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后果很严重
余沐打发走了众人，急忙回到了师傅家。
夜盲症这毛病，没恢复之前，自己可不想一个人待着！
起了个大早，站在师傅门前！
这告示的事情，自己必须得盯着，心里嘀咕道“师傅应该不会反悔吧？”
余沐跟屁虫一样，从王捕头起床，就一直跟着。
直到跟到了茅厕前，王捕头受不了了。
“混账小子，你跟我后边做什么？”
“师傅，那啥，今天不是贴告示吗？”余沐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捕头看着自家徒弟，瞪着眼怒道：“那是埠前镇捕头的事情，等我那兄弟写好了，我签发就行了！”
“你该干嘛干嘛去，别在为师面前晃悠。”
原来如此啊！正主不在这儿，那自己干嘛去啊？好像也没事做。
余沐正打算走，却被师傅叫住了。
“昨天事情处理的还不错，修宅子花了多少银子？”
一想起这事儿，心都在滴血！
当初杀了那青皮后，自己就把钱了放在厨房灶里面，用柴灰埋了起来，应该藏的挺稳的。
主要是没看有多少银子，搞不好还不够！
师傅又谈到银子了，可不能扯到这事儿上来，当初说好的拿去修桥铺路！
那自家这装修院子的钱，哪里来的？天上掉的吗？必须的得扯远点！
余沐道急忙拉着自家师傅，说道：“师傅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咱们一起去衙门，边走边说吧！还有早点都没吃呢！”
王捕头则是诧异道：“啥事儿这么急？”
路上扛着刀一边吃包子，一边琢磨着怎么忽悠自家师傅！
等自家师傅点卯后，余沐走到王捕头桌前坐下。
一脸正色的说道：“师傅！青皮现在都是咱们的人，以后镇子不收保护费了，这看起来是造福百姓，师傅可曾想过后果！”
王捕头笑道：“这样不好吗？不收保护费了，百姓商户日子都会好过一些，这不是挺好的吗！”
“师傅，其实这事看似是好事，可若是处理不好，你我师徒都会有灭顶之灾，这里恐怕没有人能保得住我们！师傅您可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来，师傅喝茶，且听弟子一一道来！”
说着就给师傅倒了一杯茶，余沐转着眼珠子，打算开始胡扯！
王捕头也是诧异道：“有这么严重？徒儿，你不会自己吓自己吧！”
“师傅！我们来推理一下，嗯！就是假设一下子！”
“从现在开始，我们镇子不再收保护费了，正如师傅所说，百姓和商户安居乐业，大家伙日子自然是越过越好！但是却留下了大的隐患。”
“一个县有十二个镇子，唯独咱们镇子不收保护费，百姓和商户日子是越过越好了。那么其他镇子的百姓商贩会怎么看呢？“
“现在他们依然在被青皮和衙门剥削压榨，这时也许会有胆子大一点的人开始效仿，开始明里暗里反抗青皮和官差。”
“那么会出现什么事情呢？并不是每个人捕快都是师傅，也不是每个乞丐都是徒儿，青皮们有了我们这边的前车之鉴，难道不会有所防备吗？”
“所以这件事情上，他们一定会有所防备的。”
“至于罗知县和其他员外呢？这收上来的钱财，可都是他们的孝敬。我们这一个镇子县令大人可以压下去，如果是一个县，县令大人怎么压下的去呢？”
“如果因此发生民变怎么办？官老爷难道会去和造反的乱民讲道理么？只怕迎来的会是官兵镇压，那时必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退一万步来说，即使百姓们没那么大胆子，那么他们看到松坪镇百姓的生活，心生向往！”
“那他们在本镇有没有亲戚和朋友？哪怕没有朋友也会想尽办法迁移过来！到时候师傅接不接受他们？”
“师傅如果不接受迁移过来的百姓，那么这些百姓再回自己得镇子，青皮对待他们只会变本加厉！”
“师傅若是接受了迁移百姓，那么青皮去哪里收取保护费，罗知县和其他官员们孝敬怎么办？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到时怕是我等师徒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口若悬河的徒儿，王捕头满头大汗。
一脸茫然道：“有这么严重？徒儿你会不会太夸大了？”
余沐摇头道：“师傅！就拿那青皮来说，其他十一个镇子青皮会服他们本镇捕头吗？恐怕是不会的！”
“一个镇子十来个青皮，十一个镇子就是一百多人啊！不知师傅是否能制住这一百多个愤怒的青皮，就算是一百多头愤怒的公猪，我们师徒二人也打不过啊！”
“哪怕师傅您大发神威，祖宗保佑能以一当百，何况还有那么多上官！要是他们调动军队镇压咋办？”
王捕头脑补了一下，一头发怒的公猪都不好解决，何况一百多头，一头猪拱一下，都能拱死你！要是一百多个拿着棍子的人呢？
“徒儿你素来主意多，这事也是你挑起的，应该有办法吧！”
余沐越说越过起劲，感觉自己说得很有道理，这事儿的确很重要，差点忽略了，便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办法是有的！此事必须要和本镇百姓约法三章，触犯者绝不留情！此事还需知会县令大人，勒令青皮对其他镇子多加看管！”
“无论本县任何地方，因此发生了什么事。其源头都是我们镇子，你我师徒都脱不了干系！”
王捕头皱眉道：“什么约法三章？你且详细说来！”
“第一条：本镇百姓不可接纳自家亲族到本镇定居！”
“第二条：本镇居民不可接纳任何其他地方的迁居百姓！”
“第三条：本镇拒绝接纳任何流民乞丐，陌生人夜晚不得在本镇留宿！”
余沐接着说道：“本镇百姓触犯以上任何一条，尽皆赶出本镇，脱去户籍！非本镇百姓且夜间擅自逗留者，尽皆乱棍打走，死活勿论！知情不报者，一旦查实，与其同罪！”
王捕头一脸震惊，竟到了如此地步吗！呆呆的看着自家徒弟。
看着一脸呆滞的师傅，余沐叹息道：“师傅是否认为徒儿此法过于无情！”
王捕头抿着嘴不说话，余沐接着说道：“这就像挑水的人，能力有多大，就挑多重的担子，超过自身承受的，就会压垮挑担人。最后所有水都洒了！”
“师尊与徒儿就是那挑担人，百姓商户就是水。我们师徒都非仙神，也非圣人，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能帮的只有这一个镇子，多了会压垮的！”
王捕头颓然道：“唉！为师明白了，这就去禀明县令！”
后衙内县令也是愕然，这家伙这么有想法吗？看起来也不完全是快木头嘛！
本来自己询问他与其他镇子捕头是否相识，也是有这层意思。让青皮和捕快多配合，免得出什么乱子！
可这家伙的办法似乎更完善一些，自己收了牌匾，也不好再收额外费用了。
否则收起来的孝敬，又得分一部分给那罗知县，这岂不是向那姓罗的服软！
县令大人点头道：“本官知道了，本官也是这个意思，你且退下吧！”
王捕头拱手道：“卑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