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黄浦江畔的夜
“林默，你这样可是会没人爱的，哪有你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一直故作姿态的陆欣绮也是被林默的一句话破功，对林默直男的做法感到极度无语。
“所以，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和我妈闹成现在这样？”
实在想知道问题所在的林默继续追问道。
陆欣绮翻了个白眼，被林默接二连三的操作给整无语了。不过念在林默能这么耐心地忍受着自己的负面情绪，将就自己，陆欣绮也是打算提一下之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组织了一下语言，陆欣绮再次叹了口气，沉重道：“当初知道为什么我会和你老妈搭上线吗？”
林默也不接茬，直言道：“你说吧。”
“林默你……行！当我自讨没趣。”
陆欣绮忍了忍，想着自己想说的话，继续说道：“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根本不可能跟你老妈那样的人物见面，但或许命运有时候会眷顾无知的人，所以我在一次选秀失败后，被盛乐的星探选中，成了盛乐的艺人。”
“选秀失败也能被看中吗？”林默有些好奇。
陆欣绮无奈道：“因为节目都是有内幕的，一些有实力没拿到名次，都是很正常的事，所以那些娱乐公司都会因此关注一些。”
林默点了点头，示意陆欣绮继续说。
“在我进入盛乐之后，又经历了一次盛乐的内部筛选，类似于选秀那样的机制。把实力强的都筛选出来，然后在强强对碰，以此类推，选出最厉害的，然后我就站到了最后。”
凡是强者，确实都是卷出来的。
虽然林默现在不知道陆欣绮的实力有多强，但能够做到这种程度，想必也不会弱到那里去。
“然后你就被我妈看中了？”
“没那么容易，光是实力强还不够，还得看颜值。凡是那些爱看明星的观众，那个不像男人找老婆一样，既要上得厅堂，又要下得厨房。所以唱歌不仅要动听有实力，更要秀色可餐。”
提起这些，陆欣绮说话的语气里并不轻松，可见当时的困难程度。
听到还要拼颜值，林默就有话问了。
“所以你失败了，然后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即使不靠颜值，也能在娱乐圈拼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林默设想了一个陆欣绮很可能走过的路，而原因就是这样才能显得陆欣绮与众不同，才能得到自己老妈的关注。
“林默，你是觉得姐长得不好看吗？”
陆欣绮威逼一般地说道，眼神有些杀意。
林默摇了摇头，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陆总不是靠颜值吃饭的花瓶。”
听到林默的解释，陆欣绮想挑点毛病出来，却又觉得对方说得没错。
气量并不小的陆欣绮也没在乎这个，而是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我确实不是靠颜值的花瓶，但有一点你必须要明白，论颜值，我是一众实力派里最高的。论唱功，我是所有花瓶里最屌的。”
“所以，即使拼颜值，你也胜出了？”林默有些意外地问道。
其实陆欣绮的颜值在娱乐圈里也不低了，但林默就觉得想起陆欣绮这个人的时候，脑海里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对方有多么好看，而是自动带入了陆欣绮工作时威武的一面。
这就好像人们像起武则天，第一印象并不是她有多好看，而是想到对方君临天下的女王气派。
“是啊，我最终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你老妈见了面，然后经过长达一两年的观察，你妈就开始着手带我了。”
陆欣绮语气平静，说出让林默一直觉得其中一定很有故事的问题答案。
“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
还以为会有很多故事的林默点了点头，起初所有猜想都像是一颗圆形的石子打水漂，没激起几朵像样的水花。
“那又是怎么闹掰的？难道又是很普通平常的原因？”
有了先见之明，林默这次没抱太多期望。
见林默稍显落寞，陆欣绮也是开心了一些，愉悦道：“其实闹掰的原因也没那么夸张，说起来也和年末盛典有关。”
本来那段往事对于平常的陆欣绮来说，是一段有些沉重难以提及的，但今天或许有林默在，陆欣绮提起这件事，也显得心甘情愿。
或许是林默这人天生的淡然平静，很让陆欣绮倒垃圾倒得痛快，所以陆欣绮越说心情也是好转。
成年人的世界里相互取暖很少见，基本所有人都在独自承受。而有时候你将负能量释放给他人，有时候还会换来别人对你疏远。
陆欣绮也遇到过这种类似的人，所以她对林默这种情绪不受外界影响的人，也是感觉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倾述对象。
想着这些，陆欣绮言归正传：“由于我连续几年冲击年末盛典，都做了陪跑，那时候心高气傲的我自然是不服气的，所以就有了我跟你妈闹掰的导火索。”
说着，陆欣绮略显沉重地缓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是我在盛乐的最后一年，也是我最后一次再冲击年末盛典，而那次，就成了我人生中的转折点。”
深夜的寒风刺骨，吹得陆欣绮口里说出的话显得有些伤感，也吹得黄浦江的江面泛起一阵阵涟漪。
或许是触景生情，提及这些往事的陆欣绮仿佛又回到了某个无人夜晚，那晚的寒风也跟现在一般刺骨，夜空也是一般的黯淡，脚底下的黄浦江也依旧是静静流淌。
或许如今和曾经唯一变动的，就是现在有个人在夜风中，倾听着自己的诉说，耐心地想要知道自己为何会伤心，会心情低落。
曾经陆欣绮想象过会有那么一个，也极度想要那么一个人，而或许那个人会成为自己生命中比较重要的人。
而想到那个人是林默，陆欣绮最终还是没忍住，眼含笑意地看了眼正期待下言的林默。
“林默，你很想知道我跟你妈闹掰的原因吗？”
林默点了点头，直言道：“有点好奇。”
有点好奇……
陆欣绮嘴角勾勒起一抹微笑。
“那我就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了？”
陆欣绮身子离开护栏，转身离去。
林默望着那道离去身影，最终还是没能知道陆欣绮其实已经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的话。
虽然略有扫兴，但林默打消这个好奇的念头，只花了半分钟不到，随后跟上陆欣绮步伐。
而就走在前方的陆欣绮想到没能说出口的话，只是一笑而过，然后在一阵寒风吹拂而来之际。
陆欣绮唇瓣微动，似乎说了句很轻的话。
那句话陆欣绮自己也听不太清，甚至在多年以后，她都记不清自己当晚到底自言自语地说了什么。
虽然这句话随着晚风远去，但陆欣绮心里是明白的，她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告诉林默全部的一切，也正因为清楚才会这样做。
而她临时生出的念头，就好像所有文艺电影给出的开放式结局一样。
只是为了不让故事结束，留有悬念。
而为什么要留这样悬念？
对于陆欣绮来说，可能只是为了下次再叫林默的时候有理由，再拉上对方跟自己来黄浦江畔，再让对方做一回，只属于自己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