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选择
琴酒看着五十岚月见，墨绿色的眸子冷冷的像是淬了冰一样。
身形纤细的少年状似乖巧的趴伏在自己怀中，眼巴巴地看过来时，像是一只没有什么攻击性的猫崽一样。
他只穿了一件属于自己的黑色衬衣露出两条白皙纤长的腿，一头银色的长发散开蜿蜒膝上，衬着一张出尘的脸平白多了几分妖娆的味道。
按在少年腰上的手指轻轻搭在脆弱的脊柱上，经验丰富的杀手知道，只要微微用力按下去就可以把少年的双腿彻底废掉。
只要按下去，少年就再也不能上蹿下跳的扰乱自己的计划……
只要按下去，他的生活就能回到原本的轨迹，不需要再为这个小鬼想东想西……
只要按下去，他就可以折断少年的羽翼，让他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在屋子里等着自己……
琴酒的目光渐渐沉了下去，半晌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五十岚月见的长发。
“你想干什么？”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黄昏别馆，小鬼完全不需要和自己提，毕竟那栋房子算是有名的凶宅，虽说因为宝藏的传言很受小部分人群的喜欢，但价钱也确实被压了下来，凭着五十岚月见如今的身价，随便买下包括别馆的一整个山头都不在话下。
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是查到黄昏别馆的主人是那位先生了……
五十岚月见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在对组织的忠诚和他之间做出选择么？
按着他忠心耿耿的人设来说，琴酒应该直接把人交出去或者严刑拷打，可是他却犹豫了……
并不是简单的舍不得之类的情况。
想想日益老迈再不出面的那位先生，想想做事情或瞻前顾后或顾首不顾尾不但总是让他收拾烂摊子还动不动就挑事儿的朗姆，还有搅浑水的贝尔摩德，以及层出不穷的卧底……
琴酒突然觉得可以给五十岚月见个机会，看看他到底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总归他不是用真实的样貌出现在组织里，就算真的出事儿也能把“五十岚月见”这个人摘出去的。
只不过虽然一早就知道小鬼对于组织没什么忠诚可言，但这么大大咧咧的拉他站队，是不是也太随意了些？
五十岚月见的眼睛亮了亮，好像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抬手搂住银发杀手的脖子。“我说了啊，想要黄昏别馆。”
“原因。”琴酒还算了解五十岚月见的性子，这个小鬼完全没把钱财放在心上，所以一定不是为了传说中的宝藏。
“大概是因为喜欢？”五十岚月见毫不掩饰自己敷衍的语气。
琴酒顿了下。“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
这就是答应会多少帮忙遮掩一下的意思了。
五十岚月见也没打算让琴酒带着他直接玩叛逃，那有些太不现实了，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为了自己孤身对上体量那么大的组织这种事情并不会让他觉得感动，反倒会让他觉得琴酒脑子不清醒、不堪造就。
足够的冷静和理智才是加分项。
五十岚月见歪头在杀手颈边蹭了蹭，他觉得琴酒越来越对自己胃口了。
如果可以的话，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想把琴酒也打包带走。
五十岚月见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因为那位先生也是纸质文件的忠实簇拥，加百列在网络上查到的东西并不算多，最好还是得去现场看一下才行。
又因为黄昏别馆牵扯到组织，所以五十岚月见干脆来问算的上是那位先生的心腹的琴酒了，有些事情有琴酒的帮忙可比自己动手方便多了，顺便小小的试探了一下……
当然，如果琴酒刚刚对他动手，他也不会放过对方就是了。
好在琴酒没让他失望……
少年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略略抬了下巴，探出舌尖在银发杀手的喉结上像是小猫舔、奶一样一下下舔舐着。
琴酒一直知道这个小鬼身上有秘密，毕竟真正接触下来后，他和之前调查的资料里那个娇气的小少爷是完全不一样的，虽然平日里他没有表现出来，但实际上一直有安排人在暗中调查。
可惜调查毫无进展，就好像某一天少年早上醒来突然就变了样。
现在看来或许可以从黄昏别馆里找到他发生改变的原因？
拿到别馆后得跟小鬼一起去才行……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鬼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呵，报酬只有这样么？”尖锐的犬齿在敏感的喉结上留下一道红痕，琴酒低哼一声收回思绪，两手托住少年的腰把人抱起来。
少年身上的黑色衬衣因为姿势的原因向上卷起，只有下摆堪堪搭在大腿的位置，衬得少年的皮肤更加光滑如玉，过分宽大的领口微微扯开，露出一小节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胸口上还残留着之前留下的痕迹……
“怎么会？”红唇含住银发杀手的耳垂轻吮，五十岚月见反手将男人已经探入衬衣的大手拉了出来，然后……
“咔嚓”两声脆响，琴酒一双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身上的少年，几乎要将他拆吃入腹一般，他晃了晃被锁链困住的双手，意味明显。
“这是我在床底发现的宝贝，”少年柔软的唇瓣沿着银发杀手的脖颈一路向下，在男人的腹肌上留下明显的吻痕。“在gin用在我身上之前……”
“我觉得你应该先试试看。”少年心情不错的扬起眉梢，声音低哑带着些许婉转，像是带着小钩子一样，让人心里发颤。
殷红可爱的舌尖舔过唇角，容貌绮丽的少年缓缓把头埋了下来。
“……嘶”杀手的头猛地向后扬起，额角有青筋浮现，喉咙里发出一声让人血脉喷张的低吼……
……
被fbi弄得焦头烂额的安室透第二天到东京的公寓接五十岚月见的时候，发现对方嘴角有些开裂走路的样子也很奇怪。
“只是有点上火。”面对安室透的询问，五十岚月见这么说。“过几天就会好的。”
上车时不小心牵扯到酸痛的肌肉，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里头又把琴酒骂了一遍。
谁知道那链子是用琴酒的指纹才能打开啊。
透过反光镜观察坐在后座的五十岚月见的安室透并没有错过对方一瞬狰狞的表情，心里探究的欲望更重了些。
他并不认为简单的上火会让少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安室先生，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后座上闭目养神的五十岚月见突然开口。
他也不想搭理公安先生的，可是对方的目光都快把他点着了，根本睡不着好吗！
安室透犹豫了片刻，简单的说了下警察厅里发生的投毒案件。
“哎？居然发生过这种事情吗！”五十岚从监视器围观全程月见一脸震惊。
“是的，现在的问题是他们从警察厅逃走了，并且造成多起枪击案件。”
一提起这个，安室透就恨的牙根痒痒。
那个该死的赤井秀一提供的几个地址早已人去楼空，要不是赤井秀一确实制止了两起枪击事件，他有些怀疑对方是不是在耍他们了。
“所以安室先生的意思是？”
“我希望可以找到他们的踪迹。”在总部都能让人跑了这种事情纯属警察厅的人失职，要不是手下实在找不到对方的下落，安室透也不至于当着少年的面说这么丢脸的事儿。
“那么，我能得到什么？”五十岚月见撑起额头，有些兴致缺缺。
“什么、你……”安室透一时语塞。在他看来放任那些怒火中烧的fbi在社会上游走十分危险，少年给公安提供消息也是理所应当的。
“安室先生该不会想让我打白工吧？”少年犀利的目光透过反光镜对上安室透的眼。
发现对方确实是这么想的时候，他顿了一下，紧跟着笑开了。
清脆的笑声让安室透心烦意乱。他不知道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笑的，明明多放任那些人一秒，需要他保护的人们就多一分危险。
“咳、咳……”五十岚月见笑得咳嗽了两声，两颊泛起健康的红晕，他挥了挥手没什么诚意的道歉。
“抱歉，抱歉，公安先生理所应当的样子实在是太令人怀念了，让我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
安室透眉头纠结，很显然并不想回顾他们初见时，自己那副凄惨的样子。
“那有什么好笑的？”虽然很想把少年扔下车，但现在还需要借助他的情报网，安室透强按下心里的怒火。
“哎？我还以为我当初给你留下的印象足够深刻呢……”五十岚月见坐直身体整了整衣领。
“确实印象深刻。”安室透咬牙切齿。
“原本以为公安先生的记性很好……”少年轻声嘟囔了一句。“那么，我就再说一次好了。”
“安室先生，我的公司总部在美国，我本人拿的也是绿卡，贸然得罪fbi对我来说并没有任何好处，不要随便把你所谓的家国大义安插到我的身上好吗？毕竟我们两个不属于同一个国家。”
“……”
“另外，我再强调一遍，我是个商人，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总得先付出才行，空手套白狼这种招数对我没用的。”
“那些人害的hiro只能待在医院里，你难道就……”不想为他做点什么？
安室透话说到一半就被五十岚月见打断了。
少年的眼睛微微睁大，语气里带了几分震惊。“虽然绿川君在担任生活助理的时候把我照顾的很好，但我也是给绿川君发过工资的好吗？”
“这本质上也是一种交易，我付出了金钱，他付出了劳动，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我又不是什么黑心资本家，甚至他离职的时候我还让你转交了我的礼物。”
安室透被少年的话噎住了，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车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对了，如果你还想要得到那些fbi的消息，我希望你能列一份合法的合同出来。”车子很快停在了五十岚宅门前，下车前少年这么说道。
“可恶！”安室透看着他的背影双手握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