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难吃的果子
一条蛮热闹的街。小贩的叫卖声和顾客的还价声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传出很远很远，地上随意丢弃的垃圾被往来的人踩成块块垫子，腐烂的、新鲜的、不同种类的气味混杂，所有的事物都只是画卷的笔墨描绘出集市气息。
两个少年走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其中一人顺手从旁边商贩篮子里拿两个果子并分给另外一个人，他略微擦拭之后咬了一口，然后咂咂嘴让没吃完的果肉为地上的垫子添一分厚度。
“这里的东西太不好了，也就那些兜里掏不出多少钱的人来。呸！”赵布满脸嫌弃地除去口中那酸苦，“呸！这么难吃还拿出来卖，你想害人害我哥吗！”
说着，踢了一脚那装着难吃果子的大篮子，后面的小贩顿时惶恐地道歉：“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还请大爷手下留情。”
“滚！今天别让我再看见你！”
时风看着那几乎是少年两倍年龄的小贩连声道谢准备收拾着离开，感觉很有意思，不由得向还在吐口水的人问道：“这么做是不是……”
“放心啦风哥，这里的人苦得很，没什么背景，不会有啥麻烦的。”赵布说完看着那个有些白发的人嘿嘿一笑，“有没有想报复我什么啊？你要是爷儿们就动手，那小爷我也能发一笔小财了。”
这话明显吓到了那已经收拾妥当的小贩，他立马跪下用力地磕头说那老套的求饶词。热闹的一幕却没有引来喜欢围观的行人，他们装作没有看见一般不自觉为这中心留出了大片空白。
“晦气！”赵布恨恨地骂了一句，然后并不理会这烦人的事情带着时风离开了。
两人走后，那中心立马聚了不少人，他们指责赵布的总总并对小贩的遭遇表示同情，而后小心的确定那人确实看不见身影了，声音又大了不少。
旁边一个卖蔬菜的人说：“唉，我之前就叫你小心点，那姓赵的心情不好你还惹上去干什么？今天你就不应该出来啊！”
“就是就是，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今天你不出来就没这回事了。”
“运气不错啊你，人没事财也没事。”
“赵爷还是满仁慈的嘛，比其他人好多了。”
“我感觉赵爷开始管这片地方之后就和谐不少了啊”
随着第一个人的夸赞出现，其他人也开始附和起来。
“各位行个好，买点吧，后面几天我不敢再出来了。”那小贩仍然保持之前的姿势磕了几个头。
“赵爷叫你现在走我们也不敢买啊，万一他知道了我们不就麻烦了吗？”
其他人也表示他们就算有心也无力，不敢冒这个险，哪怕心中的确同情。
“那…那我便宜点吧？”小贩叹惜着降了一点价钱。
“还是贵啊，你看你如果后面几天不卖，你这果子不就坏了吗？就算没坏也不新鲜了啊，万一下点雨什么，就根本卖不出去啊！”
一群人为小贩考虑得很仔细，他似乎也感觉没办法了，泪光闪动中再次降了一点价。
最后在那群人的抢购下果子很快就卖完了，小贩脸上的笑容再也藏不住，对着大家道谢。旁边卖蔬菜的人嫉妒的小声说了句狗屎运，但想了想自己可不会降价，卖的钱总的来说还是要多一点就开心了起来。
有人尝了一口刚买的果子，诧异道：“你这果子甜啊，不难吃啊！”
有人幸灾乐祸：“姓赵的怕不是身体出毛病了吃不出味道哦！”
可立刻有人言之凿凿地说：“我们吃的东西能和赵爷比吗？人家那是山珍海味，这果子肯定不觉得甜啊！”
“对啊，赵爷那可是有本事的人，我们怎么能和人家比啊！”
幸灾乐祸的人想了想也是这个理，然后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走远了的赵布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的那些事，如果知道的话，估计那些嚼舌根的人就会像他刚开始用来立威的那人一般皮开肉绽了。
“风哥，我就说这里没啥好看的嘛。就那些蠢货，你把店开在那里也赚不了几个钱啊。”
眼看时风好像还在回味刚才的事情一样，赵布就感觉有些委屈，又浪费了好多时间，还没有吃到什么好东西。
“那果子，听你说难吃后我还没吃就丢了，想起来怪可惜的。”
就这？
“那以后遇见了我给风哥带一个就是，现在那人肯定早就走了。”赵布感觉有些无语，明明看起来还蛮有钱的风哥怎么表现得那么“不堪”，难道他说的开店就是指摆一块布在地上放东西卖？
想到这里，赵布的表情有些微妙了。
“那倒不必了，就是想尝尝而已，既然没了就没了吧。”时风表情看不出多么的惋惜，“随便走走打探一些情况呗，既然决定要卖东西，总得有人需要才是。”
“可是这些蠢货哪有钱有几个钱啊？”赵布不解，在他的认识里那些人不能赚什么钱，甚至都不能给别人赚什么钱，他相信自己的认识，因为那就是经历。
时风闻言一笑：“那些人才是基础，嘉元城可以少一个贵族世家，也可以少一个帮派人物，但是……”
笑容尬住了。
“但是…也可以少一个甚至十个你说的‘蠢’，可是，能失去所有的世家与帮派，却不能失去所有的底层人。”
“为什么呢？就因为只有他们从事劳动？风哥说的什么‘所有’又不可能实现啊！”赵布感觉那说法还是蛮有意思的。
“……”
时风发现眼前这小子还是有点东西的：“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说得没错。可是，那又不是我说的，是我听来的。”
注视着那一本正经的脸，赵布竟然分不清是真话还是假话。
“好吧，那风哥打算开什么店啊，我们也走了这么久，应该看得差不多了吧，肚子都饿了。”
“虽然那现在的确是不可能，可只要愿意等，总会等到一个结果的。”时风还想继续说，但看到赵布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后只得放弃。
“等？怎么可能！不去做光靠等怎么可能等出什么结果？”少年撇了撇嘴，想到某些事情后眼神变得犀利，而后又恢复了散漫。
“风哥还是没说想开什么店啊，是没做好决定吗？”
“店没想好，但是卖的东西想好了。”
“那是什么？”
“酒！”
“酒？”赵布依稀记得，上午自己指着那些快要倒闭的酒肆告诉时风，卖酒没有出路。
如果是这样，那这半天白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