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传位
皇城内，太极宫。
“皇上，氐人的大军已经破海州，阎将军战死。氐人酋首宾铁期正赶往京师！”宰相吕回脸上的肉跳了一下。
“这帮守城的，都是饭桶，连小小的氐人都抵挡不住。”和章帝埋怨道。
“臣说的没错罢，对氐人要斩尽杀绝，现在可好，他们势力大了，要吞下中原了。就是朝中的那些老东西顽固不化，只想守城，不愿出击。幸好郑博望死了，要不然，这个人必定开门揖盗！”吕回说得唾沫星子横飞。
“京城的禁军，能挡住氐人么？”和章帝抬起眼皮问。
“禁军有几万人，还怕那些腥膻氐人？”吕回故作镇静，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你先下去，和守城的将军商议守城之策，不得大意。”和章帝说完，转过身去。
吕回看着皇上的后背，“是！”
吕回退下去后，皇太子来了。
“父皇，您真要把皇位传给我？”皇太子的脸上笑意盈盈。
“当然，朕还会骗你？”和章帝眯着眼睛说。
“本朝七位皇帝，就数您坐皇位的时间最长。如今要当太上皇了，将要去哪里？”皇太子的眸子转动着。
“刘嫔妃的老家在江南，朕也想去那里住上十几天，看看小桥流水人家。”和章帝来回走动着。
“皇上，臣妾定会陪您前往江南。”刘嫔妃从帷幕后走出来，向和章帝、皇太子行礼。
“好哇，原来你在偷听朕的话。”和章帝笑着用手指着她。
“臣妾刚走过来，就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如何冤枉我，说是偷听呢？”刘嫔妃脸白如月。
……
次日，和章帝退位当了太上皇，皇太子在龙久殿登基称帝，史称“质悯帝”。
文武百官，皆来朝贺。
质悯帝各有分赏。
晚上，父子俩吃最后一顿饭。
“父皇，我觉得吕回这人太奸邪，不可用。”质悯帝吃着羊腿。
“传国玉玺也给你了，朝廷人事，你自己决断。”太上皇和章帝不想再掺和国事了。
“还有，氐人快来了，如何抵挡？”质悯帝嘴上全是羊油。
“氐人不可怕，坚守京师，待其草料用尽，自然退走。到时你下令出城追击，还怕不胜？”太上皇和章帝给他支招。
“对啊，还是父皇英明神武！”质悯帝说完，捶了一下桌子。
“慢点慢点，菜都差点被你弄翻了。”太上皇和章帝翻了白眼。
质悯帝哈哈大笑。
饭后，太上皇和章帝回到了寝宫。
刘嫔妃迎上来，抱住和章帝，“臣妾中午做了一个梦，梦到那死去的郭皇后，找我索命来了。”
“她已经死了，还要作怪？也不必怕她。你今晚就在这寝殿歇息，明日我调一支一千人的禁军，护送我们去江南。”和章帝亲吻她。
刘嫔妃推开和章帝，娇嗔道：“臣妾去江南，就不想回京城了。”
“江南那边有南都，本是留都 ，我们可以住那里。”和章帝又抱住她了。
“皇上是否怕氐人，而赶快把皇位传给太子了？您跑到江南躲着图个清静？”刘嫔妃一语道破天机。
和章帝的脸上火辣辣的，“小宝贝，你若是个男人，一定可以考取进士，什么都知道。哈哈。”
和章帝抱着刘嫔妃往寝殿的深处走去……
天亮后，一千禁军护送太上皇和章帝、刘嫔妃前往江南。
此时，已有探子将氐人的动向汇报给了宰相吕回。
吕回又急忙赶往宫中，向质悯帝禀报。
“皇上，氐人逼近京畿，还有一天的时间，就到城下了。您应该下令迁都——”吕回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朝开国以来，与氐人血战数十场，各有胜负，却从无人说要迁都。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不是被氐人收买了，便是全无良心！来人，给我拿下！”质悯帝的目光如刀，划在吕回身上。
“皇上，您别杀我。”吕回痛哭流涕。
“朕没说要杀你，你哭什么？”质悯帝冷漠地看着他。
两名侍卫扭住吕回的胳膊，让其跪下。
“皇上，老臣交出家里所有钱财，充当军饷，抵抗氐人。”吕回瘪着嘴。
“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如此，朕饶你不死，但不可再居京师，三日之内，流放岩州。”质悯帝脸色铁青。
此时，两名侍卫放开了吕回。
吕回撅起屁股，叩谢皇恩，随即推下，出门时差点跌倒。
质悯帝看见他的狼狈样子，转怒为喜。
他做皇太子的时候，对吕回飞扬跋扈、贪墨狼藉之事，早有耳闻。
天下事烂至不可收拾，都是他这样的小人害的。
质悯帝立刻吩咐禁军指挥使胡廉前往吕回的府邸抄家，并叮嘱道：“只给他留一点盘缠、衣物，其它的钱财，全部上交国库。”
“是！”
“还有，你与吕回之前多有来往，此次必须秉公办事，一旦徇私情，下一个砍头的就是你。”
“是！”
胡廉战战兢兢地走出宫殿。
到了第二天，禁军指挥使胡廉前来禀报，“皇上，经清点，吕回家里有黄金一千八百两，白银二十三万九千两，其它古董、字画几百件。”
“好，朕知道了。氐人也快来了。你去京师城楼上巡查，和守城的几位将军，一起把京师守住！”质悯帝脸色蜡黄。
胡廉退下后，质悯帝令身边的一个公公传来了内阁大学士孙述。
不久，孙述前来觐见。
礼毕后，孙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名单，“皇上，这是臣草拟的一份名单，尽是朝中奸佞，不除去，不足以收拾人心。氐人说到就到，只要将这些害群之马逐出京师，守城之战方有取胜的把握。”
质悯帝抓过了这张纸，念道：“吕回、梁商、董雍、袁守道……，除了吕回被朕赶走了，这些人还在京师，要全部赶走，并且抄没其家，充作军饷。”
“皇上圣明，还有太上皇下诏全国，刻的什么奸党碑也要废掉。那全然是颠倒黑白，像吕回之流才是奸党，却污蔑郑博望等人是奸党……”孙述双颊凹陷，精神却旺。
“准奏，并给郑博望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