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烧炭的窑厂在阴山的东面,那里地势偏高,眼界开阔,官家怕野兽伤人还特地在四周围了高高的栅栏。
左右有两个窑厂,窑厂中间有一条山路直接通到阴山林木场,野兽一般都会在阴山西北面出没,甚少在这里活动。
烧炭的军户一共有十户,人数也有四五十个,寻常都是男子上山将木材砍伐下来,女子只要负责处理一下木材,再由男子将木材抬进窑内烧炭就可以了。
窑厂的衙差怕有人偷懒,所以各家各户都分配了要砍伐的木材数量。
要上山的时候,苏宴原本是让叶媚和苏霜她们一起留在窑厂的,可叶媚不放心他,坚持要跟他一起去。
村子的军户都知道这小姑娘力气大,她要跟着他们也乐意之极,衙差带着他们一起上山,众人虽是各个拿着大斧头,倒也没觉得吃力。
只是被开出来的山道上积雪有些厚,踩的人多了就有些打滑,叶媚担心自己会摔倒,只能紧紧的跟在苏宴身后,伸出一只手拉着他
军户中像苏宴一般大的少年人倒是不少,都有意无意的往叶媚这里瞧,见这娇媚的小姑娘紧紧的跟在俊俏的少年身边,都在猜测这小姑娘的娃娃亲对象不会是这少年吧。
众人心中虽觉得遗憾,可这两人走在一起的画面确实赏心悦目,颇为登对。
等上了山,看着一群三十几个男子都在用力的砍着树,叶媚才反应过来,她没带任何工具上山。
监工的衙差和叶媚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愣是没敢说什么,只当做没看见她,叶媚晃了晃手,朝四周环顾了一圈,往苏宴那边走近了两步。
苏宴一斧子砍在了一棵大树上,树枝上的积雪扑簌簌的全落了下来,砸了叶媚满头满脸。
叶媚呀了一声,跳开了。
苏宴停下动作,脱下了罩在外头的夹袄递给叶媚:“表妹,用这个顶在头顶上,站远一点。”
叶媚眯着眼笑:“表哥脱了衣服会冷的,我来帮你砍吧。”她力气大,肯定一斧子下去就一根了。
苏宴摇头:“不冷,也不用你帮忙,站远一点就好了。”
在她身后吭哧吭哧砍树的苏誉喘了口气,冲着叶媚道:“表妹,大哥不用帮忙,要不你来帮我砍吧。”
“谁是你表妹,不要乱攀亲戚啊!”闲着不香吗?帮你砍,你脸大啊!
苏誉气结,这表妹现在都两副面孔了,每次对着他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来自从这叶表妹到了永宁侯府到现在,还真没听见过她喊自己表哥。
“你就是我表妹。”只是他刚说完这句话,监工的衙差鞭子就招呼在他身上了。
“啰嗦什么,快干活。”
叶媚见他被打在一旁笑得更开心了。
一群人砍了整整四个时辰才砍得差不多,午饭就着水随便吃了点馒头,大家就开始将砍好的树木往山下扛。
这山颇为陡,连最小的木轮子手推车都上不来,只能靠着大家一手一脚的给搬到山下,再用板车给拉到窑厂。
苏宴也没让叶媚动手,只是第一回下山后,就让她在山下等着自己,这来来回回的得好多趟,跟着跑会很累的。
叶媚原本是想着去帮衬表哥的,然而她只做了个陪跑,全程围观,不禁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
最后一趟下山的时候,苏禀在苏宴后头,莫名其妙的撞了他好几回,好在苏宴下盘稳功夫够好,不然还真叫他给直接撞得滚下山去了。
山那么高,若是以前不会武的苏宴滚下去,不死也会断手断脚吧。
等树木全都扛下了山,再将树木斩好,送到火窑里面。
轮到苏宴和苏誉担着柴火进去窑洞的时候,苏誉故意走在后头,等苏宴进去将柴火一一码好的时候,一回头苏誉就不见了,连窑口的洞都被堵上了。
苏宴冷笑,二房的人还真不是个东西,坏事做起来果真有一就有二。
而外面衙差监督他们堵窑洞开始,叶媚就没见到苏宴,她四下张望了一下,疑惑的问旁边蹲着的苏霜:“表哥呢?怎么没看到表哥?”
被她这么一问,苏霜也四下看了看,同样没见到人影,俩人不禁着急起来,叶媚想起刚刚好像见到表哥和苏誉一起进去了窑洞。
她找了一下,就见到苏誉正和苏禀站在一起,神情看起来有些
紧张,不住的朝着窑洞的方向看。
叶媚愣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突然站了起来,就往窑洞的方向冲,而窑洞此刻已经点着火了。
“快把火给灭了,把窑洞打开,我表哥可能还在里面。”
对于苏宴还在窑洞里面的事监工的衙差自然心知肚明,见叶媚不要命的似的就往窑洞口冲,生怕她坏了事,吆喝着在场的人拦着她。
“窑洞都点着火了,可能什么可能,小姑娘不要找事!”
叶媚这一冲,苏霜才反应过来,吓得也从地下窜了起来,跟着叶媚后面就往窑洞口冲了过去。
而本就心虚的苏誉手都有些哆嗦了,目光闪烁
的看了一眼同样心神不定的父亲:“父亲,大哥真的不会有性命之忧吗?”
苏禀其实也不太确定,这窑洞一旦烧起来,温度就很高了,若是寻常人铁定没命了。
“放心,何公子说了,不要你大哥的命,只要他容貌尽毁就好了。”只是毁掉容貌而已,他们现在都是军户了,长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寻常的百姓家的女儿也是不愿意嫁他们军户的。
若是只要宴儿的容貌就能换他们二房一家脱离军户,那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了,在场的这群人怎么可能挡得住表姑娘那个大力怪物,宴儿被救出来是迟早的事。
而事实也如苏禀所想,叶媚这下是发了狠,所有来拦她的人,她抡起来就直接甩飞了出去。
一时间窑厂里到处都是被甩出来砸在地下痛呼哀嚎的人,众人往日里要么只是听说苏家的小姑娘力气如何的大,要么是看过她扛东西的模样的,可也只是好奇。
如今被抡的是自己才知道有多么的恐惧,众人被抡得都体验到了飞翔的感觉了,要不是地上还有厚厚的雪缓冲一下,只怕有些人当场就被摔死了。
将靠过来的人抡飞十几个之后,剩下的人踌躇着也不太敢上前了,互相看了看,见面前板着脸生气的小姑娘上前了一步,吓得哗啦一下全散开了。
衙差气得挥鞭子破口大骂,自己也是不敢往前一步。
叶媚见没人再敢拦了,也不敢耽搁,冲到窑洞口,也不
管烫不烫,双手直接就去掰窑洞堵着的土砖。
只是她才刚刚拔下来一块,窑洞口突然‘轰咚’一声,堆在窑口的砖头突然往外爆飞出来。
扑咚!
叶媚没来得急躲开,猝不及防被里面一股极大的力道被震飞了出去,远远的摔在了正扑过来的苏霜脚下。
难道是里面爆炸了,那表哥?
被摔出去老远,震得心肝都疼的叶媚挣扎着撑起上半身,朝这窑洞口看过去,只见自家表哥身姿笔挺,完好无损的站在了窑洞口。
那姿势简直是武道大侠经典的出场方式,还自带音效爆破,表哥除了脸黑了一脸,简直头发丝都帅呆了。
叶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你妹啊!
他发现这表哥就是个坑货,每次自己都无意识的被他补刀。
明明是好心去救他,呜呜叶媚此刻觉得她尾椎骨好痛,掌心也好痛,怎么能这么痛。
苏宴!你这个坑货。
说好的一起打怪,却总是被当成怪打的叶媚泪流满面。
还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
窑厂的一众人都被一声巨响后突然出现的苏宴给惊呆了,心道这少年是怎么从堵得严严实实的石壁后面出来的,也没听说这苏宴也是天生神力啊!
苏宴一步一步朝着叶媚的方向走了过去,墨黑微乱的发丝在寒风中飞舞,每踩一步地下的积雪就嘎吱嘎吱的作响。
正在叶媚他们后方的苏禀和苏誉一对上苏宴漆黑的眼眸都惊慌的撇开,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几步。
莫名就是觉得苏宴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恐怖。
然而苏宴漆黑的眸子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就移开了,他朝着叶媚走了过去,蹲下身,看到叶媚狼狈的跌坐在地下,发丝上,身上都沾上了雪渣子。
他蹙了一下眉:“表妹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
还没等叶媚回答,苏宴突然一把抓起她放在地下的手,眼眸暗了暗:“表妹,你的手”怎么都流血了。
而面前向来怕疼的小姑娘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苏宴眉头蹙得更紧了。
“表哥,你脸好像花猫。”
苏
宴脸上都沾满了黑灰,板着一张脸的模样,像极了一只生气的加菲猫。
叶媚任由着苏宴将她的手捧到跟前细细的清理上面破皮的地方,以及流出来的血,兀自笑得欢快。
原本还紧张扶着她的苏霜白了她一眼。
她这个表姐又开始抽疯了!
间断性的不分场合的抽疯!
看到苏宴完好出来的二房父子,做贼心虚,担惊受怕的过了几日,见苏宴并没有任何动作,渐渐的也就放下心来。
只是等他们晚上终于能安稳的睡着时,苏誉半夜突然被人卸掉了两条手臂,半夜的惨叫声将叶媚他们都吓醒了。
叶氏本来想起来看一下怎么回事,却被苏宴给拦下了。
“无事,只是手脱臼了而已。”
叶氏愣了一下,心道宴儿都没去看,怎么知道是脱臼了,倒是叶媚和苏霜隐隐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而二房的人大概也知道是大房的人做的了,不是叶媚那个怪物就是苏宴那个臭小子了。
可他们本来就做贼心虚,无凭无据的,云氏也不敢跑去骂人,这口气只能忍了。
云氏虽是心疼银子,可也心疼儿子,只能将家里值钱的棉被拿去卖了,去城里请大夫,可大雪
封山,出行本就不易,大夫都不愿意来。
云氏无法,只能请村里会接骨的老人来给苏誉脱臼的手给按回去,可哪想到那老人也是个半吊子,不仅将苏誉整得疼的死去活来,安回去了也过了大半个月才好。
就算好了以后苏誉也老感觉肩膀骨里面响,手稍微用力就感觉又要脱臼了,苏誉简直欲哭无泪。
这脱臼虽不是什么大事,可多来几次也是会很酸爽的。
而等苏禀和苏誉被何逑找去知府衙门复命的时候才体验了什么叫真正的酸爽。
何逑依旧是吊着一只脚靠在躺椅上,等地下跪着的两个窝囊废吓得差不多了,他才将手边早已经冷掉的茶水亲自端了起来,拐着一只脚,从苏禀衣领里淋了下去。
接着下人又递过来一杯冷掉的茶水,何逑接过,照例照着苏誉脖颈处浇去。
这冰天雪地的本就冷,这冷透的茶水一浇上去,父子两个都
冷得直打哆嗦,却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砰咚!
杯子被摔在地下,细瓷片滚落一地。
何逑冷冷的命令道:“跪下去!”
苏禀苏誉吓得连忙挪动膝盖,咬着牙轻轻的朝着那尖利的碎瓷片跪了下去。
何逑瞧着他们的动作冷笑,抬眼示意下人,下人立即会意,跑过来用脚直接踩在二人的大腿上,生生将那腿狠狠的压向地面。
饶是衣服穿得再厚,苏誉,苏禀,还是痛得满头大汗。
“狗屎都比你们两个有用,这么小的事,三方两次失手,你们苏家二房还想不想改户籍了?”
苏禀已经被何逑的手段整得有点怕了,突然有点后悔上了他这艘贼船了,只是上船容易下船难。
若是现在他提出不干了,只怕会被这何逑给弄死。
“何公子,再给小的一个机回,小的一定好好替您办事。”
何逑慢悠悠的踱到躺椅上,躺好,身边的美婢重新递来一杯茶水,苏禀吓得一抖,可何逑却只是放到唇边慢慢的喝了起来。
“好吧,谁叫本公子心善,就给你们这两坨——狗屎,一个机会。”
他顿了一下,轻笑:“去将苏宴贴身的衣物每隔三天拿一样过来。”
苏禀和苏誉都是一愣,这,这何公子要苏宴的贴身衣物做什么?莫不是
两个人互看了一样,再看向上头的何逑时眼神就有点微妙了。
何逑瞬间了悟他们那饱含深意的眼神,嘴角僵了一下,气得将手上的还冒着热气的茶照着二人的面门就砸了出去。
末了,觉得还不够,抄起手边的果盘又砸了过去,果盘里鲜艳的水果滚落了一地,可苏禀父子颤抖着跪伏着,看也不敢看。
“收起你们那肮脏的想法,哼,叫你们做就尽管做,本公子自然有用。”
那苏宴再好看又不是个女子,他何逑还没有什么龙阳之好,这两坨狗屎恶心起人来倒是有一套。
这苏宴倒是个难啃的骨头,只是这上头为什么非要吩咐折辱他,践踏他,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算了。
若是那样就简单多了。
苏禀,苏誉回去的时候,何逑赐了些伤药,给了些过冬的东
西,伺候的小书童很是不解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逑嗤笑:“狗嘛,总要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才更听话。”
所以公子,你是狗吗?
小书童哦了一声,不是很明白的挠了扰头。
何逑
当他没说,父亲怎么会给他安排一个这么笨的书童,这是读书读傻了吧。
苏禀和苏誉回去后很是伤脑筋,原因无他,何公子让他们每隔三天就拿苏宴的贴身衣物去给他。
他们现在这么穷,哪来的那么多衣服给他们拿,关键是何公子又没说什么时候可以停。
先不说拿不拿得到,就算拿到了,连着拿了几次之后,苏宴只怕是要裸奔了。
苏禀让云氏趁着叶氏晒衣服的时候就将苏宴的衣服偷了去,云氏听夫君提出的这件事开始觉得很是羞耻,知道是何公子要求的后,面色也古怪了一阵,可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没了衣服后,叶氏马上就发现了,不能怪她聪明,实在是家里穷,每个人的衣服都能数得出来。
原先叶氏还以为是风将衣服吹走了,在院子周围找了一圈没找到,只当是被别人捡走了,心里还难过了一阵,想着哪天再去给宴儿做一件衣裳。
只是隔几天又没了一对靴袜,偏生又是苏宴的,这就由不得叶氏不起疑了。
可又实在想不出是谁会干这种事,叶媚知道后笑了好一阵,晚上当着苏宴的面笑嘻嘻的道:“只怕是那个姑娘害了相思,偷了表哥的衣物去好一解相思。”
苏宴脸红一阵黑一阵,闭着眼就睡,也没理会她的打趣。
倒是苏霜瞪了自己表姐一眼:“表姐,你好歹也是个女孩子,怎么能讲这种荤话呢。”
叶媚摊手,这怎么能算荤话,前世十八禁她都偷偷看
过好几回了,这群古人若是听到她公司的前辈‘开车’,那还不得羞愤而死。
从那以后,叶氏每次晒完衣服,都得坐在门口看着,自己没空就让几个小的看着,好在衣服没有再丢了,叶氏这才放心下来。
衣服第二次丢的时候,叶氏也就在云氏面前提了一嘴,本就心虚的云氏嗓门大得都快将屋顶掀了。
骂骂喋喋的说云
氏故意找她麻烦,不要败坏她家的名声,小偷小摸的事她们是不会做的。
云氏反应大的吓了叶氏一跳,虽觉得她奇怪了一些,可也不好说什么,苏霜冷笑。
“八成他们又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事一闹,云氏就不好再去偷衣服了,再加之大房的看得紧,她也没机会下手。
先前偷的两件衣服去给何公子的时候,苏誉又叫何逑好一顿痛骂。
“你是狗屎吗?洗了的衣服还有什么味道,我要来有何用?”
苏誉脸上的表情比吃了屎还精彩,这何公子确定没有什么特殊爱好吗?为什么要没洗过有味道的贴身衣物,想到苏宴那张脸。
苏誉
他是不是明白了什么。
苏誉将何逑的要求说了,苏家二房人的表情像集体吃了翔,一言难尽啊!
苏誉和苏禀一合计,苏宴的衣服是拿不到了,于是自作聪明的拿着他和父亲的贴身衣服给何逑送了去。
又送了三次后,何逑终于开口说不用送了。
二房的两父子也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
裤衩总算是保住了!
再送下去,只怕他们都要裸奔了!
只是这二人的自作聪明险些害得自己丢了性命,当然这是后话。
时间过得很快,之前叶媚她们种的紫麦粟眼看着就要成熟了,和二房分家的时候,说好了一人一半地的,收割的时候自然就是各人收各人的了。
这紫麦粟抗寒是真抗寒,崖州断断续续下的雪已经将山川河流都裹成了白茫茫一片,而这紫麦粟不惧寒冷,硬生生的从冰雪中钻了出来。
一束束浅紫色的麦穗迎风立在白雪中,还怪好看的。
叶媚就奇了怪了,这崖州为什么不引进这紫麦粟,可以解决很多粮食问题啊。
等所有的粮食都收割完,苏宴就将它们全都堆在了事先搭好的仓库内,除去自己吃的,就是等来年再上缴了。
叶媚觉得这紫麦粟的味道尝起来味道还挺不错的,有点糯,有些软,嗯,比之前他们一直吃的糙米好吃。
于是跟着苏宴去林叔那里的时候,叶媚就直接带了一小袋给
林叔拿了去。
林风飒看到紫麦粟很是惊诧:“这是你们种的?”
叶媚点头,眉眼都笑弯了:“我们厉害吧!”接着又将之前她们去劫敌粮的事情都说了,当然排除她们在草丛里喂了几个时辰蚊子的丑事。
“林叔,怎么大历国都不种紫麦粟啊?”
林风飒嗤笑:“大历国向来看不起云照蛮夷之国,怎会主动去种他们的东西,再说这紫麦粟非是冰天雪地极寒的气候是种不出来的,除了崖州,大历国其他的地方根本没用。”
叶媚惊诧。
不是因为大历国民的自大。
而是因为这紫麦粟。
这是什么神仙品种?非极寒之地种不出来。
叶媚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明年春风,她们不是不能种紫麦粟了,只能种其他的东西了。
好烦!
作者有话要说:特别感谢一下“koko”,“桃之夭夭”的营养液,“叨叨叨”的地雷。:,,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