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叶媚一步跨进院子,就见苏陌坐倒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珠,捏着拳头要爬起来去拦云氏。
而云氏正张牙舞爪的揪着苏霜的衣裳厮打,苏霜这个小孔雀自然不是吃素的,揪着云氏一把头发就往死里扯,叶氏跑去帮忙,苏禀在一旁看似是在劝架,却明里暗里在帮着云氏。
大房这边孤儿寡母,明显不是云氏夫妇的对手,叶媚气炸,这是趁她不在欺负她们啊!
叶媚将手上的篮子往地上一放,撸起袖子就走上前,一只手扣着云氏肩,一只手就去拉她扯着苏霜的双手,然后用力往后一甩。
只是没想到云氏的手抓得那么紧,她这一甩,苏霜也被云氏扯得往地下倒去,一双手直接就压在了云氏胸口,云氏尖叫一声,扯着苏霜的手吃痛的放开。
苏霜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吞了苍蝇的模样看着云氏,恼恨的将手心放在腰侧擦了又擦。
叶媚又快一步走过去,将苏禀也掀翻在地,插着腰去瞪躺倒在地的两个人:“你们又发什么神经,找打是不是?”
云氏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顶着一窝散乱的头发坐了起来,凶悍的眼神活似要生吞了叶媚似的。
“我们发什么神经,我就问你,我的菲儿呢,你们四个人出去,就独独她没有回来,现在天都黑了,你们把她怎么了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也要你偿命!”
叶媚盯着她嗤笑:“你们女儿做了什么你会不知道,我只是把她丢在外面已经是便宜她了,偿命?你这种人就怕是做了鬼也是要下无间地狱,被挖去舌头下油锅的。”
云氏见事情败露,也懒得遮掩了:“那又怎么?何公子点名要的本就是苏霜,苏家已经是军户了,进了何府有什么不好的?”
苏霜冷笑:“那你怎么不送你女儿去!”
云氏尖叫:“那怎么一样!”
苏霜看着云氏那副嘴脸,真想冲过去再打她:“怎么不一样,你的女儿就是女儿了,就准你们害我,还不准我还击了,做坏事之前就要想到被拆穿的后果,你们这是自作自受,如今还有脸找我们讨说法,哼,我大哥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闹,怕不是自己不要脸的行径被大哥知道打死你们吧!”
闹了这么久,叶氏总算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向来慈和的脸上一脸不可置信,她也不问云氏,只看向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苏禀。
“二弟我就问你一句,这下作的事真的是你们做的?”
大房和二房闹到如今这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苏禀目光闪烁,可还是咬着牙回她:“是又如何?我们又不是要害霜丫头性命。”
叶氏凄然一笑:“往日我总想着你到底还是苏家的人,就算做了许多不好的事也是逼不得已,本质并不坏,总想着你大哥不在了,我理应照看这你们二房一家,如今你们真的太叫我失望了,那是你嫡亲的侄子侄女,你都能毫不顾忌的陷害出卖,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是今后你们不必唤我大嫂,我也只当没有你们这门亲戚。”
向来温柔软弱的叶氏能说出这番话来,想来也是气急了,要决裂的态度已经是非常明确了。
云氏从地上爬了起来,挥开挡在眼前的头发,不屑的骂道:“以为我们稀罕,早八百年就不想挨着你们了,以前在永宁侯府就是,你们大房不过是把我们当作可有可无的施舍对象罢了,在你们大房眼里我们二房就像是乞丐,每日都要巴结讨好,变着法的给你逗趣,才会施舍东西给我们。”
叶氏失望的摇头,原来云氏以前总凑到她面前说笑,心里都是这么想她的,罢了,罢了,现在再来纠结这些已经没用。
“霜儿,媚儿,陌儿,我们走。”
叶氏性子细腻沉闷,闹了这么一出,实在也没什么心情,晚间早早的就睡下了。
可三个小的都没有睡,黑暗中,苏陌软糯的嗓音打破了沉默:“表姐,菲姐姐一个人在外头真的没事吗?”
苏霜咬着唇,语气有些倔强:“是她先害我的,我们只是把她丢在外头已经是便宜她了”
叶媚知道这两小可爱是需要开导了,她放缓语速,一字一句的说到:“你们两个安心睡吧,害人之心不可有,可若是害你的人你们还一味的仁慈那就是傻逼,今日的果,是她自己种下的因,若是觉得愧疚,要不霜表妹现在去找她回来。”
苏霜:“”表姐果然正经不过一会。
她将被子一拉直接蒙在头顶:“睡觉!”谁愧疚了,要愧疚也该是二房的人愧疚。
云氏和苏禀隔天就去了何府附近一趟,这一打探才知道女儿被何逑个扣下了,他们去求见,却被何府的人给打了出来。
苏禀抬头看着何府别院朱门红瓦问云氏:“这可如何是好?”
云氏嗫嚅了半晌才道:“我看我们也不必担心了,说不定女儿在里面享福,菲儿长得那么美,还怕斗不过府内的这些庸脂俗粉吗,到时候说不定你还成了知府的亲家。”
苏禀被她这么一说,像是自欺欺人般被安慰到,跟着云氏俩人又回去了。
而何府厢房内被关了几天的苏菲,首先是哭闹,见哭闹没用就开始寻死,下
人禀告何逑,何逑冷笑,命人搬了把椅子,自己吊着受了伤的手就坐在苏菲的厢房。
“来,给本公子死一个看看。”接着又朝下人道:“将刀,白绫,柱子,还有毒药都准备好,让她好好选选。”
下人应是,一一准备下去了。
红着眼睛,白着一张小脸的苏菲,看着托盘里准备的寒光闪闪的刀,细长结实的白绫,写着鹤顶红的小黑瓶,向前的步子怎么都迈不开,甚至还吓得退了一步。
何逑嗤笑:“将白绫给我挂上去。”下人依照他的吩咐将白绫挂在横梁上,打了个结,顺便搬了一把小凳子过来。
苏菲脸又白了几分,大眼中有泪水在打转,手微微发起抖来,人不自觉的又后退一步。
何逑却突然起身,那只完好的手一把拉过苏菲后退的身子,拎着她后衣领就将她推上凳子。
“来,不是要寻死吗,上去,把头往里伸啊,快点!”他语气阴狠异常,钳着苏菲的手使尽的推搡。
苏菲站在小凳子上,身子被推搡的摇摇欲坠,犹如破败的枯柳随风摇荡,蓄在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受不住夺眶而出。
“帮她一把。”两个婢女颤抖着手将惊慌要跑的苏菲按进了白绫里,脚上的凳子一踢,苏菲的身子瞬间绷直,双手用力的攀着脖颈上的绳子,张着小嘴,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娇媚的小脸被眼泪布满,她脚用力蹬了几下,胸腔里的气越来越少,这一刻她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可是她还不想死!
她还那么年轻,还没有让害她的人跪在她面前磕头认错,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
她绝望的伸手去够冷笑着看着她的何逑,一截衣袖被她抓在手里,她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拽,像是抓住水中最后一块浮木。
何逑看着她渴求的眼神终于是笑了,抽出托盘上的刀一把将那白绫给斩断。
扑通!
苏菲直接摔倒在地上,张着唇大口大口的呼吸,脖颈处被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被绕在脖子上的白绫衬着显得极其的刺目。
何逑蹲下身,伸出手一把钳过她的下颚,迫使她面对着他,语气嘲讽道:“不想死?”
苏菲抖着身子,眼泪还在流,喉咙像是被钢刀割过发不出声音,她只能惊慌的连连摇头。
何逑满意的放下她的下颚,伸手替她抹去眼角滚落的泪:“早听话不就好了,死了就是一抔黄土什么都没了。”擦完眼泪就将苏菲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苏菲颤着身子任由他将她扣在怀里,乖顺异常,何逑满意的轻笑,接连几次在叶媚手上的栽的跟头弄出地火气才得到宣泄。
春去冬来。
崖州的冬日又开始下起了漫天的大雪,叶媚缩在被窝里期期艾艾的叹气,这是什么鬼天气,春天还没缓过来,又到了冬天了,天气这么恶劣,怪不得用来流放犯人了。
这地方荒凉,冻死人的地方,估计企鹅都不喜欢吧。
叶媚数着日子等,等到她生辰那日,子时都过了,还是没等来苏宴,她明明那日听表哥说她生辰会赶回来的。
叶媚尽量压住自己的思维,不去想不好的事,可过了两日叶氏也问了起来,显然也是有些担心了。
又隔了两日崖州边军被云照军偷袭,损失惨重,被围困在潜龙谷的事情就在崖州传开了,就连阴山村的村民都是议论纷纷,家里有人去从军的都道是凶多吉少,暗地里抹眼泪。
叶氏听到这个消息险些昏倒过去,却被叶媚一把托住了,苏家大房一片愁云惨雾。
叶氏紧张地拉着叶媚的手不放:“宴儿肯定是出事了,前几日我就心中不安,若不是出事,他早该回家看看的。”
叶媚暗自咬牙:“姨母,我去潜龙谷看看吧,表哥一定会没事的!”
“你,你一个姑娘家那怎么成,若是你有个好歹,你母亲在天之灵也会怪我。”
大房这边愁云惨雾,二房那边却是开开心心的看好戏,他们并不担心苏誉,苏誉眼睛残疾,只是被安排在火头军里面,根本不可能出事。
当天夜里,叶媚就偷拿了苏宴三年前的一套旧衣裳换上,趁着叶氏哭累睡过去的空档准备悄悄的出门。
潜龙谷是崖州前往云照国松原镇的一条裂谷,连绵的阴山中段有一座陡峭的高峰名曰望天峰,这望天峰苍穹顶上枝繁叶茂,远远看去好似连接在一起,但顶部以下直至地面都从中间裂开。
裂谷陡峭狭窄,足足有百米长,蜿蜒穿过山体,实在是适合埋伏击杀的好地方。
之前叶媚和苏宴去松原镇的时候若是走了山道也是要经过此处的,可上次她们去偷粮是从阴山脚下的一座小山翻过去的,恰好就绕过了这望天峰。
前些日子,崖州边军大元帅徐峰接到密报,云照军主帅已经离开军营,前往云照王都,徐峰此人激进,喜功好大。
接到密报后,就命燕靖率三万大军在前面佯装进攻,命褚翊率三千精兵绕过潜龙谷从云照军后方偷袭。
燕大将军和褚翊劝了几次,都被徐峰给骂了回来,军令如山,元帅不撤回命令,手下的大将也只能依照计划行事。
褚将军和苏副将领三千精
兵连夜绕道潜龙谷,却遭到云照国五千兵马伏击,消息传到崖州主营时,徐峰元帅却担心这是云照国调虎离山之计,不让燕将军率军前去营救。
三千兵马被被五千兵马在地势险峻之地伏击,却无救援,想也知道凶多吉少,徐峰元帅不让救援,明显是打算弃了这三千兵马。
褚翊虽是皇子,可却是被新帝忌惮‘流放’的皇子,若是他真有什么意外,新帝只会高兴,再假意斥责下面的人一番,绝对不会深究。
等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距离潜龙谷伏击已经过去了三日,整整三日,若是还有人活着早就回来了。
可叶媚不相信她表哥就这样死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要去一趟的。
若是活着,她就和他共进退,若是若是死了,她也得带他回家。
叶媚穿着苏宴的旧衣裳做男子打扮,嫌头发碍事,就将满头的青丝挽起扎在脑后盘成一个丸子头,怕容貌太盛就用泥灰抹了满脸。
夜里也不敢点火,就那么绕着山道一步一步的走去潜龙谷,若是脚程快,一个时辰应当可以到那里了。
山道上积雪很厚,原本大军踩过的地方早就被新雪重新覆盖,天还在下着小雪,叶媚每踩一脚,脚就陷进去几寸,如此走了半个时辰,就累得气喘吁吁。
山道上黑洞洞的,偶尔有飞鸟被她的脚步声惊醒飞起,树叉上雪就扑簌簌的落下,在这寂静的黑夜倒是有些吓人。
好不爬上了一处斜坡,下坡的时候天太黑,脚没踩实,叶媚整个人直接滚下雪坡,她吓得伸手胡乱抓着,好不容易抓住一截树杈才稳住身子,可手心却被树上凸起的尖叉给狠狠的划了一下。
叶媚抱着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她知道手心肯定流血了,很痛,可是她不可以停下,表哥还在等她。
她只能扶着旁边的树,试探着一步一步往坡下走,好在坡不算长,也不算陡,走下去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又走了一刻钟,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从她脚下飞快的窜过,叶媚一愣,顿住,脚有些不听使唤的左右抖动,心里都快哭出来了。
该不会是蛇吧,还是吃人的妖怪,怎么上次和表哥一起从阴山翻回来她都没害怕,今天一个人走夜路却这么害怕。
叶媚蹲下,在地下摸索了一阵,从积雪里摸出几颗石子,站起身牢牢的抓在手心,边走嘴里边念叨:“泰山石敢当,妖魔退散。”
以前老人总说走夜路,捏着石子念‘石敢当’就会逢凶化吉,叶媚害怕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寻求心里安慰了。
等她到了潜龙谷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两个时辰了,才刚刚靠近潜龙谷就有一阵血腥味夹杂在风雪中冲进了鼻腔。
裂谷处阴风呼啸,凄厉嘶鸣,巨大的山体像是恶魔张开的巨大血口,在黑暗的雪夜格外的阴寒,渗人。
叶媚将身上的斗篷裹紧了一些,搓着的手在细细的发着抖,眼睛闪烁不定,心里却在疯狂的尖叫。
太可怕了!她怎么就有勇气一个人摸黑来了呢!
好想转身就跑!
越走近,血腥味越浓重,山风呼啸越厉害,叶媚脚下一个踉跄,被什么东西绊到了,整个人直接扑了出去,手上的石子也被抛飞出去。
叶媚有些摔懵了,手下触感有点软绵,她挣扎着爬起来,裹着斗篷蹲着身子,从怀里掏出了火折子点亮。
噗!
黑暗中火折子的光微弱的闪了闪,被风吹得四下摇摆,叶媚忙用斗篷的一角撑开护着,借着暗光开始打量四周。
她这一看,险些没把手上的火折子给丢出去,蹲在地下的腿左右抖动,牙齿上下抖,脸上刷的一下白了,唇都开始哆嗦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满地都是士兵的尸体,亮光所及都是躺得横七竖八。
天下着雪,地上的血迹早已经被掩盖,地上的尸体甚至还有小部分被雪所覆盖,可近处被冻得青紫发僵,犹带暗色血迹的脸,在黑洞洞的夜里,被火光一照,犹如索命厉鬼,甚是恐怖凄厉。
叶媚吓得将白日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直到干呕着吐酸水,胃里还一阵阵的翻腾。
即便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社会,明主,和谐。叶媚还是不争气的被吓到哭了出来。
可也只敢默默流泪,这里已经这么恐怖了,若是她再待在这里哭,估计自己得把自己吓死。
呜呜,为什么要挑晚上来,应该白天就来的,当时脑袋肯定是抽了,完全没考虑到这种情况,叶氏一睡着,她就想着要尽快来找表哥。
镇定,镇定,没什么可怕的,只是一堆死人。
富强,明主,文明,和谐心里来来回回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念了无数遍。
心里建设终于起了一点作用,叶媚先起身找了个枯木,捡了地下散碎的衣裳裹在上面点着当火把。
从潜龙谷的入口处一路翻找,边颤抖边哭,可还是忍着内心无边的恐惧与害怕,挨个去看躺在地下士兵的脸。
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是表哥,千万不要是表哥!
从天黑到晨曦微亮,叶媚在尸山雪海中整整找了一夜,冻到手脚发僵,累到
身心俱疲,整张小脸都冻得麻木做不出任何表情了。
晓色朦胧,雾气弥漫,走到潜龙谷尽头的叶媚心里压着的那股气终于散了,她累的仰面倒在了厚厚的积雪上,眯着眼看着漫天的雪花飘落,手边的火光早已经熄灭,只剩下被烧得黑秃秃的枯木。
一晚上过去,此刻好像也没那么害怕了,她想笑,却笑不出来,里面没有表哥,那表哥去哪里了?
一片雪花落进她睁着的眼睛里,眼睛有些不适的眨起来,她伸出僵掉的手想去揉,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几声人声。
她停下揉眼睛的动作,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寂静的空山中,人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将军,就是这里,昨晚我们的人一晚上都发现有鬼火在飘,黑洞洞的死了这么多人,我们也不敢前来查看,只能一早禀报您。”
“鬼火?”
“是,就只有一丛鬼火,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散去。”
“做的很好,哼,鬼火,只怕是大历军搞的鬼,他们的将军不是带着一队人马躲进了阴山腹地吗?那里是出了名的鬼谷,再加派一对人马守着出口,从今日起,夜间也要轮流防守。”
“可是,可夜间传闻里面有吃人的鬼怪,将士们都有些害怕!”他这话才刚说完,那将军怒火就上来了。
“你们是士兵,战场拼杀,戾气最重,就算是鬼怪也要退避三舍,这是军令,先守他半个月,若是半个月还不见有人出来,估计就死在里面了,也就不必守着了。”
叶媚眼珠子转了转,趁着人还没走近,雾气的遮挡,就地一滚,躲进了山体旁边的草丛里。
也顾不得身上沾满的雪渣子,屏住呼吸看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不多时,果然见一队人马出现在薄雾中,打头的将军士兵身上皆是挂着鲜艳亮目的物件,再结合他们说的话定是云照国的人无疑了。
那一队人马在满目的尸堆中戳戳砍砍,见并未有什么异常,这才往潜龙谷山体中间走了去。
叶媚猫着身子小心的靠近,却见他们往山体中央进去了百米,在一处草木茂盛处停了下来。
照理说入冬这么久,雪也下了这么久,寻常的地方早就积雪覆盖,草木凋零枯萎,此处还如此草木茂盛,有些说不过去,除非里面有天然的裂缝形成的一个独立的气候带。
莫非表哥和褚翊带着人躲到那里面去了,无论如何她必须进去看看。
她又猫着身子走了几步,脚下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断了的枯枝,清晨寂静无声,枯枝发出的声响在空谷中异常的引人注意。
那云照的将军扭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厉喝一声:“谁?”:,,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