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他送她离开
王延宗一偏头,押着陆西雨的人直接给她背后一砸,砸得她一口血喷出,然后将她扔在地上。
陆扬紧咬着后槽牙,死瞪他。
“好——”
可不等陆扬出声,陆西雨爬起来后,一个迅疾转身,就用枪抵上了王延宗的头。
幸好昨晚在抽牌游戏中,她赢下了闵圣的枪后就一直贴身随带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放我们离开!”陆西雨嘶哑着声音对王延宗道。
王延宗嗤了嗤,不为所动。
他心里也许想着,一个黄毛丫头,就算拿着枪,也吓唬不了他,何况陆扬就要松口了。
五十个亿,足够让他王家起死回生。
“你是不是在想我不敢开枪?”陆西雨低头问他?
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她如果再羸弱卑微不堪,就只有被吃掉的份。
闵圣用自己的生命敲醒了她一颗沉睡的心,她不奋起反抗,还会有更多的人会因为她而死。
陆扬明眸看着她,他嘴角殷红的血那般刺眼。
“你以后要学聪明点,不要再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境地。一定要奋起反抗,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跑。”
这是叶希语在八岁时就对少年陆扬说过的话,而今,这句话她要还给她自己。
“我最后再说一遍,放我们离开。”
对准王延宗太阳穴的手枪里发出“咔”地声响,陆西雨扣动了扳机。
“打死了我,你们所有人都跑不掉,你最好想清楚了。”王延宗笃定陆西雨不敢开枪。
成败在此一举,只要赌赢了,他王家还能安然地屹立在十世家里。
陆西雨的手颤抖起来,她确实不敢开枪杀人。虽然她见过血,见过很多的血,但她却仍旧不敢剥夺别人的生命。
小时候嚣张的她不管气焰再怎么高,她也从来没有真正伤害过任何人。
“妹子,别怕,杀了他,这个人他该死。”江临渊远远对陆西雨蛊惑道。
陆西雨依然不敢动手,她的手颤地厉害,好像枪就要从手里掉出来。
她的内心在极剧抗争着,沾了血,她就跟他们是一样的人了。
一个穷凶恶极的杀人犯。
料定陆西雨不敢开枪,肌肉男嗤了嗤嘴角,他挥舞着拳头又砸向陆扬。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射穿他的掌心。
陆西雨隔着甚远的距离,在极短的时间内精准瞄准了肌肉男的手。
这下谁都不能怀疑她不会开枪了,并且,她有狙击的能力。
肌肉男捂着手掌痛苦地“啊”叫着。
“别逼我,快放人!”陆西雨继续颤抖着手里的枪对王延宗吼道。
也正是此刻间,整个赌场里的灯突然熄灭,紧接着黑暗中传来几声“砰砰砰”的枪响。
陆西雨不知道是谁开的枪,反正她没有开。然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拽着飞跑了起来。
“砰砰”又是几声响,在那极速闪过的光亮里,陆西雨看见王延宗倒了下去。
“先离开这里!”陆扬拽着陆西雨一路飞奔,后面的西装男们穷追不舍。
赌场的尽头是水岸,一些快艇沿岸停着。
陆扬随便将陆西雨送上一艘快艇,对她嘱咐道:“开这个就跟你玩赛车一样,只要一直往前开,不要回头。”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陆西雨急忙抓住陆扬的手问道。
“你先走,我来断后。”陆扬揩掉陆西雨脸上的血,笑着看她:“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陆扬!”陆西雨抓紧陆扬的手,颤着声音告诉他:“我看见王权的父亲死了,人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在这紧急关头,陆扬还能把陆西雨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不要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眼看后面的人追了上来,陆扬快速启动快艇,抓住陆西雨的手摁在舵盘上,“注意安全!”然后便将快艇送了出去!
耳边呼啸的夜风里传来几声连续的枪响,听着这声音,是陆扬朝他们开的枪。
他用自己吸引了追兵的注意力,没有人发现黑暗中一艘离去的快艇。
陆西雨乘着快艇,向着很远很远的一处光亮,一路疾驰。
她转头看去,整个天马戏剧院依然霓虹璀璨,赌场里的枪响,就跟放电影一样,成了别人耳朵里的调剂。
不管多么重的血腥,最后都能被粉饰。过了今晚,那里明日依旧繁华喧天。
可闵圣,陆扬……他们都还在那里生死未卜。
“打探到了!打探到了!”
火烧野,齐文俊借着道路的光,一脚跳上停在岸边的小船,对着船上的三霸兴奋道:“七班五十五个人,到了五十四个,只有陆西雨没到!”
在他看来,某位舔狗,舔不到狗,备受挫折时,就是令他们最高兴的。
方翊欠收拾,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只要能让他感到挫败,齐文俊就高兴,然后他就能幸灾乐祸,落井下石!
怪只怪这位小祖宗平日里太嚣张跋扈,长得帅就算了,还优秀,关键是他还赢得了妹妹的芳心,然后他还不喜欢妹妹。
如此兄弟,得损!
方翊确实失落了,但很快他又振奋起精神问道:“阿俊,你跟林芝芝交好,她有没有说西雨为什么没来?”
“我哪里跟林芝芝交好了……”齐文俊有些心虚地反驳着,下意识抬手去扶了扶眼镜,“芝芝只说陆西雨有事去了,就没有来。”
“希语一到周末就消失,她究竟在忙什么?”方翊一边掏出手机来给她打电话,一边嘀咕道。
骆南看他一眼。
陆西雨在西餐厅兼职打工的事情他一直没有告诉方翊。
这原本是陆西雨的私事,她自己没有说,以他的口传述出去,总有侵犯的意思。
但方翊是他的好兄弟,不说,内心又隐隐愧疚,好像他背着兄弟偷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在生活上有困难?”骆南试探性地问方翊。
电话依然无法接通。方翊内心很沉重地盯着变黑的手机屏幕,道:“我知道。她家破产之后她这些年肯定过的不好。”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来,摩挲着,“我把我所有的钱都转到了这张卡里,但我不知道该以一种什么方式给她……”
“我怕她不能欣然接受,怕她觉得我在可怜或者侮辱她。她不愿意回到我身边,不管我再怎么小心翼翼,她都在排斥我。”
方翊握紧那张卡,抵在额心,他想给她最好的,给她所有的,可这些对此刻的她来说,哪怕是一句我想你了,我想我们能回到从前,都太沉重了……
她不想要的,于她而言,都是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