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人心二字，最是难测
皇城边上的一条河边，姜子卿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拿着一根鱼竿正在河边垂钓。
“已经六日了，明日就结束了吧，接下来又该去哪里呢？”落生的声音响起。
姜子卿看着清澈见底的河面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慢慢来吧。”
“你那小侍女呢？”
“不知。”
“不带上？”
“你不是能陪我说话，如此带上也无用了。”
“也是。”落生点头道，随后又没了声音。
姜子卿也习惯了落生一会说话一会沉默，也就不再多说。
此刻柳安国皇城内，柳慕言府上。
“如何？”
“柳泉秀下落不明，不过已经被林将军废去右臂，坠落山崖生死不知，柳明年被杀，连同车夫下人在内，全无活口。”李万千恭敬道。
柳慕言皱眉道：“我这二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啊，筑基境修士出手都没能直接拿下他，不过很快了，姜兄有消息了吗？”
“姜仙人下落不明，但是明日应该会出现，殿下无需担忧。”
“嗯，苏苏那边怎么样？”
“苏苏姑娘脚上有伤，行动不便，不过那日被我们的人接回来之后就安置在姜仙人之前住的房间里，想来应该恢复了一些，明日行动应该没有问题。”
“嗯，就看苏苏能不能留下姜兄了，留不下也没事，老不死那边怎么说？”
李万千内心一震，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房门外有没有人偷听，仔细检查过后才道：“下药一年多了，最近加量，咳嗽越发严重，也就这几日的事情。”
“嗯，事成之后，推到我那好弟弟身上，让人传话快一点，随后通缉令那些也别忘了，我要让他永远翻不了身！”
“是，殿下。”李万千恭敬道，内心有些害怕，柳慕言太狠了，他知道的太多了，总觉得自己活不过这个秋天了。
“若殿下无事吩咐，万千就下退下了。”
“嗯。”柳慕言挥了挥手转身背对着李万千。
李万千拱手一礼，转身正准备离开，背后一凉，胸口上一阵刺痛，想大声叫喊，嘴却被捂住了，双眼瞪大，不一会就没了生息，无力的倒在地上。
“带下去处理了，另外李万千死了，那他的妻儿子女也就没有用处了，都让师父处理了吧。”
“是。”黑袍人恭敬道，带着李万千的尸体出了房间，关上门离开了。
柳慕言看着天边的月亮轻轻一笑，明日，他就是这柳安国至高无上人了，至于那些站错队的大臣，他可都一一记下了，日后慢慢清算！
“姜兄啊姜兄，若是你肯为我所用多好呢，罢了罢了，竟然不能为我所用，只好请你赴死了。”
夜晚一片寂静，像是死寂，没有一点声音。
皇城封禅大典，天微亮，无数大臣就已经在大殿外等候了，新帝上任，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不知道多少人还带着诸多宝物来向柳慕言表忠心，只是时机未到，不方便拿出来罢了。
皇城外，姜子卿一身青衣，一步一步走向皇城内。
“敢问可是姜仙人？”侍卫开口问道。
姜子卿淡淡点头。
“仙人请进，殿柳皇已经吩咐过了，仙人可直接前往大殿。”
“有劳。”
“仙人说笑了，这是应该的。”
姜子卿点点头没有多说，迈步走了进去，大殿外，正举行着封禅大典，姜子卿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
柳慕言手中拿着柳安剑，双手高举，无数人跪下，姜子卿站在后方没有动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柳慕言没有在意反而朝姜子卿笑了笑。
姜子卿点点头算是回应。
大典还在继续，条条框框的太多了，姜子卿也就是看个新鲜，还算可以。
大典结束过后就是柳慕言登基后立誓什么的，姜子卿打了个哈欠，看起来有些烦了。
许久，大典结束，大臣们纷纷朝一个方向赶去，看样子是宴席所在，姜子卿刚转身，忽然一道有些阴柔的声音响起：“姜仙人留步，皇上邀您一叙。”
姜子卿看着眼前的老太监，打量了两眼后道：“走吧。”
乾坤殿内，柳慕言坐在高高的皇位之上，身穿一身龙袍看起来华贵非凡，坐在上方的帝王椅在不怒自威。
“见过柳皇！”姜子卿拱手一礼道。
柳慕言急忙起身，走到姜子卿面前道：“姜兄，你我还需如此客气吗，莫不是不把我慕言当兄弟吗？”
“柳皇说笑了，此间事了，我也该离开了，这次过来是向柳皇辞行的。”
“姜兄，非走不可吗？在柳安国内，要什么有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多谢柳皇好意，只不过在下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还请柳皇不必再劝了。”
“好吧，既然姜兄心意已决，慕言便不多说了，只不过还有一人想来姜兄应该会见上一见。”
——啪！啪！啪！
柳慕言说着，拍了拍手，一道穿着华贵，头戴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身穿一袭淡红色齐胸襦裙的女子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看着姜子卿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过，最终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先生！”苏苏惊呼一声，朝姜子卿冲来，只不过快接近的时候踩到了后裙，朝前摔去。
姜子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免了与大殿的亲密接触。
“我在，苏苏身上有伤，还是少动为好。”姜子卿淡淡开口。
苏苏却扑到姜子卿怀中小声抽噎起来，好一会才缓过来。
“先生，您是不要苏苏了吗？”
“终有一别，苏苏何必为难自己。”
“先生，您带苏苏走吧，好吗，带苏苏一同走，苏苏会洗衣做饭，会好好照顾先生，还会跳舞弹琴，陪先生解闷，苏苏还会很多很多，只求能跟在先生左右，绝无二心。”
“苏苏，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时间二字玄之又玄，或许我们还能再见，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先生是仙人，先生寿元悠久，但是苏苏只想陪着先生，哪怕，哪怕只是短短几十年，苏苏也心满意足！”苏苏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