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要谢谢云渺渺
一入林子,她由着马儿跑了一阵子。
感觉到它精力被释放,白清雅极快地抬手拔掉扎在马儿屁股上的银针收入袖中。
随即猛勒缰绳,白马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她夹紧马腹,整个身体重心前倾,没让自己摔下来。
落地后,她往马儿口中塞入了方才从马厩抓的一把甜菜。
白马的注意力被转移,躁动的情绪渐渐稳下来。
紧随其后的沈翊君刚好看到她驯服马匹的飒爽英姿,意外的挑眉。
她竟然会驯马。
白清雅翻身下马,垂头扫了一眼自己在林中穿行时被杂乱的树枝荆棘刮破了衣裙,有浅淡血迹渗出。
“阿兰!”
她转头看去,沈翊君在马匹还未停稳时就抬起修长的腿迅速落地,着实有几分飒爽之气。
她忍不住犯花痴。
师尊好帅。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让我看看”
她轻轻后退一步,沈翊君的手僵在原地。
白清雅声音轻柔从容:“阿君,这次的事,是有人搞鬼。”
沈翊君抿唇:“我知道。”
“是云渺渺。”
“嗯。”
“她如此对我,是因为喜欢你。”她平静地陈述着,“你若与她两情相悦”
沈翊君面色一紧,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喜欢她。”
他沉默片刻又道:“我不会再让她伤害你。”
这不是白清雅要听的。
林间烟岚云岫,春日里并不灼人的阳光顺着鲜嫩的叶子洒落在两人身上,衬着那蔼蔼薄雾,一切都显得朦胧暧昧。
她忽然道:“那你喜欢我吗?”
沈翊君没想到她如此直白,怔愣片刻,俊美无俦的面容破天荒现出一丝慌乱,他垂下头不敢看她。
许久,他闷闷地嗯了一声。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
饶是如此,他脸色立即染上了一层绚丽的红霞,呼吸都随着这一声回应变得凌乱。
“阿君刚刚立下战功归来,未及弱冠就功盖全军,有姑娘倾慕你是正常的。你如日方升,我”
白清雅从容的面庞微微泛红:“我自年少时,在书院遇见你,就以长大后嫁你为妻作为我的目标。”
白清雅心中感叹,这话说得活像个恋爱脑。
但她必须给沈翊君灌迷魂药。
“阿君”
沈翊君听她将那两个字唤得如此轻柔绵软,忍不住抬头,对上她那双清澈真诚的眸子。
“我此生,只想与你相守。”
“我想知道,君心是否如我心。”
沈翊君沉溺在她潋滟的眸光中,心跳如鼓。
他原以为回来之后要与她一同上学,循序渐进,来回试探,最终才能确定她的心。
没想到,她竟然在他回来的当日就如此大胆表露心迹,竟让他有些张惶失措。
“一辈子太长也太短,我想与你只争朝夕。”
她眼中闪烁着固执的光,让他感到自己被她坚定地选择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绝丽的少女坚定地盯着他,让他快要窒息。
“阿君,我在等你的回答。”
沈翊君猛烈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胸口,他深吸一口气,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我也是。”
他沉吟片刻道:“或许你觉得我答应得不够郑重,有些轻浮。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与你是一样的心。”
“幼时不懂,可随着我长大,经历得多了,见得多了,就明白了许多事。”
“这些年在边关,我想得最多的便是你。以前以为是同窗的情谊。”
“长大了些我才明白,那样的想念意味着什么。”
“十五岁之后我便知道,我,我心怀不轨,对你已不是单纯的同窗之谊。”
“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今日再次见到你,我无比确认”
“无论是过去一天,还是一年,十年,或者一辈子,我心里想要的那个人就是你。”
“若说这一生我想要与谁共度,只有你。”
“阿兰,我这辈子,只要你。”
这是他对她郑重地承诺,白清雅看他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忽然笑了。
那笑容从未出现在他梦中,却好似已经在心里幻想过千万次。
让他一瞬间怔忡。
白清雅:“好好准备,我要风风光光地嫁给你!”
沈翊君被她的开心感染,唇角不自觉露出笑意:“好。”
原来两情相悦,并不需要漫长的过程。
若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哪怕多年后,只在一天之内见过两次。
也可以没有丝毫隔膜地互诉衷肠,以快到令人发指的速度定下终身之约。
白清雅要谢谢云渺渺,逼她快速主动出击。
没想到,出奇地顺利。
沈翊君没有觉得仓促突然,满心都是欢喜甜蜜。
“那,我送你回去?”
白清雅点头:“好。”
两人骑着马悠悠然出现在众人跟前,沈翊君牵着她的白马,脸上挂着笑意。
他们无视所有人的目光一路返回马厩。
路过云渺渺时,沈翊君的眼神骤然变冷,仿若化作实质的冷刃,射向云渺渺。
她打了个冷战。
两人施施然从她面前经过。
云渺渺看到沈翊君看白清雅时脸上绽开的笑容和看她时杀意肆起的眼神过于震惊。
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看到白清雅忽然回过头,得意地勾起唇角,张口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多谢。”
她说着,抬手勾起了沈翊君的小指。
沈翊君回过头来与她对视,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大掌一挥,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待他红着脸转头看路,白清雅再次看向云渺渺,秀眉微挑,眼中的嘲讽之意明显。
云渺渺如何不明白自己成了他们感情的推手,气得浑身发抖。
多少年了?
三万年,还是四万年?
总之久远到她自己都不记得,这世上还有人敢如此对她。
云渺渺咬牙死死盯着白清雅的背影,在心中判了她的死刑。
她没想到的是,白清雅还敢回头挑衅。
她手中握着一个东西,云渺渺仔细一看,大惊失色。
那是她方才用来惊马的银针。
白清雅指尖微翻,纤细的银针就扎入云渺渺胯下骏马的脖颈。
马儿嘶鸣一声,立即如风一般载着尖叫的云渺渺冲了出去。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白清雅看着冲出去的云渺渺,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沈翊君回过头来,看到白清雅一脸担忧:“阿君,她的马惊了!云小姐会驯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