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他的妹妹
季寒涯看苏念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的表情，不觉有些好笑。
转头对林大娘说：“明天我会再搭一间屋子，房子建好前我都会睡在柴房，放心吧。”
两人回到了住处。
被子也晒得差不多了，苏念无比期待在季寒涯家的第一晚。
“寒涯哥哥，你和林大娘家一直都是邻居吗？”
“嗯，我从搬来之后就一直住这里。”季寒涯一边给苏念倒了水，一边说道。
那林燕子就是寒涯哥哥的青梅竹马了，难怪寒涯哥哥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礼物。不过没关系，未来是我和寒涯哥哥相处的更多，何况上一世林燕子已经嫁人了。
正思量着，林燕子却跑来了。大咧咧地坐到苏念对面，经过刚才一起吃饭，林燕子觉得已经跟苏念熟悉了，把手里的盘子往苏念跟前一推，笑着说：“小念，这是我阿娘晒得果干，给你和寒涯哥吃。”
“刚才你们走得匆忙，忘了给你们拿着了。”
林燕子每说完一句话，总要拿眼角去看季寒涯。
苏念看破不说破，吃着甜甜的果干，听着林燕子叽叽喳喳地说着村里的事，时不时附和几句，她们的生活也很有趣，都是苏念不曾经历过的。
林燕子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我和她谁好看？”苏念见季寒涯望着林燕子的背影出神，问道。
季寒涯将目光转向苏念，轻笑着叹了口气，真是无聊的问题。不过看苏念自信又期待的样子，无奈地回她：“你。”
苏念果然满意地笑了，“我再长大点，会更好看。”
季寒涯却收敛了笑，又变回了刚才那落寞的神情，是的，他刚才看着林燕子的背影就是这样的表情。苏念不懂，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念想逗他开心。
苏念在屋里转来转去，小心地摸着各种物品，这里是季寒涯从小生活的地方，一定有让他开心的东西。忽然苏念发现门边有几道刻痕。
“这个是你小时候量的身高吗？”苏念曾见过的，有的父母会每年都给孩子量一次，看看长高了多少。原来寒涯哥哥小时候也曾被父母这样爱过的。
“嗯。”
苏念把那刻痕和自己比了比，那时候的寒涯哥哥还没自己高呢，她似乎想到了季寒涯小时候仰着小脸量身高的样子。
苏念又拿起一个花瓶，摆弄起来。“你阿娘也很喜欢花呀？”我也喜欢花。
“是啊。”季寒涯难得地嘴角向上，浅笑了一下。
这时，苏念发现瓶子有东西，好奇倒出来一看，是一张纸，很旧的纸了，轻轻展开后，是一幅画，毫无画工可言，稚嫩的笔触画着一棵树，只有树枝没有树叶，枝上有一只乌鸦，显得孤孤单单的。
真可爱。
“飞鸟，是谁啊？”苏念看见画的落款歪歪扭扭地写着飞鸟两个字。
没得到回答，却发现季寒涯的表情变得凝重，眼神漆黑得似乎要吞噬黑暗，周身的气压也变得低沉，像是透过这张画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苏念小声地叫了一声：“寒涯哥哥……”
季寒涯回过神来，“是我妹妹。”轻轻收起了那张画，又放回瓶子里，又将瓶子放好。
妹妹？从没听寒涯哥哥提起过，上一世也没有。那寒涯哥哥的妹妹现在在哪呢？难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苏念想问，却问不出口。
“她不在了。”季寒涯知道她想问什么。
虽然料到了，可听季寒涯这么说，苏念还是呼吸一顿。
“寒涯哥哥，你别太难过了……”
季寒涯轻轻一笑，说道“已经过去很久了，我没事的。”
苏念仔细打量着季寒涯，并没有什么异样，刚刚的一切应该只是自己的错觉，寒涯哥哥没事就好。不过寒涯哥哥的妹妹为什么小小年纪就不在了呢？生病吗？
“你们这里取名字都和鸟有关呢。”寒涯哥哥原本要叫季寒鸦，还有妹妹季飞鸟，还有隔壁的林燕子。
“嗯，这里常常有鸟飞过。”
孩子出生后，父亲出门见到的一个东西，就是孩子的名字，是这里的习俗。
天黑得早了。
苏念泡在浴桶里，听着柴房里季寒涯收拾床铺的动静，后悔因为害羞没有开口叫他在屋里睡，一旦第一天就这么定下来的话，之后在想改变可就不容易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寒涯哥哥也睡屋里呢？
直说的话，肯定是不行的，要找什么借口呢？若说柴房太冷，睡着不舒服，寒涯哥哥肯定会说不介意。若说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寒涯哥哥更是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说总是要习惯的。若是耍赖呢？寒涯哥哥睡柴房那我也赖着睡柴房，直到他肯睡屋里为止，就不信寒涯哥哥舍得让我受累……
苏念撇撇嘴，寒涯哥哥在平时一些小事上倒是很宠她，可是一旦他打定主意的事，是半步不让的。就说上一世，他们为了从一个好色之徒的口中套出情报，苏念想自己扮成舞女去勾引他，可季寒涯无论如何都不同意，哪怕苏念再三保证绝不会被占便宜，但还是拗不过季寒涯。最终只好作罢。
迷迷糊糊地想着，苏念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知不觉竟有了困意。
季寒涯已经铺好被子，等着苏念吹灯，左等右等却没了动静。
“小念？”
没回答。
“小念？”
还是没有回答。
“小念？怎么不说话？”季寒涯一边敲门一边叫苏念的名字。
苏念被敲门声吵醒，“我没事！”急忙回答道。急着想从浴桶里出来，谁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再一次跌进了浴桶里！
“怎么了？”季寒涯忙问。
“唔……”苏念想要回答，却呛了一口水，说不出来话。
季寒涯顾不了那许多，推门而入。只撇了一眼，确定苏念位置，便把眼睛闭了起来，一手抓住苏念胳膊，把她拎起来，一手抓起搭在凳子上的衣服，把苏念一裹。又轻轻扶住。
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现在苏念整个人都靠在季寒涯身上，脸羞得通红，一颗心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更是一动不敢动。时间仿佛静止了，只剩苏念的发梢还在滴水。
“你，可以了吗？”季寒涯问道。
“嗯。”苏念声如蚊蝇。
得到肯定回答后，季寒涯松了手，转身出去了。
苏念把自己整个人都埋在了被子里，久久不能平静。
月光从窗子照进柴房，一如苏念的湿漉漉的眼睛，轻柔缥缈。
林大娘说得对，小念是大姑娘了，果然多有不便。
反正睡不着，索性起身修炼起灵气来。
——
次日，苏念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想起昨晚的事，还有些扭捏。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却没看到季寒涯，只有桌子上留的饭菜和纸条：
我去打猎了，很快回来。
这倒是避免了尴尬，苏念悠哉地吃了早饭。
“有人在吗？”清脆带着一丝却生生的声音，来人正是林燕子，她提了一篮子菜。“阿娘叫我送来的，给，寒涯哥呢？”
“寒涯哥哥出去了。”苏念把菜接过来，看着满满一篮子新鲜蔬菜，暗自思量着，这母女两人对寒涯哥哥还真好，又是叫去一起吃饭又是送菜的。
林燕子在旁边嘿嘿地笑着，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苏念问道。
“小念，寒涯哥他平时都做什么工作呀？”
“嗯，保护我！”
“哇，寒涯哥他很厉害呢！”林燕子眼中充满了崇拜。
“那当然了。”
“小念平时会有什么危险吗？”林燕子的眼中有好奇也有担忧。
“没什么危险。”我这次又不去报仇，躲着点那三派的人，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哪还会有什么危险。
“拿了这么多菜，真的很谢谢你和林大娘，你们对寒涯哥哥很好呢。”苏念转移了话题。
林燕子却摇摇头，说道：“寒涯哥对我们才好呢，他每次回家都会给我带礼物，还会给我家留很多钱财，我爹爹去世后，他真的帮了我家很多，村里的恶霸欺负我们娘俩，也是寒涯哥狠狠收拾了他们一顿，这村里才没人敢欺负我们。”
接着林燕子像倒豆子一般，把她家这些年的事，还有季寒涯是如果帮助她家的事，又因为收拾了恶霸，而被村里的人害怕的事，统统都说给苏念听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远比我想得要深。苏念一边听，一边想着。
看着说起季寒涯时，林燕子眉飞色舞的表情，眼中闪烁着光芒，配合她明亮的笑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当她说道开心处时，苏念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就在这时，季寒涯回来了，手里拎着两只兔子和一只狐狸，一看就是季寒涯的手笔，被炸得毛都飞了。
见林燕子在，便把原本就是给她家的那只野兔递给了她。
林燕子开心地接过兔子，道了谢，就如燕子一般地跑回家了。
苏念拿起那篮子菜，正想跟季寒涯说话，谁知季寒涯拎着兔子狐狸径直往屋里走去。
什么？居然无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