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这什么药
尤文骥对于安珞自然是放心的,因此对安珞要带芮荷蕙回安远侯府一事,也并未多问什么。
安珞点点头,便又从袖袋中掏出一只手指长短的竹筒、递向尤文骥。
“……这是?”尤文骥微怔,下意识将竹筒接过。
安珞答道:“是上次答应的,能缓解你晕血之症的‘药’。”
“!!!”尤文骥。
尤文骥闻言先是一惊,随即一喜,想都没想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竹筒的盖子,一把倒向手心——
“哎别——”
安珞还来不及阻止,竹筒内的银针已经被尤文骥直接倒了出来,正扎入他右手手心。
尤文骥一愣,看着这手心上的“暗器”,还没弄明白这怎么会是他的药。
然而下一息……
“——嗷啊啊啊啊!”
突如其来的剧痛直引得尤文骥迸发出一阵尖叫,下意识就想挥手将那银针甩掉。
好在安珞反应得及时,趁他还未来得及甩前,便一把捏住了针身、将其收了回来。
这银针她准备了好几日,特意将针尖磨得很利、又淬了好几日特别调配的药液、这才最终制成。
尤其是那药液,可着实是费了她一些功夫,这提神的部分尚且还好说,反而是既不能对身体有害、又要增加痛感这部分,她也是尝试了好几种配比,才找出了最痛的这一种。
尤文骥大力挥舞着右手、空甩了好几下,才意识到那银针已经不在了。
他握着自己的右手手腕,看着安珞将银针装回竹筒、目露惊惶。
“这这这……这到底什么东西啊!?”
尽管银针已经被安珞收走,可他直到此时,还是觉得自己的右手手心正隐隐作痛呢!
“你的‘药’啊,不是告诉你了嘛。”安珞强忍着笑意,正色说道,“只不是你刺的地方不对罢了,要刺在正确的穴位上……效果更好!”
尤文骥登时瞪大了眼:“这哪里是药?哪里是药!?”
这是想给他治病吗!他才不小心碰了一下就疼得三魂出窍!还、还扎穴位???这分明是想让他死吧!??谋杀!!!
“怎的就不是药了?”
在一旁默默旁观了全程的闵景迟,也在此时开口。
若仔细听去,他的声音中也带着几分隐隐的笑。
“……你不是想治你的晕血之症吗?我看这‘药’必定有效,就观相伯你刚刚的反应,想来便是再晕,这一针下去、也定是能……神清气爽。”
“我——”
尤文骥闻言,顿时忍不住就要反驳,可还不等他说出什么,安珞却又先一步开口、截住了他的话。
“五殿下说得极是,这‘药’我可是费心钻研了几日、方才制成!尤大人记得,这用的时候,虽说哪里都可以有效,但最好还是用在这里——腿窝向上五寸之处。”
安珞说着,指尖在自己腿上一点,向尤文骥演示道。
“穴不离经,大概就在此处左右,即便偏上一些也并无妨,刺在这儿,这‘药’的效果才能完全发挥出来,比之别处、更有效一倍多不止呢。”
一倍???
尤文骥不禁回想起刚刚那阵痛感,看着安珞重新密封、再递过来的竹筒,他突然就觉得,这一直以来让他咬牙切齿的晕血之症……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闵景迟似是看出了尤文骥心中所想,又在此时淡淡开口。
他说道:“这自古以来都有讳疾忌医,相伯……你该不是是怕痛吧?”
“谁谁、谁怕痛了!”尤文骥闻言连忙反驳,“我、我可是京兆府府尹!怎么会…怎么可能怕痛呢……”
虽然尤文骥那后半句话里,已经明显能听出他的心虚。
但安珞也只是垂眸、狠抿了抿唇,很善良地勉力压抑着自己的笑意。
“嗯嗯嗯……啊对、对,给你,快把‘药’接过去收好吧。”安珞晃了晃手中竹筒,“若用得次数多了便再跟我讲,我再重新淬药液上去。”
尤文骥沉默了一息,这才伸出两根手指,捏着那竹筒将其接了回去,整个过程堪称——小心翼翼。
“……好嘞。”
还用?他还敢用!?
他就是死外面、一天晕八次,也不会用她这一点‘药’的!!!
将那竹筒放到一旁的桌上,又偷偷再推远了几分。
安珞和闵景迟在旁边瞄到这一幕,隔空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转向一旁、拿起茶盏,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着自己呼之欲出的笑意。
尤文骥倒是没发现这两人的互动,确定那竹筒与自己有了安全距离后,他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说道:“咳,好了,那我们……现在说正事吧。”
也正好,此时安珞这一盏茶也见了底。
她放下茶盏,转头看向尤文骥:“之前你说有事要请我帮忙?是什么事?但说无妨。”
尤文骥点点头,也没跟安珞客气,直接开口道。
“是有关月底,北辰使节进京一事。”他说道,“这几日京中发生的大事太多,如今距离北辰皇子进京也只剩下半月左右,京中……那些来自北辰老鼠们,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你是说……细作?”
安珞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尤文骥指的是什么。
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北辰之野心,更是知晓明年年初,就是北辰撕毁盟约、重燃战火之时。
上一世时,太清观一案未被发觉,清和道也未曾暴露,北辰皇子来访、也就未惹出什么事端。
可眼下……可就说不定了。
闵景迟也开口说道:“昨日,靖安司那边截获了一封从京城传出的密信,信上用北辰字写着‘羊已备好、只待成片’……到目前还未追查到来源。”
靖安司乃是天佑对外的情报机构,与京兆府不同,靖安司不管内事,一向只负责追查与他国有关的案件,是以多是朝堂中人、才知晓靖安司的存在,在百姓之中、却是声名不显。
安珞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无意识地屈指在桌上敲了敲。
闵景迟听到敲击的声响、星眸微凝,目光落在安珞敲击的手指上静静看了两息,之后才又转开了目光。
“这信的意思,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啊……”
安珞未曾注意到闵景迟的异样,思索过后才开口道。
“虽不知这俱备之事指什么,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既是老鼠……还是早些揪出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