就回来了,用过早膳之后才过来。
“谢姑娘,有件事,老夫想要和你商议一下。”林弘文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向谢十娘提出这个建议。
谢十娘似乎知道林弘文因为何事不好开口,便率先说道:“林大人,婚约将近,羽妹还未回来,若是成婚之时,找不到新娘子,林府怕是要被问罪。我和羽妹曾义结金兰,她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况且羽妹又救了我的性命,于情于理,我都不能眼看着林府陷入困境。故而我想暂代羽妹和裴公子成婚,等羽妹回来,我们姐妹二人再各归各位。”
她拱手一礼,对着林弘文弯下腰身,“还请林大人应允。”
林弘文扶住谢十娘的胳膊,心里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微红道眼睛满是感激,“好,好,我代羽儿,谢谢姑娘你的大恩大德。”
他站直了身子,对着谢十娘扶手一礼:“姑娘,此事是我林家对你不住,将你这个和此事毫无关系的姑娘牵扯进去,对不住。”
谢十娘忙拦下林弘文的这一礼:“伯父,不必如此,您是长辈,十娘担不起这一礼。”
林弘文看着谢十娘,沉沉叹了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和羽儿义结金兰,那日后便也是我的女儿了,你就随着羽儿称呼我一声爹爹即可。至于你母亲那里,暂时先不要告知她,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
“嗯。”谢十娘点头应下,端起桌子上的一盏茶就跪在了地上,“十娘见过爹爹,爹爹请喝茶。”
“好,好。”林弘文红着眼睛点点头,接过茶盏喝了口茶。自此,谢十娘就成为了林弘文的义女,也算是林家的小姐。
虽然谢十娘和林弘文一直盼着林羽鹤可以在成婚之前回来,可是直到成婚前一日,他们都没有得到林羽鹤的一丝消息。
无奈之下,只能由谢十娘代替了林羽鹤上了那顶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