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谁是外人
“老梁啊，这次真没办法，那边没货了，我手里也不是很方便啊。”
“其他人也这么说，一个两个这么说我能理解，但是你们所有人都这么说我就不信了。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就帮我这一把吧，好兄弟。”
“梁家那边，没说什么吗？”
“若是那边有个说法我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了。”
“唉，这种事情我们真看不出来，你毕竟是姓梁的，我们不敢赌啊！”
“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都要信吗？而且还因为些东西就让老哥我陷入这种困境吗？”
老梁苦笑了一声，心里倒也说不上怨恨，只是有些悲哀而已。但这丝毫没有让对面的人同情几分。
“捕风捉影？四方客栈传出来的消息可没有那么的廉价。”
“怎么我没有听到过四方客栈说过那些消息？”
“因为你姓梁。”
“可是我和梁家真没多大关系，你也知道我的出身啊！”
“我知道也没用，那些人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他们也不会相信，我若是帮了你，我就成为了下一个你。再说了……”
那人接着说：“这和出身无关，你改姓为梁，还帮梁家人做事，我都对你不是很信任的……”
“老爷子对我恩重如山，当年趁其高兴讨了个姓而已，帮梁家人做的那些不过是谁都可以的事情而已。就算我想，也高攀不起啊！”
“唉，老梁啊，这些都不重要。我就明说了吧，梁家的情况可能会很糟糕，我们只想平静地度过这些日子，不想引火烧身。”
“梁家还能消失不成？你们就不怕它缓了过来算账吗？”
“何德何能啊，参合进那些人的纷争里。咱们又没有帮谁，梁家凭什么和我们算账？老梁啊，你心乱了啊！梁家不是你，但你是梁家人。”
“来之前我想过这个结果，也没想过你会帮我什么。但我还是来了，可能是心里也有些期待吧……”
对面的人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他感觉这一切真是有些可笑。
老梁的年龄比他大，比他先出来，但是却没有他混得风光。
但也正是混得不怎么好，才能得到梁家人的帮助，也许对于那些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自那以后，老梁就抱上了梁家这个大腿，连姓都成了梁。
本来的姓是什么，不重要，老梁一直姓梁，谁也不会否认。
风光了的老梁也没有忘记他，虽然他当时混得还不错。这让他有一种被施舍的感觉，但是更进一步谁不喜欢呢？
他一直感觉老梁很奇怪，要么把梁家当作只遇见一次的机缘，要么就狠狠抱住那条大腿。可是老梁偏偏游走于两者之间，既没有断绝和梁家的联系，也没有全心全意的当梁家的狗。
这可能吗？不可能。也真不知道梁家怎么想的，竟然没有抛弃老梁。
但是在这些人看来，老梁就是梁家人。
老梁手里面有梁家给予的一些优质资源，那也是老梁风光的原因。可前些年的时候就有消息从四方客栈传出来，说是世家之间有矛盾。
本来是没有人信的，毕竟东城区的帮派换了一茬又一茬，可见得北城区的世家有什么变化吗？变化倒也有，更富，更强。
所以老梁前些年还能风光下去。
但最近，四方客栈又传出一些消息，而且是由不得他们不信的消息。
苏家。
难道北城区真的要变天了？
这些人不相信一个世家会彻底的消失，但是谁也没有勇气去帮助任何一个世家，即使是站队也不敢。
你支持的那个世家胜了，兴许还会分一点汤汤水水给你，但它若是败了呢？自身难保之下怎么可能保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赢了，不过是锦上添花；输了，就是一败涂地。
若是刚出来混那会儿，这种可能一步登天的机会是准不会放过的。但有了一些家财的这些人是万万不敢冒险的。
收获和付出根本不成正比。
进不了世家的核心层，就和眼前的老梁一个样，短暂的风光而已。而在大多数人的选择下，老梁这种人是绝对会被排斥的。
那是不稳定的因素，而没有足够利益的不稳定是绝对不会被这些人接受的。
老梁的一生算是到头了。
那人喝了一口茶，只觉得喝的是老梁目前的人生。苦，其中清香察觉不出来。
四方客栈的意思很明显，这应该也是它放出来那些消息的目的。
他没有任何意见，南城区需要一个站出来的可以服众的并且代表了他们利益的势力。
老梁究竟算不算北城区和南城区关系的一个实验品？他莫名想到了这种事情，会不会这是梁家对南城区的试探？
但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应该不可能吧。那时候苏家都还没有什么变化的。
苏家……
他又怀疑，这是不是苏家和梁家做的一场戏？完全有可能。甚至四方客栈都可能是这一场戏的参与者。
对于那些势力来说，可以收割的利益只有他们这些散落的人。把嘉元城所有的可以收获的东西放在一起就会发现，被收割的就是最基础的。
他们和世家的区别就是：他们收获最基础的东西，而世家收获他们。
如果一定要在嘉元城里面找外人，那一定是南城区的人。无论其他三个城区如何，都是生在嘉元城死在嘉元城里的，唯有南城区的人会行走于不同的城。
所以，如果四方客栈和那两个世家联系做戏，完全有可能。目的完全可以是收获他们这些嘉元城的“额外收获”，不会有什么竭泽而渔一说，他们这些人，会无穷无尽地从外面涌进来。
或许，自己这些人才是北城区的敌人，唯一的敌人。其他两个城区对于北城区来说就是后花园？
那人摆了摆头，感觉自己想得是真的有些离谱了，没必要这么敏感的。不管发生什么，只要他们不随便参与进去，就不会有事，这也是南城区的性质决定的。
“大概就像回到了最开始那样吧。”老梁还在继续说着，“不过这些年也赚了一些钱，撑不过去也能生活无忧，到时候回去享受也是不错的选择。”
“老梁你这是……在告别？”
“不知道，这么想的话总感觉心里空荡荡的。我已经赚了当初想要的那么多的钱了吧？可总感觉不够。明明不遇见老爷子之前我根本赚不了这么多……”
“害，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就是，这里容不下你就去其他地方嘛，天下之大哪不可去？”
“那又是重新开始了啊，人又有几个十几年呢？”
“我说啊！老梁，你怎么开始多愁善感了？想从我这里套话吗？我是真帮不了你的。如果你感觉自己现在处境很艰难，那也应该知道我帮了你之后也会和你一样艰难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
“走吧，老梁，你呆的时间够久了，让别人说闲话就不好了。要叙旧的话等这些事情结束了再慢慢喝一盅就是。”
老梁离开后，那人呆坐了一会思考了些东西，然后吩咐人收拾了一番凉了的茶。
【作者题外话】：做了很长的梦，忘了是什么。
醒的时候想了一些东西想了很久，可现在全忘了。
真感觉梦就是另一个世界，很不错的体验。仅从这一点来说，倒也是一件美事了。
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