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终于认清
阴灼华的清醒让两人喜出望外，钟澜更是第一时间就走了过去，认真给阴灼华检查。
仔细检查过一遍，钟澜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回身体里。
虽然丹田里的裂缝一时半会恢复不了，好在妖族强悍的肉身有着不可比拟的愈合能力，也可能是药效发挥了作用。
总之丹田上撕扯开的伤口不再渗血，这已经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大和尚……”阴灼华敏感的察觉到喻赜的情况有些不对
乍一听见这个称呼，喻赜还有些发愣，发觉她叫的是自己，神色变幻莫测。
她直直的凝望着喻赜，狐疑地问：“难道你受伤了？”
怕被她发现，所以才不敢靠过来？
听到她的问话，喻赜心里更为复杂了，他挪着长腿，然后在她的面前缓缓站定。
阴灼华坐在长榻上，这样居高临下的角度，让她很不习惯。
她主动牵过他的手，准备让他坐到自己旁边来。
令她意外的是，喻赜竟全身绷紧如临大敌的模样，表情僵直的像个僵尸。
阴灼华刚想笑，下一秒像是想到什么赫然抬起头，黑瞳快速闪过一抹鎏金，下意识抓住了他的手臂，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清澜？”
他诧异地看着阴灼华，接着慢慢的蹲下身体，和她四目相视，冰冷的神情瞬间柔和下来，眼中温柔地像化开的水一般。
“你怎么知道？”他的嗓音低沉暗哑，还带着一些几不可察的激动。
他从来没有想过阴灼华会第一时间就认出来，明明连他自己都彷徨不定，陷入了两段记忆中间。
阴灼华抬起皓腕，轻轻抚摸着他不再陌生的五官，漾开一抹笑容：“这么傻的人，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他先是一愣，接着，绷紧的身躯终于放松下来，为了方便她的视角，顺势坐到了她的身边。
由于两段记忆的不连贯性，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却又不显得太过分。
“噗……”阴灼华看着他刻意维持的距离蓦然失笑。
他有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看着她快意的笑容，紧张的心态跟着得到了缓解。
阴灼华主动把两人的距离拉近，在他不可思议的眼神中，毫不客气的窝进了他的怀里。
发觉他身躯再度变得僵硬，还拍了拍他结实的胸口，一脸玩味地道：“我好不容易把喻赜调教好，出去一趟怎么又恢复如初了？”
他不自然的撇开脸，神色僵硬地回答：“那是因为我不是他。”
闻言，阴灼华乐不可支的笑抽了，这什么言论，他竟然认为自己不是喻赜。
她用食指捏着他的下巴，认真的左看右看，故作深沉地道：“嗯，是有点不太一样。”
听到她的话，明明应该开心的他却觉得心里跟压了块大石头般，堵得他一口气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看着他渐渐冰冷的神色，阴灼华不禁仰头再度笑了出来，直到笑得伤口都开始隐隐作痛方才停下来。
她亲昵的把脸靠在他的颈窝，发现某人的呼吸顿了一下，心脏的跳动莫名加快，心情好到不行。
不过看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阴灼华怕自己要是再不解释清楚，这家伙都能被自己醋死。
“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是喻赜，又或者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清澜？”
这个问题让喻赜十分难解，因为他也回答不出来，自己到底是喻赜还是清澜。
至于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得从，墟天剑宗遗址追杀容紫凌的事情说起。
墟天剑宗遗址确有其事，可是墟天剑宗的宝藏果然如他们所料，只是一个幌子。
容紫凌真正的目的是要借墟天剑宗遗址过往的献祭阵法，以同样的方式献祭那些前来寻宝的修士，想要用这种方式把传说中的魔皇放出来。
庆幸的是这场阴谋被喻赜给戳破了，怒不可遏的容紫凌当即就要杀了他们。
蔚煷本身就不是个好惹的，直接把她当年背弃宗门，任由宗门被屠杀的事给翻了出来，骂她白眼狼吸血鬼，难听的话基本都骂了遍。
当即把容紫凌气得吐血，拎着自己的本命剑对蔚煷一路狂杀。
本来他们都要成功杀了容紫凌，没想到最后时刻，墟天剑宗的命牌跳出来为她挡下了致命的一剑，然后集体被拉入了幻境。
喻赜不知道其他人的幻境是如何的，可是他的幻境里以清澜的视角在生活着，墟天剑宗里的一切仿佛自己真真切切的经历过。
每日的练剑，练剑石的每道刻痕都是他和师兄弟一剑一剑练出来的。
日复一日的修炼枯燥无味的大道生活，这一切的一切平淡却又正常。
直到阴灼华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一切。
他们相识到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经过了无数的岁月，他单调的生活有了色彩，无欲无求的人生第一次有了贪婪的心思。
他想要她的视线只看见他一人，而不是毫无保留地相信那个虚伪的翩翩君子乘华。
当她被乘华囚禁抽取妖骨，下了同心咒，他付出了一魄修为跌落一个境界的代价，却还是没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后来宗门和妖族爆发大战，她以妖皇之资出现在战场，两人站在对立的场面，他才真正明白这种心意叫做喜欢。
不过他还是没有勇气告诉她，就这么耗着耗着，直到同心咒发作，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肉体，任着乘华掌控犯下大错，到了不得不封印的地步。
和师门商量好封印之事，但师门在紧急时刻被冠以助纣为虐的恶名，被迫与其他宗门决战。
可惜的是，谁也没想到素日最为宠爱的小师妹容紫凌竟然会为了乘华打开护山大阵，把敌人放了进来，还帮着乘华把整个宗门变为献祭的血池！
他回来的太迟了，宗门上下连灵兽都无一幸免，汹涌的恨意和懊悔快要淹没他的理智。
他不管不顾逮着那些相关门派的弟子，不论无辜与否见人就杀。
最后，还是因为封印的事，才不得已把复仇的事暂且搁置，毕竟阴灼华已经等不了了。
没有了师门的帮助，他只能以自己神魂作为献祭，把最爱的人性命保留下来。
一命换一命，他最终还是做到了。
看着乘华如意算盘崩裂的狰狞嘴脸，天谴之下各个门派丑陋的姿态，他欣然地合上了双眼。
再醒来他有些恍惚，两段记忆就像线团一样纠缠在一起，根本分不清到底哪个是真的，又或许哪个都不是真的。
阴灼华把玩着他递过来的透明玉牌，上面刻着墟天剑宗的纹样让她亲切又熟悉。
原来是这个东西，当初清澜也想给她弄一个，她嫌太麻烦就没弄。
这个东西原来还能挡住致命一击，清澜的心思到底是有多隐蔽，才能让她什么都察觉不出来。
她握住他的手，十指紧紧交握在一起，“你是喻赜也好是清澜也罢，二者不冲突，对于我来说，你们都是同一个人，我从来都没有认错。”
她的话仿佛一记强心剂打在了他的心上，混沌一片的脑海忽然照进光亮，所有的阴霾全部散去，眼神慢慢跟着清明。
他就是他，不论是清澜还是喻赜，灵魂都是同一个人，对她的爱意自始至终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