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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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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行送达的婚礼请柬打乱盛轲的工作安排,婚礼结束,他立刻飞去欧洲继续拍摄工作,却在苏黎世酒店大堂遇到来度蜜月的两人。

    钟聿低头填写信息表,贝语纯似乎还在倒时差,睡眼惺忪,打着呵欠,靠在他身上。他的腰又弯下些,让她趴得更舒服。

    套房在五楼,盛轲住在四楼,想到他们住自己头顶上,握着楼梯扶栏的手用劲到指关节发白,几乎要捏碎了,这个城市这么多酒店,偏偏住在同一家。

    盛轲很难不怀疑钟聿是故意的,鼻腔里哼出声冷讽,转身上楼。

    —

    下午,盛轲结束工作回酒店,瞧见贝语纯坐在大堂侧边的酒水吧。

    只有她一个人。

    脚已经迈进大堂,转身就走不太好,他走过去打招呼:“语纯。”

    贝语纯愣了几秒:“你怎么在这?”

    “在这拍摄。”

    “住在这?”

    “是。”

    “好巧。”

    “嗯。”

    “他呢?”

    “在房间处理工作上的事。”

    贝语纯还没调过时差,也有些晕机,在房里睡了半天,刚才随便吃了点,想问钟聿要不要出去逛逛,他却被工作电话绊住了脚,她就独自下楼了。

    “给你看看我拍的?”

    “好啊。”

    盛轲按开相机相册:“昨天下了场雨,街道在雨雾中朦朦胧胧的……”

    “难怪我今天到的时候,觉得空气潮潮的,很舒服呢。”贝语纯指着相片里的电车说,“好想坐电车呀。我还没坐过电车呢。你来这多久了?”

    “一周了。”

    “哇。”

    “我带你去?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各家各户开始亮灯,他们很爱暖灯,建筑又都是青灰色的,青墙橘灯,色调很美。”

    “想去。但……”贝语纯仰头看了眼楼上,掏手机给钟聿打电话,嘟两声,电话里传来占线的提示音。

    盛轲说:“阴天氛围更好。过几天,完全晴了,就没有这种感觉了。”

    “我发个短信跟钟聿说一声。”

    “我在门口等你。”

    —

    钟聿结束工作,给贝语纯打了两个电话没通。磨了杯咖啡,坐在露台,边刷手机找附近有什么吃的,边等她回来。

    傍晚时分,紫红云雾在天边翻涌,咖啡香袅袅升腾。思绪暂时从烦扰的工作里抽离,时间仿佛变慢了,他轻捏鼻梁,盖过手机,仰头靠在沙发椅,闭眼小憩。

    隔了会,尖锐的鸟鸣刺进耳朵,他皱眉,换了个坐姿。

    有风吹过,鸟擦着树枝飞过,窸窸窣窣地响,扰人清梦。

    夕阳几乎没入地平线,昏暗让人不安,钟聿摸着阳台扶手站起来,要进房间去开灯。刚起身就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从酒店后门进来。

    贝语纯穿着单薄的吊带连衣裙,身上披着盛轲的风衣。

    她走在前面,盛轲慢一些,低头摆弄单反。

    她快要走进酒店时,他忽然喊——

    “语纯。”

    “嗯?”

    盛轲举起相机,给她拍了张,快走两步,赶到她身边。

    楼层高。

    凑近的两人小的像两个像素人。

    钟聿却看得很清楚,尤其是盛轲的那些小动作,又是拉衣服领子,又是摸头的,每个小动作过后,他都会往她那贴近些。

    钟聿拧眉,冷掉的咖啡涩口,苦到心底。

    然而,不过两分钟,这份愁苦就随风飘散了。

    贝语纯进门前,脱下外套还他。

    盛轲接过挂在手臂,没着急进门,站在院里,仰头朝上看。天完全黑了,屋内又没开灯,可钟聿确定,他是在看自己,而且是一进院就看到自己了。

    盛轲站在那,看不清神情,却能感觉到周身乌云密布,空气似乎都在他身边凝结,目光冷得能杀|人。

    钟聿嘴角勾笑,眼中泛起怜悯的冷讽。

    他这个弟弟也就这点计俩了。

    ~

    刷开房门,屋内一片黑,贝语纯愣了几秒,以为钟聿在房里睡觉,动作放轻,蹑手蹑脚地进屋。

    刚过玄关,腰间忽然多出双手:“去哪玩了?”耳尖微湿,猝不及防地被吻了,贝语纯背脊酥麻,还没缓过神,耳尖又一阵疼,是钟聿在咬她。

    “干嘛呀。”她缩脖子躲。

    “下午去哪了?”

    “去坐电车了,然后在街上逛了逛。”贝语纯放下手里的东西,“给你带了份蛋糕。”

    钟聿的手掐在她小腹,贝语纯像木偶人被完全框死在他的怀抱里,她手抵着他肩膀,轻轻推一下,他身子压得更沉,仿佛有千斤重。

    她两手撑在桌边:“你别压我啦!”

    “让我抱会。”钟聿声线似浸了水般,“想你了。”

    贝语纯笑:“我才出去三小时哎。”

    钟聿纠正:“三小时又十六分钟。”

    “这么精确?”

    “想你的时间精确到秒。”

    贝语纯被扳过身子,手被拉到他后腰环着:“抱着我。”

    “知道啦。抱着呢。”

    “抱紧点。”

    “好啦。”

    大概是工作不顺心吧,贝语纯顺着他背脊轻抚安慰:“下班时间到了,不可以想工作!你现在时间只能是我的。”

    “嗯。都是你的。”

    “对了。”贝语纯仰头,艰难地从他怀里探出脑袋,又拍了拍他后背引起注意,“盛轲和我们住一个酒店。”

    “知道。你短信里说过了。”

    “嗯。”

    过了会,他说:“我们换个酒店住吧。”

    贝语纯问:“你介意和他……”

    “不是。”他打断,“自己弟弟有什么可介意的。觉得这离市区有点远,交通不太方便。”

    “都行。听你的。”贝语纯在他怀里蹭了蹭,“我只想玩。动脑的事交给你吧。你决定就好。”

    又一会,腰间的手松了些,大概是坏情绪缓解了吧,贝语纯也收回手:“天黑了,把灯打开吧,我看不见了。你刚才是在房里睡觉吗?怎么不开灯呀?”

    “因为我想做坏事。”

    “什么?”

    “啊!钟聿!你抱我去哪?唔……”暴风骤雨般的热吻接踵而至,她很快明白他的意图,也接受了,捏他手臂一下,“你轻点。”

    夜色侵袭的房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钟聿却能凭借熟悉度轻而易举地找准她的点。

    这种时候,他最能感受到贝语纯对他的爱。

    她太爱他了,一刻都不能分离,他稍动一下,她立刻循着气息吻过来,唇角紧贴着他的求吻。他会捏住她后颈不让她贴太近,她越想要,他吻的越浅,他享受这种被她需要的乐趣。

    在热烈交缠的爱里,钟聿忽然想通了,他为什么要介意住在同个酒店,选择权一直在贝语纯手里,是她选择留在他身边的。

    ~

    次日清晨,盛轲起很早,绕酒店慢跑三圈,回房冲了个澡,再去一楼的自助餐厅兑早餐劵。拿了餐盘,直奔轻食区,拿了个三明治和一些蔬果沙拉。一手端着盘子,另一手拿红茶去加蜂蜜,单手不好操作,准备把餐盘放下时,有只手伸过来,替他按下蜂蜜罐的泵头。

    按了两下,那人问:“够吗?”

    用中文问的。

    盛轲警觉地抬头。

    对上那双看了就倒胃口的眼睛。

    “够了。谢谢。”他拿勺搅了搅,杯子蒸腾的蜂蜜热气有股过期的甜味,让人反胃,若不是怕浪费,真想倒掉这杯茶。

    盛轲取完餐,找角落坐。

    过了会,钟聿端盘坐到他对面。

    “餐厅这么大,没其他位置坐?”

    “我习惯和熟人坐一块。这么怕我?”

    盛轲剜他一眼,哼了声‘有病’,低头切欧姆蛋。

    再抬头,瞧见钟聿多解开颗衬衣纽扣,脖颈侧面一串吻痕,青紫色的,深深浅浅,有个还隐约透出她的唇形。

    盛轲忽然鼻头微酸,后槽牙磨出句:“无耻。”

    钟聿勾唇笑:“老婆送我个小草莓,哪无耻了?”

    敏感的称呼戳在盛轲的雷区,气急攻心,手挥出去,金属餐刀抵在钟聿衬衣领,咬牙切齿地威胁道:“闭嘴。”

    他不想听,一句也不想听。

    餐刀微凉,冒着金属寒光。

    钟聿也只是冷了几分眼眸,没有惊慌,没有恐惧,似乎早有预料。

    旁边的服务生见状,吓得脸色大变,过来问怎么了?

    钟聿浅笑,用流利的英语回只是朋友间的玩笑。

    盛轲拧眉看他淡然应付这一切。

    服务生各看两人一眼,再次向钟聿确认需不需要帮助,等到不要的回答后,他慢慢走开。

    只剩两人,钟聿笑容消失,下颌微扬,冷着眼眸睨他:“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么冲动能成什么事?”

    盛轲收回手,一刀扎在三明治上。

    刀直挺挺地立着,寒光乍现。

    “这么恨我?”

    “我不是恨你和她在一起,是你不配。”

    “配不配只有她说的算。”钟聿低头抿了口咖啡,“别这样看我。酒店是我订的,我也不知道你会住这。你连爸妈的电话都不怎么接,我上哪知道你的事?如果知道,我不会订在这。”

    “不想还是不敢?”

    “呵。是没必要。之前她就没选你,现在和我结婚了,你还有什么机会?我不希望你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没用的事上。”钟聿微微叹息,顿了几秒,“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哥。我不想看到你这样。”

    盛轲翻白眼:“别这么假惺惺。我受不了。在你决定用下作招数的那刻,我们就没关系了。不是我要和你断绝关系,是你斩断了我们的关系。”

    “钟聿。我的事和你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心疼。我就是乐意把精力耗费在她身上。”盛轲一秒也不想待下去,端盘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这份感情是你偷来的,你可要看紧了,最好睡觉都睁着只眼。”

    钟聿神情微变,脸色铁青,握着刀叉的手捏紧,礼貌的面具被无尽怒火击碎,罕见地眼露凶|光,手指动了动,刀尖沾着番茄酱在滑蛋上写——

    ‘她只爱我’。

    刀挑着食物,一口口吞咽入腹。

    ~

    贝语纯醒来,身边空着,她循着钟聿的味道和余温翻了身,躺到他那侧,伸手拉过他枕头抱在怀里。

    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现在后腰酸胀,想伸手去拿手机,但浑身都没力气,头也晕,睡意渐浓,眼眸半阖。

    门锁转动。

    她抬眸往外望。

    钟聿推开房门:“醒了?”

    贝语纯撇嘴,下垂的眼尾满是委屈:“你去哪了?”

    “下楼打包点早餐。”

    “吃一点再睡?”

    “我不饿。”

    贝语纯又翻身,让出位置。

    钟聿会意地掀被,侧身躺回去。

    身子刚贴上床,贝语纯就搂住他的腰,略带责怪地嗔道:“不许你偷偷起床!早上起来看不到你怪怪的。”

    “我的错。再陪你睡一会?”

    “嗯。”

    贝语纯很困,本就有些认床,身边又没人,睡得不安稳。贴在他怀里,熟悉的铃兰香似无数柔软的花瓣慢慢贴上她身体,像轻柔的摇篮,困意侵袭,她闭眼睡着了。

    每次亲密过后,她都会黏他一些。

    此刻,钟聿测试似地松手,怀里人嘟嘴,嗓子里滚出几声呜咽,眉尖微蹙。她两眼仍闭着,仔细听还有微鼾,还睡呢,这些不满只是身体的本能反应。钟聿环手,重新搂紧她,贝语纯这些小动作都没有了,嘴角笑着往他怀里蹭。

    “这么爱我?松手一点都不行?”

    他点了点贝语纯鼻尖。

    不知道她听没听见,反正是轻嗯了声。

    钟聿笑:“我也是。很爱你。”

    这份依赖怎么可能是偷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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