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 巨龙
“而且,巨龙棺,绝非你们村那种小打小闹可比,如果此时放弃蛇胎,对你来说,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阿玉缓缓收回手,眼神中透出一丝温柔:“关于闻人溯那边,我会替你去解释,你觉得如何?”
我没有料到阿玉还是倾向于打掉蛇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恐惧,手不自觉地压在小腹上,指甲轻轻划过皮肤,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痕迹。
这一刻,我仿佛孤立无援,无人能与我共商此事。
蛇胎一旦降临,许含蝉绝不会轻易放过它,更别提沈淑怡对蛇胎的渴望了。
若真如阿玉所言,许含蝉真的成为神魔一体……
我深知,自蛇胎入腹以来,我的生活便再无宁日。
如今离开镇子,与蛇棺的联系也断了,若是在此刻放弃蛇胎,或许我真的能迎来一段全新的生活。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际,沈淑怡在梦中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中伸手在沙发旁摸索。
我轻轻将手递过去,她立刻抓住,将脸贴在我的手上蹭了蹭,满足地继续沉睡,嘴角还挂着甜甜的梦呓,留下一滩口水在我的掌心。
我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转向阿玉:“闻人溯他,为了出来见我,定是历经千辛万苦吧。”
这句话,既是说给阿玉听,也是说给我自己听。
无论前路如何,我都必须勇敢面对。
阿玉微微点头,目光深沉地落在我的眉宇间,缓缓说道:“闻人溯为了你,确实付出了很多,但现在巨岩现世,他那边也是焦头烂额,你无需担忧他会来干涉你的决定。”
“我想留下这个孩子。”
我温柔地让沈淑怡的小脸贴在我的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目光坚定地望着阿玉。
“这是我和闻人溯的孩子,无论未来怎样,我们都会共同面对,至少现在,我想给它一个机会,让它看看这个世界,也让我有机会看看它。”
“在肚子里的时候,谁又能预知未来呢?”
我轻声说道,“每个孩子都是生命的奇迹,是希望的象征,让它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让我有机会成为它的母亲,这不是很好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心疼闻人溯,如果我真的打掉这个孩子,他一定会非常伤心吧……
我低头看着沈淑怡被口水打湿的小脸,突然间仿佛能理解我父母当年的心情了。
或许他们也曾在是否让我来到这个世界的问题上犹豫不决,但最终,他们还是选择了我,用爱将我抚养长大。
我轻轻抽了一张纸巾,为沈淑怡擦去口水,然后转头看向阿玉,语气坚定地说:“我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阿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可能要做好面对更多挑战的准备。”
他随即转头对青故说:“蚀骨之毒我们无能为力,你带她去找青衣吧,先确保蛇胎的生机不受影响。”
但随即他又注意到青故身上的伤势,摇了摇头:“算了,你先休息吧,让她跟青河去。”
然而,青故却主动请缨:“我去吧。”他朝我走来,伸出手:“跟我来。”
“你心里头,其实挺担心他独自留在这儿的,对吧?”
阿玉的声音低沉而深邃,他轻声说道,“家里发生的那些事,让你对任何人都难以完全信任,包括闻人溯,是吗?”
我轻轻抱起沈淑怡,对阿玉点了点头,正准备和青故离开。
然而,阿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深:“就连我们,你也不能完全相信吗?”
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怀中的沈淑怡上,“抱着他走来走去,不觉得累吗?”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紧紧抱着的沈淑怡,心头涌起一股酸楚:“我只是怕他醒来后找不到我,会哭。”我轻声解释道。
阿玉的眼神似乎穿透了我的心思,他苦笑了一下,目光移向我的右手:“那你手掌心藏着的那把小石片刀呢?也是怕丢了吗?”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我右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尖轻轻摩挲过掌心的石片刀。
那粗糙的触感与肌肤形成鲜明对比,带来一丝麻麻的感觉。我直视着阿玉,沉声回答:“是的。”
环顾四周,我意识到,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我似乎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毫无保留相信的人。
闻人溯有他的大局观,江柯飞总是藏着秘密,我爸妈或许也有他们的难言之隐,别人更是难以捉摸。
低头再次看向怀中的沈淑怡,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或许,在这个纷扰的世界中,唯一能让我完全信任的,就只有这个小小的生命了。
阿玉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对我摆了摆手:“去吧,先去找青衣看看,之后,我带你去见胡先生。上次他出事,闻人溯没让你见,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情况呢。”
我抱着沈淑怡继续前行,耳边却传来阿玉低沉而意味深长的话语:“你可以对我们保持警惕,但务必信任闻人溯。”
我脚下的步伐似乎没有因此停顿,只是心中暗自思量,对闻人溯我是信任的,但我的命运,我还想要自己牢牢把握。
转过屋角,一面巨大的穿衣镜映入眼帘,它静静地镶嵌在墙上,仿佛能照见人心。
我侧身经过时,镜中的影像吸引了我的注意——一个衣衫破旧的人,黑发被厚重的桃木剑随意挽起,眉间一朵梅花异常夺目,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我忍不住靠近细看,那梅花不仅色泽鲜艳,更仿佛蕴含着生命力。
仔细观察之下,我发现那绘制梅花的血液竟似活物一般,花瓣脉络间,似有无数细小如睫毛的小蛇自花蕊向外蜿蜒,它们虽似沉睡,但蛇头蛇尾清晰可见,栩栩如生。
“闻人溯虽由蛇棺复苏,实则乃上古神裔。蛇族虽常被误解为冷血,实则其血珍贵而稀少。他甘愿震裂心脉,以心头之血为你绘就此梅花。”
阿玉此时已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目光转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