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破国例
“小姐 小姐。”
金灵一边摇着沈清稚一边叫着。
沈清稚迷迷糊糊的:“金灵再让我睡五分钟。”
“小姐别睡啦。快起来。”
沈清稚又侧了一个身，一只腿搭在被子上，抱着被褥。
“金灵别催，你也上来再睡会儿”
金灵一脸着急。
“别睡啦，惠嬷嬷和贞嬷嬷来了。”
沈清稚:“呃五分钟。”
惠嬷嬷一脸严肃站在门口，见还没有动静，直接走进去，身边的宫女也跟着，惠嬷嬷站在床前看着沈清稚的睡姿皱了皱眉。
又看了眼宫女，宫女便上前将手中端着的水盆泼了过去。金灵吓的一哆嗦。
沈清稚猛的起身。
便看着站在面前的惠嬷嬷。
惠嬷嬷面无表情:“金灵，带你家小姐换衣裳，洗脸梳妆。”
金灵:“是。”
沈清稚一脸懵。
清稚一边抬手方便金灵给自己穿衣，一边闭着眼睛。随即又被金灵推到一旁坐在凳子上，给沈清稚梳妆。
金灵看着镜中自家小姐还一副瞌睡样。无奈的开口道:“小姐呀，快醒醒吧，等会梳完妆，贞嬷嬷要教你刺绣了。”
沈清稚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开口道:“那惠嬷嬷怎么来了。”
“惠嬷嬷每日都在呀，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女史，无论贞嬷嬷在不在，她都是在的，明日你就要皇后娘娘那边学习规矩了。”
“可是我现在好困啊”
“都怪金灵，早知道不和小姐讲那么晚了，耽误小姐休息。”
沈清稚:“没事，不过你怎么都不困啊。”
金灵:“金灵从小都习惯了，再说了我小时候跟着师傅习武，起的比这还早，对身体好呀。”说着一边将梳好了头的梳子放在桌上。
沈清稚:“佩服。”
此时宫女走了进来，先行了个礼。
“沈姑娘，惠嬷嬷问您好了没，授学时辰耽误不得，若耽误一刻便晚下学一刻。”
沈清稚睁开眼睛，看着镜中的自己。
“来了。”
沈清稚起身，转头看着金灵，金灵鼓励的眼神看着沈清稚，沈清稚点了一下头。
沈稚，你可以的。
——
贞嬷嬷:“鸳鸯绣是每个女娘初学女工必须学会的，也是最基本的。”
“我现在教你的只不过是平面绣，还有各种不同的绣法，等你都熟练后老奴会教你绣盖头，成婚前由新人绣完寓意着白首到老，幸福美满。”
“今后，夫婿的里衣马甲，护膝，鞋子，手帕，一些贴身的衣物必须是由女娘做的。”
沈清稚坐在垫子上绣着，听着贞嬷嬷说话，一不小心刺到手指，沈清稚用嘴含了含出血的手指。
又接着疑惑的开口问道:“一定是女娘绣吗？”
惠嬷嬷:“否则你要别的女子给你夫婿做？”
沈清稚:“为何不能是夫婿自己做？或者也可以上街采购啊。”
惠嬷嬷:“贴身衣物必须由夫婿的娘子亲手做，一丝一毫都不得他人替代，否则寓意不好，这些贴身衣物夫婿也只能用娘子做的，这关乎到清白。”
沈清稚:“那敢问嬷嬷，若是有人发现夫婿用了别的娘子做的贴身衣物，两人该当如何？”
惠嬷嬷:“若是个女郎，则是清白不堪，私德有亏，受罚三十杖，被列为不清不白之女，日后难以嫁与夫婿，除非夫婿纳以妾室，夫婿则是受罚俸禄半月，禁足月满，受人唾弃，若是个娘子，则是乱棍打死，男子绝婚。”
沈清稚:“嬷嬷可觉得有些不妥？”
惠嬷嬷:“妥与妥都不是你我二人可以置喙的，国例如此，庆国的人都如此遵守。你我只管做好分内的事罢了。”
说完，沈清稚便觉得惠嬷嬷的脸色有些落寞。
沈清稚:“我倒有些不明白，为何同样都是犯了错，女子被扣上私德有亏的罪名，今后嫁不出去，只能被纳妾，还只能被动的看男子愿不愿意娶，甚至还有的为此付出生命，而男子只是被罚俸禄被说几句，等风头过了他依然过着好日子，而女子的日子则会一落千丈。”
惠嬷嬷看着沈清稚，却没有说话。
沈清稚接着开口道:“无论是送何物，只要是你心甘我情愿不就好吗？为何这事也要管？如若是栽赃陷害或是误会呢，还来不及澄清事实，女子就已被万人唾弃，造成了伤害，若是误会，那由谁来弥补女子所受到的伤害，没有人会记得，只当是个笑话，看个热闹。”
贞嬷嬷:“沈姑娘，你不该置喙国例的，被有心之人听到传到陛下耳中，是死罪。”
沈清稚一脸认真的看着贞嬷嬷:“贞嬷嬷，我只是不明白这规矩为何如此不平，也不该。”
沈清稚:“若是你的闺女心许一家儿郎，但还未定下亲，儿郎的阿爹又与别家闺女定亲，又恰巧被别家发现了她送给儿郎的手帕，把她揪了出来，该当如何？此事本不关她，可就因为一个手帕，她就会当上不好的名声，是他人口中的第三者，最后说不定还只能当妾室。”
身边几个宫女在窃窃私语。
惠嬷嬷一脸严肃，大声呵斥道:“够了。”
沈清稚停住看向了惠嬷嬷。
惠嬷嬷:“沈姑娘吃醉了酒，今日无事发生，你们先下去沏茶。”
宫女:“是，嬷嬷。”
宫女下去后。
惠嬷嬷又严肃的说道:“沈姑娘，你继续刺。”
沈清稚继续低头刺绣。
我根本没有喝酒…
这什么破国例，一点都不好，还是个男尊女卑的地位……
我下午得有空去找闻烬明…
——
“时辰到了，先到这吧。”
沈清稚起身规规矩矩行了礼。
惠嬷嬷走前看了眼沈清稚，点了点头。
沈清稚见状立马放松呼了口气，惠嬷嬷又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与沈清稚对视了一眼，她立马装作刚才的样子看着惠嬷嬷尴尬的笑了笑，惠嬷嬷摇了摇头便走了。
练习了一天，沈清稚累惨了，喝了一口茶。
“金灵。”
“姑娘，奴婢在呢。”
“我饿了。”
“姑娘，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沈清稚灵机一动。
“去别的地方吃。”
“啊？姑娘这是要去哪？”
刚说完沈清稚便提起裙子走了。
“诶姑娘慢点。”
——
沈清稚刚跑到门口就撞了个满怀。
“啊”
金灵:“姑娘。”
沈清稚摸了摸撞到的额头。
烁风:“金灵姑娘，你们怎么来了？”
金灵:“烁风。”
金灵又看向沈清稚，略过烁风跑到沈清稚后旁。
“姑娘你没事吧。”
沈清稚:“我没事。”
沈清稚抬眸便对上了闻烬明的双眼。
闻烬明面无表情:“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走路不看前面？”
沈清稚放下了手，目光瞟向别处。
“我这不着急见你吗？”
闻烬明:“找我何事？”
沈清稚又对上闻烬明的眼睛。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
烁风在一旁拉过金灵站到一边，小声的说道:“你和沈小姐来做甚？”
金灵:“我也不清楚，我家小姐好像挺着急见六皇子的，午膳都没用，小姐最爱吃了，居然先来找六皇子。”
烁风若有所思。金灵则是一直看着沈清稚。
沈清稚:“不过你现在要去哪？用午膳了吗？”
闻烬明摇了摇头。
沈清稚夸张的惊讶着，一边拉着闻烬明的手开口说道:“你还没吃呢？不吃饭会饿死的，你看你那么瘦…”
沈清稚用想到自己撞到的额头都还痛着，另一手不自觉的直接上手摸了摸闻烬明的胸膛。
尴尬的笑着说:“你这胸膛倒是硬朗。”
“不过不吃饭怎么行啊。”
一脸指责看着闻烬明，闻烬明看着沈清稚，只觉得心中多了些异样，任意她对自己上下其手，静静的看着沈清稚。
沈清稚一边拉着闻烬明一边往外走，开口说道:“走走走，跟我去吃饭，正好我那边准备了午膳呢。”
金灵和烁风则是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们两个走了。
沈清稚喊到:“金灵。”
金灵缓过神来。
“来了！”
烁风快一步跟上了闻烬明，金灵也跟在后面。
沈清稚还拉着他的手开口说道:“你不吃饭怎么行，又跑出干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也是要先吃饭啊。”
“俗话说，吃饭乃是人生大事，你看你就是不好好吃饭，看上去才这么病娇娇的，还老是生病，会一些武功轻功有什么用，说不定连我都打不过，一看你就是不好好吃饭，连吃饭都敷衍吧，吃饱喝足了干什么事才有劲。”
沈清稚一直嘀咕着，就是不放手，生怕闻烬明跑了，闻烬明一边跟着往前走，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沈清稚身上，看着她教育自己，脸上一时生气又一时高兴。
烁风和金灵跟在后面也都听到了。
烁风:也就沈小姐认为殿下只会一点武功轻功，不过也就沈小姐是第一个关心殿下有没有好好吃饭的了，殿下也没有什么反应，跟平常有点不一样啊，看来沈小姐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烁风一边心想着，看着沈清稚和闻烬明点了下头。
金灵:我们姑娘如此关心六皇子，都先放下她心中第一位的用膳来找六皇子了，看来是真爱，六皇子如此依顺，六皇子肯定也爱我们姑娘，难怪当初突然选择嫁给六皇子了。
金灵随即也跟着烁风点了一下头。
两个各心怀叵测，互相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