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踩我绣花枕,我忍忍忍
司徒狂野结巴地憋出这一句尬聊的话。
霎时间,房间内气氛诡异地静谧了起来。
拦着小仙女的糟老头子,把这句话听得很明白,也不好第一时间插嘴说什么?
张牙舞爪的小仙女,还在耿耿于怀某样事情,但她也听到了某人的这句话。
似乎,这句话好有道理哟,但具体什么道理,自己也弄不明白?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下那一句话——请问有什么事吗?
再次嘀咕了一句“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哦!没什么事哦!”
能有什么事呢?小仙女心中暗忖。
她原本回房间,就是不想在院子外受糟老头子的揶揄。
只不过听到呼噜声之后,自己的脾气莫名就大起来,然后…然后…莫名其妙就这样子了。
她绝对不承认,是因为自己这么大以来,最大的的糗事,赤果果曝光在老头子面前,从而羞愤、恼怒爆发。
嗯,对,莫名其妙就这样子了!
小仙女给自己的行为下了定义!
一秒钟前的那个人,绝对不是自己。
现在,她已秒变成一位知书达理的曼妙女子。
“你…你好,仙君!”
非常悦耳动听的声音,从小仙女的芬芳嘴里吐出来。
糟老头子一脑门子的黑线,以为自己听错了,哪门子的仙毛君啊。
刚才在床上蹦迪的人,明明就是一个战斗力250的渣渣。
“这丫头中了什么邪了吗?不行,我得弄明白。”
糟老头子见丫头听了那句话之后,秒变淑女,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丫头平常野惯了,没见那么乖巧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什么妖那么大胆?敢碰我码头?
老头子嘀嘀咕咕的,没掺和进去,只是在一旁静待下文。
这反转搞得司徒狂野有点懵。
莫非是自己会错意了,这名女子并不是想踹自己,而是被自己帅气的外表迷乱了行为。
莫非此女子想扑倒本……仙……什么君?
另一种可能,就是这美少女脑子有点问题,这是司徒狂野目前唯一能找到的解释。
作为一名医生,他认为最后一种可能性更大。
这尴尬的氛围,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司徒狂野冲着美女的那一句“你好仙君”,进行了简单回复。
“你好,仙女!”
司徒狂野对于对方叫自己仙君,是有所保留意见的,可能是对自己的敬称,还好没叫太君。
他差点以为穿到某岛国了。
这样的尬聊,听得糟老头子直皱眉头,但他还是憋住没出声。
他要搞清楚这两个小青年,到底能演出什么狗血剧出来?
丫头一听对方喊自己作仙女,就更加矜持了起来。
刚想给司徒狂野作揖,却发现这不识货的糟老头子,还扯着自己裙摆,脸上立马一阵羞红。
拍了一下老头子的手,示意放手。
谁知这糟老头子脑子慢半拍,没会过意,还抓住裙摆没放手。
“咳!咳!”
这可把这丫头急的,又不能明说,只能硬着头皮作揖了,老头子才明白咋回事,收回了手。
这老头脸皮够厚,当做啥事没发生。
“仙君你好!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刚才那尴尬场面,以及这糟老头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再加上莫名火气也消了,她支支吾吾的说: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仙君好好休息,小女子不打扰了。”
小仙女悻悻然就想转身出去,忽然间她发现了有什么不对?这是我的闺房啊,要出去也是他出去呀!
这仙君看起来屁事没有,也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赖在自己闺房寝床上干啥?
可自己刚才已经把话说透了,只能咬牙切齿地离开。
而在旁边瞧热闹的糟老头子,还想等着看大戏上演呢,竟然就这么草草收场了,这节奏不符合自己的期待值啊!
“丫头,这是你闺房啊?你还待字闺中,怎么能随便让男人留宿在这里?”
糟老头子明显就是想让故事接着下去,不能就这么草草收场,于是就把话挑明了。
老头子这话说出来之后,小仙女感觉自己下不了台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故意的吧!
这糟老头子坏极了,明显想看自己出丑,有这么折腾自己孙女的吗?
可是,司徒狂野听清楚了糟老头子的话,却无动于衷,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嗯,他现在就强行装扮吃瓜群众。
小仙女也有点诧异,既然糟老头子把话挑明了,仙君好歹也要有所反应啊。
可他还是木讷地站在床上,一点觉悟都没有。
或许,仙君大人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道这个规矩,自己是否应该婉转地提醒他一下
于是,她又转身回过头来,与司徒狂野对视了10秒钟。
对方熊猫眼真的毫无反应。
对方一边眼睛熊猫眼,莫名喜感。
忍不住了!
她败下阵来,只能无奈说了一句:
“我想拿一下自己的枕头,小女子有点认枕头,有点睡不安稳。”
谁知,司徒狂野毫无觉悟,只是淡淡的一句“你请便”就了事了。
无奈,小女子靠近闺床想,拿走自己的枕头的时候,发觉司徒狂野的脚正踩在自己的香枕上面。
而且,他那乌黑的脚掌,已经在她的香枕上,盖上了清晰的五趾脚印。
够黑、够清晰。
小仙女抓在枕头上的芊芊玉手,似乎有点冒青筋了,而且还稍微有点颤抖。
后知后觉司徒狂野,发现自己的脚丫子踩住人家的枕头,而且似乎人家还扯了几下,扯不动。
为了没那么突兀,自己臭脚正踩在人家的枕头上,他踩在香枕上的脚趾慢慢地滑动挪开了。
拖出了新的、长长的、明显的脏痕。
糟老头子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他看着小丫头双肩一颤一颤的,想发火又强行压抑住的样子。
小丫头甚至还假装不知道,自己的枕头被那只臭脚丫踩着。
老头子在一旁,看的直吸冷气,这一切都太反常了吧,完全颠覆了老头三观。
但,却不妨碍这糟老头子发出违和的嘿嘿声!
唯恐天下不大乱的嘿嘿声!
司徒狂野早就看这糟老头子不爽了。
之前,看见这糟老头子老在一旁翻白眼,现在又一副搅屎棍的样子,瞧不起谁呢?非得搞出点幺蛾子是不是?
原本人家小姑娘都把这尴尬的见面给结束了,这个一看面相就不太和善的糟老头子,偏偏在旁边扯犊子搞事情。
非得把事情搞得不尴不尬才舒服是不是?
非得把节奏带偏带坏是不是?
司徒狂野当然不能容忍这老头子带坏节奏,他也瞧出了这小妞不想把这尴尬的情景再继续下去。
于是,他想赶紧找个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可什么话题呢?
“啊!”
司徒狂野惊讶出声,啊的有点大声和突然,也把这尴尬的气氛打破了。
“那个…那个不好意思!我之前应该是有昏迷的吧,不知道怎么就躺这了,是你们救了我吗?”
至于“这个不好意思”是踩着了香枕不好意思,还是随便哪个不好意思,那就不好意思了,随便两人怎么理解吧!
突然的这一声怪叫,确实把这尴尬的气氛打破了。
小仙女听清了司徒狂野的话之后,一下子就把香枕被那只臭脚丫踩踏的事,给甩到九天云霄去了。
刚才火气差点又压不住了,还好,她为自己又找到了安慰的台阶——仙君不懂人间世故,我忍…忍…忍。
这时,仙君发问了,也正好把这一波尴尬推过去。
刚想回复仙君的问话,却听见旁边糟老头子愤怒的“哼”了一声,伴随着一句“好大的狗胆”,说完老爷子就“咻”的一下不见人影了!
司徒狂野还以为这几句话,是冲着自己发脾气,纳闷这老头子好大的火气,动不动就言语攻击,然后,老头子就凭空消失了。
看得清清楚楚的司徒狂野,惊讶得嘴巴可以塞得下三个鸡蛋。
他再次震惊,自己真的穿到了超凡世界。
他现在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快蹦出来了,就连小仙女都仿佛能听见了,因为小仙女都惊讶地看向了他的心脏。
话说你家老头子飞走了,你不懂吗?
司徒狂野心里有99个草泥马在狂奔而过。
他张着没合拢的嘴巴,手指了指刚才糟老头子站立的位置,用充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望着妹子,希望能得到答案。
而小仙女仿佛会错了意,她也只是匆匆地作揖,然后告别了,只留下还在膛目结舌的司徒狂野。
“这都什么人呢?怎么都不搭话的呢?”
嗯!都走完了也好。
终于,这香喷喷的闺房里,只剩下司徒狂野一个人,那只雪白的小貂也不见了踪影。
话说司徒狂野眨眼就来这个世界,然后昏迷醒来就整出这小刺激,他还没想好要怎么接触这个非凡世界,而故事却已经跌宕起伏展开了。
他之前从梦中惊醒过来,还有那么一点小迷糊,经过这么一折腾之后,脑袋还有些昏沉。
此刻,紧接而来的就是浑身的疼痛感,那蛋蛋的忧伤痛感来得更剧烈。
其次是刚才蹦跳的时候,又牵扯到了伤肋,比之昏迷前更疼痛了。
脑袋不疼了,难道之前的碰撞没有造成内颅出血
伸手往头上一摸,之前肿块竟然没有了,奇了怪了!
自己到底躺了几天?肿块吸收这么快的吗?
现在这个样子,最需要的就是躺床上休息,要是能配合药物治疗的话,应该不需要躺两个星期那么久。
他不会纠结有没有医生护士陪伴,他就是医生,此刻感觉良好。
“唉!”
“至于屋外啥情况?天塌下来再说,现在睡觉养伤最大!”
不一会儿,他就沉沉睡过去了。
……
狼翘崖。
“咻”地一下,就不见了身影的糟老头子,此刻就站在院子外边,他看见崖坡下,渐渐显露出越来越多的人影,越看越气愤。
这院子主人喜欢清静,早就在院外唯一上崖的大路上,立有禁止牌子。
那牌子非常醒目,就立在大路的牌坊拱门上面,写着——私家重地,妖魔禁入!
相当于把院子门前一里的范围都归纳到私人领地,院子所驻的山崖也就海拔666米,几乎等同于整个狼翘崖都是院子的领地。
能圈占这么大地皮,看来这院子主人并非等闲之辈,难怪老头脾气那么大。
一帮黑衣人群渐渐浮现,还有几个姿色颇为艳丽的女子,簇拥着几位翩翩佳公子。
一名似乎是带头大哥的公子,远远看见糟老头子,刚想抱拳来个请安。
从老头子那边刮来了一阵飞沙走石,这群人被击打得嗷嗷叫。
那些女子没受到什么伤害,只是吃了满口沙石,而那些黑衣汉则被吹得有些飞起,连滚带爬,哀嚎之声四起。
这风沙来的诡异,消停得也快。
那少年公子自恃一身功夫了得,也被吹打得较为狼狈。
身上华丽衣服都破了几个洞,发髻也有些散乱了,估计那风沙就是冲着他来的,被优先照顾了。
枪打出头鸟,倒是站在他身后的那几位公子哥,稍显得没那么狼狈。
这位带头公子哥想不到自己一身修为,竟然顶不住老头子身旁随便刮起的一阵风,心里一阵骇然。
之前的雄心壮志,被这风吹得灰飞烟灭。
搞不好,这趟要吃不了兜着走。
想起老头的威名,他有些哆嗦,站稳脚之后,恭恭敬敬想给老头子行了个大礼,不敢造次。
但他右手边一位稍微年长的公子哥却一步跃出,一边“呸呸呸”的口吐沙子,一边指着糟老头子,就要开骂,竟把之前朋友们叮嘱抛之脑后。
这把刚想行大礼的费旦吓得不轻。
谁知,那人骂声还没出口,几块不知从哪里飞来的拳头大石头,就快如闪电打中了他的身体。
忽然听见“咔嚓”一声,大家循声望去,只见那指着老头子的手,已经被石头砸变形了。
另外几块石头砸在地上弄出巨响,溅起火星,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也乱指乱戳,估计免不了同等待遇。
那被断手之人疼痛哀嚎,见到这一幕,带头公子哥费旦右脸直抽抽,左边眉头直跳。
估计,后续麻烦难收尾了,就算逃过这一劫,回去也免不了被一顿臭骂。
来的时候,已经打听到这糟老头子没在,才敢贸然进来,谁知遇着正主了。
他正想编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却听见老头那边一声狮子吼:
“说!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老子这撒野?”
这一声吼,震得他们耳朵嗡嗡响,几个女的都晕了过去,好些黑衣人也是摇摇欲坠。
这老头子暴脾气发作起来,充满了攻击性,人老嗓门大,堪比发情期的雄狮子。
费旦似乎还被老头子重点招呼了,脚软差点都站不住了,他顺势跪下,倒头就拜。
“神…神…医息怒!”
“我等…这次…前来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听闻仙子…被…宵小之徒挟持回家,特来救驾。”
他有一些急智,编了个不错的理由。
明明是自家丫头扛了一个半裸男回家,不耐烦的老头子勉强把此话听入耳,稍微提起了一点兴趣。
原本打算把这帮家伙通通扔江里喂鱼的。
“说,是谁看见的?”
老头子气势不减地吼道。
费旦赶紧命令那帮黑人中出来人回话。
黑衣人中出来一人,也是吓破了胆,有点站立不稳,支支吾吾回话,语无伦次。
“我见…仙子扛着…一个男人,不,那人扛着仙子,没穿裤子…”
黑衣人颠三倒四的话没说完,就已经被一股巨力拉扯,飞向老头子上空,直坠后崖下,真的是掉下江去喂鱼了。
什么情况?这回大风吹反了,把人吹向江边掉崖下去了,还能听见惨叫声在回荡,黑衣人群炸开了锅。
糟老头子那是气呀!诋毁他家丫头!什么叫没穿裤子?待字闺中的丫头还嫁不嫁人了?
当然,他一直觉得这方圆百里的人,都配不上他家丫头,原本丫头就泼辣,性格就不太讨喜,现在传出这档事也无关痛痒。
但,并不影响老头子发飙,老头就见不得人诋毁他家丫头,他现在要把这帮擅闯禁地的人,丢江里喂鱼。
甭管那些人到底是摔死的,还是淹死的略施薄惩,能活下来算他们命不该绝。
老头子脾气那么大,都直接杀人了,费旦心里凉了一截,特么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现在如何是好?打又打不过,逃也逃不了。
这老头子心黑手辣,可是方圆一带出了名的狠碴子,碍于此人医术高明,手眼通天,故此人毁誉参半。
很多门阀家族势力都想拉拢此人,但此人骄横跋扈,鹤立独行,不愿被人招揽、矮人一头。
于是,许多势力变着法子拉拢这老头,勾搭他家丫头成为亲家,那无疑也算招揽成功了。
所以,今天这帮家伙冒死越界,其实就是怕被人捷足先登,赶过来截胡的。
估计是小仙女醉酒回家,肩上还扛着一个没穿长裤的大男人,被日常盯梢的人发现了,事情传开之后,方圆百里门阀家族、大门大户无疑是炸开了锅。
老头子笃定不愁嫁孙女,但绝不会纵容这些乱七八糟的风言风语。
虽然…似乎像那么一回事,他也有心想听下去,但这与他的人设有点不符,于是,他就大展神威了。
等把这事忙完,接着回去套那丫头的话,嗯,或者问那小子也可以。
这事整得满城皆知了,看这丫头以后还出去得瑟不?
费旦看糟老头子脸上阴晴不定的样子,知道自己再不亮出后台,可能就要遭受奇耻大辱了。
这老头一点都不按套路出牌,叫我们说出来这的原因,说了又不给活路,自己原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谁知却是第一个遭殃的门阀公子。
于是他赶紧跪走几步,磕了一个响头。
“老…神医,我等知道擅闯了禁地,出于…救人心切,还请饶恕过我等这一回,我等愿意立马滚蛋,出去为你把守大门,不再让宵小之辈来打搅。”
他现在就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道这糟老头子,等一下会发什么疯。
他刚才说的那一些话也不是假意托词。
他只不过是来的最早的一批人,只是离得近,收到消息也最早,占了个先机而已,稍后估计还会有一大帮家族子弟闻声而来。
他还不忘补充上一句:“我等上来之时了解到,稍后还会有更多家族子弟擅闯此地,我等愿速速下山,痛揍那帮不请自来的家伙。”
他这话刚说完,便听见屁股后面,有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传过来。
“哟!是谁要痛揍我等这些不请自来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