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又是想打残三师兄的一天
沈翊君给她写的最后一封信,便是直言要上战场了。
兰清雅落下一子在棋盘上:“有意思。”
对面的人随即也落下一子:“什么有意思?”
是个中年妇人,语气甚是熟稔。
兰清雅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那个女帝。”
中年妇人嘿嘿一笑:“她确实挺能折腾的。”
兰清雅:“三师兄,你来便来了,为什么非要说是我乡下的乳母?”
“如此才能和你待在后院啊,若是小厮,家丁,总不能时时看到你,出事不能及时商量。那和我在外面晃荡有什么区别?”
“就算是乳母,你变个眉清目秀的总可以吧?这是什么风格?”
三角眼,黑炭眉,蒜头鼻子,外加一颗媒婆痣。
兰清雅从不以貌取人,但这张脸加上姬无殇那欠抽的性格,简直了。
她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削他一顿。
“我也不想来,这不是跟着你能省点饭钱嘛。”
“嗤”兰清雅冷笑出声,“出息。”
“我不管,反正我自己在外面像个孤儿一样,我要跟你在一处!”他扭着身子撒娇。
兰清雅捂住眼睛:“你你你住手!”
这一仗打得异常艰难。
如今云苍国富民强,对于这种持久的战役可以维持供给。
前线的将领表现得十分顽强英勇,还将计就计地灭杀了三波分成小队绕到后方,企图烧毁粮草的敌军。
战事吃紧,前线的军情也要保密,兰清雅与沈翊君如今一年只能通两次信。
最后一次回信,是她鼓励他,做他擅长的事。
后来沈翊君再来信,她没有回过。
姬无殇不解:“为什么不回他?”
兰清雅:“你是不是忘了,我此行不是给他做幕僚,是要他对我动情的。”
“哟,难得,你这浆糊一样的脑子还记着呢。”
兰清雅觉得自己有充分理由打他一顿。
“他如今已经十五了。可我在他印象中,还只是那个十一岁的小丫头。”
她掐指算了算:“云苍女帝是天命之女,这场仗还会再拖两年,但终究会是她赢。”
“现在前方战事吃紧,就算我给他回信,不超过两次,也会彻底中断联络。”
“除非走官邮。”
可现在是战时,尤其是送往前线的信件更加敏感。
官邮会将你的信拆开,逐字研读,确认没有问题才会放行。
兰清雅讨厌这种形式,却也知道是无可奈何之举。
“所以啊,不如和他保持距离,让他与脑海中那个小女孩渐行渐远,再见到我时,才能避免他将我当做妹妹。”
“到时沈翊君十七岁班师回朝,我也十六了。”
十六,已经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
姬无殇对她竖起大拇指:“有道理。”
“行了,别有道理了,陪我去书斋。”
姬无殇立即苦大仇深:“又要去书斋啊。”
“买完书带你去喝酒。”
“好嘞,小姐请,小姐慢点,小心摔到。”
兰清雅:“这石板路也会摔到我吗?”
“小姐身子金贵,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三师兄,你真的是够了。”
姬无殇:“我不是够了,我是够够了。”
想他姬无殇在兄弟姐妹们之中也是一呼百应的能将。
这任务接的,一直被小师妹压一头,不可谓不窝囊。
“行了,知道你委屈,一会儿给你一壶雅兰峰上的陈酿。”
“别!”
兰清雅:?
“你那酒一入口,凡界的酒还能喝吗?小师妹,你这是安慰我,还是惩罚我?”
兰清雅:
“两壶!”
“好嘞!小姐小心!小姐不然坐在老奴背上吧?老奴背您出去!”
兰清雅:
又是想打残三师兄的一天呢。
喊上画意,到主院和母亲打了招呼,兰清雅带着她们两个上了马车。
车夫轻车熟路带她到城中最大的书斋。
“白小姐来了,快请进!”
她俨然是这里的大主顾。
须臾,白清雅率先走出来,画意与姬无殇变的苏奶娘每人抱着怀中一大摞书籍,吭哧吭哧装上车。
东西放好,白清雅打发画意和车夫先回去。
“小姐,奴婢不放心你。”画意拉着她的袖子,眼神祈求。
她如今很是粘人。
兰清雅安慰道:“城中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事?再说,还有苏妈妈陪着我呢,你就放心吧。”
打发走两人,她带着姬无殇往这条街一间酒楼而去。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不确定的低唤。
“小兰姑娘?”
白清雅身形一僵。
旁边的姬无殇也跟着一僵。
他随即意识到自己是苏妈妈的样子,不用心虚。
白清雅却不同,她这身形一滞,就已经不能否定自己的身份了。
她转过头来对上眼前那青年惊愕的目光:“这位公子,可是喊我?”
田启明张了张嘴,他认识的小兰,如今该是二十多岁了。
眼前的女孩子,最多不过十一二的年纪。
这怎么可能?
可她的长相,分明与小兰一模一样,不过是年纪小了些。
却见对面的小姑娘笑眯眯道:“公子可是认识我?”
田启明:“,我,可能认错人了。”
白清雅目光落在他的官服上,笑容不变:“家父乃紫金光禄大夫,白文渊,公子是认识家父吗?”
田启明一惊,竟是白大人家的千金:“我那位故人不过是平民布衣,小姐见谅,是我认错了。”
白清雅摇头:“无妨,田大人慢走。”
她说完施礼,带着姬无殇快速消失。
只留下田启明在原地惊疑不定。
二楼包房中,姬无殇不客气地点了三荤两素,桌上的酒碗一摆,看向兰清雅。
后者谨慎地确认周围没人,才变出两壶酒递给他:“少喝些,别误事。”
姬无殇不耐地给自己倒上:“能有什么事?我酒量如海深,不会让你一个娇小姐把我背回去的。”
他说着一仰头,将碗中酒一口干了。
“啊,是雅兰峰的味道,好怀念。”
兰清雅瞧着他酒意渐浓,不禁又开始打起了歪心思:“三师兄,离开宗门的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说走就走,真是一次都没露过面啊,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