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毒和……
之前对着赤井秀一说三道四的那个fbi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腹部，身旁是打翻了的已经吃了一大半的便当，他埋着头从喉咙里挤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喂，喂，你怎么回事？”
“别闹了。”
坐在他身边的人担心的想把他扶起来，手刚刚搭上他的肩膀，男人就缓缓抬起头，他的脸色有些发青，瞳孔紧缩成针孔大小，露出大片的眼白，鲜红的血液从他的眼角缓缓流下，如同血泪一般，整个场面看起来异常的诡异。
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个吃的快的fbi接连倒在地上，形状与他别无二致。
“快叫人啊，打电话叫救护车！”
“该死的，他们下毒！”
“那些混蛋！”
屋子里瞬间乱成一团，有心急的fbi直接拉开房门直接冲了出去，随手抓住一个警察大吼着。
“叫救护车！有人中毒了！”
“什、什么？”被抓住的警察被他满眼通红的模样吓到了，结结巴巴的问。
“叫救护车啊！！”
“好、好……”
等他再次回到房间，最先毒发的男人已经抽搐几下彻底没了气息，其他人几个人的状况也并不乐观。
越来越多殷红的液体从他们的五官里流出，可身体里刀绞一般的疼痛已经攥紧了他们全部心神，绝望的泪水混着血液涂了满脸，就连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们感受到的也只有无尽的苦痛。
救护车来的很快，可对fbi们来说却已经太迟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呢？
赤井秀一茫然的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和死相狰狞的同僚们，脑子里空荡荡的，在对上幸存者们的愤恨的目光时，饶是一向心志坚定的他也不由得心神俱动。
如果当初他没有让他们放下武器，如果当初他没有坚持要留下诸伏景光的性命，如果当初他设计陷阱的时候能再谨慎点，如果当初他没有坚持想抓住琴酒……
如果……
强烈的悔恨溢满心头，几乎要将他整个吞没。
命案现场被保护起来，幸存的fbi被换了个地方监管起来，并且重新获得了他们的通讯工具，当然，为了防止他们报复射杀无辜人员，他们武器依旧被扣在警察厅。
同僚们用堪称惨烈的死亡成全了赤井秀一心心念念的同外界联系的愿望。
虽然他本人并不想要这种方法……
降谷零接到消息后就一路飞车赶到警察厅。
“降谷先生！”早早等在门口的风间警官看到他激动的叫了一声。
不激动也不行，fbi在警察厅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管最后凶手到底是谁，是不是内部的卧底，警察厅一个监管不力的帽子是逃不掉的……
由于事关重大，这起投毒案被上层转交到公安的手里，风间警官可不认为自己能压得住阵，但如果降谷先生在的话就不一样了。
对自家上司信心十足的风间警官并不知道，碰上这种事，他上司的心里也是有点虚的……
“总之，先带我去现场看看，死因查出来了吗？我需要包括厨师在内的每个接触过餐点的人的信息，把他们全部控制起来，一个个查验。”
“是，降谷先生！”
……
命案现场一片混乱，落在地上食物被来来往往的人践踏成泥，饭菜的味道混合着血液特有的腥臭味扑面而来。
“等等，你不能过去！”风间警官伸手拦住黑发的男人。
“让开。”男人的声音低哑像是含了一口沙砾，目光也是阴沉沉的。
“不行。”风间警官被他的眼神煞了一下，不自觉的后退了半步。
“让开。”
两人僵持不下，就在风间警官想叫人把他拉开的时候，降谷零回头看了一眼。
“让他进来吧。”
就算一直对赤井秀一看不顺眼，降谷零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各种能力都很出色，况且有他在旁边看着，fbi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波本。”赤井秀一轻轻颔首，神色平静，似乎并不意外降谷零卧底的身份。
降谷零挑了下眉，正准备说什么，旁边的风间警官就把手里的平板电脑递了过来。
“降谷先生，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死因是服用了大量的肉毒素。”
“肉毒素？”
“没错，肉毒素是老鼠药的主要成分，目前推测，犯人是把老鼠药放到了咖喱里面。”
“购买渠道查过了吗？”
“因为市面上常见的老鼠药通常都含有这种成分，所以……”风间警官汇报的声音顿了顿。
“所有的食物都检查过了吗？”赤井秀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
风间警官见降谷零没有阻止的意思，开口道：“除了几位死者的便当，其他的食物里面并没有被检查出有毒物质。”
这种现象并不正常，降谷零看过监控，所有的食物都是被警察放在桌子上由fbi随机拿取的，可是所有下了毒的便当都集中在那一小片区域，完全是意外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可，如果不是意外毒药又是怎么被下到便当里面的呢？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对视一眼，脑海中同时闪过了不祥的预感。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警察匆匆跑了过来，双手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fbi、fbi们袭击了看护他们的警察，抢了武器，跑出去了”
“该死！”赤井秀一重重的捶了一下墙壁。
那个不祥的预感成真了。
下毒的是他们fbi的自己人！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把他们找回来，赤井秀一很清楚让一个处于极度愤怒中的人做出无法挽回的错误的决定有多么容易。
而在有人煽风点火的情况下，把一群手持武器的愤怒的fbi放入社会中，无疑是一种极其错误的行为。
“我需要一辆车。”赤井秀一道。
他必须在同僚们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前阻止他们。
“我需要fbi在日本的秘密据点。”降谷零皱起眉，“还有所有他们可能会去的地方 。”
“我不可能等你一个个地方找过去，谁知道那么长时间他们会干出什么事情。”
从警察厅逃跑的fbi在降谷零这里已经标上大写的“危险”两个字，他是不会放任这些家伙在他的国家到处乱跑的。
赤井秀一也知道单凭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在短时间里把所有地方一一找过,但也不可能把所有的据点都告诉波本。他沉吟了一会儿，吐出几个不重要的地址。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对风间警官吩咐道：“给他一辆车。然后查查沿路的监控，看能不能发现他们的痕迹。”
“那么多人，总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降谷先生！”
……
“啧，”五十岚月见发出一声没什么意义的弹舌音。“做这个计划的人还真是有够阴险……”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少年面前的电脑屏幕还在发着微光，少年的脸在电脑的映衬下没有一丝血色，而屏幕里赫然播放是警察厅的实时监控。
“不过弄的有点太脏了，”少年摇了摇头，单手撑着脸说道：“加百列，把路上能拍到fbi的监控删一下。”
“月见，你打算做什么？”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清凌凌的嗓音。
“当然是，给我们的公安先生添点麻烦啊……”五十岚月见坐着老板椅原地转了个圈，语气轻快。“太轻易被抓回去那就不好玩了。”
“监控视频已经删除了，”电脑里的画面替换成一个黑发及肩神情冷淡，身后背着大大的白色翅膀的少年。
“但我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他这么说道。
“加百列太一本正经啦，”五十岚月见皱了皱鼻子。“明明诺亚方舟就很可爱啊。”
可能是因为使用者的不同，两个人工智能的性格差异相当大。
诺亚方舟虽然有帮助“泽田弘树处理集团的事务，但很多地方受到泽田弘树的影响显得有些天真。
而加百列被制造出来以后，要么是给五十岚月见处理情报屋的单子，要么就是做一些删除监控、寻找目标把柄的工作。
五十岚月见经手的调查目标通常情况下并不是什么正直勇敢的好人。加百列可谓是“小小年纪”见惯了人类的丑恶，性子上自然更理智冷淡一些。
当然，虽然这么说了，但五十岚月见还是更喜欢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加百列。
“不是做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有意义的，”银发少年竖起一根手指。“这次的事情，如果非要说的话，能够满足我的好奇心算吗？”
加百列做出一副聆听的姿态。
“组织里日本分部的人我基本上都见过，传言听的再多比不上亲眼所见，多了解一下他们的行事作风总归是好事啊。”
“我想看看这次的事情他们会怎么收尾。”
“指不定哪天就和他们对上了呢？”五十岚月见勾了勾唇角。
加百列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拥有者随时打算背刺组织的态度没有任何意外，他身后缓缓浮现出一幅复杂的图案。
“您之前画出来的图案资料库里并没有记载，这是和那个图案最相近的结果了。”
五十岚月见看着那个图形神色莫辨，这个图案和他穿越前在遗迹里看到的非常相似，只有轻微的变动，很可能属于同源。
“这个图案是？”
“是，这个图案最后一次出现的记录是在四十八年前的鸟取县，有人曾在黄昏别馆见到过刻着这个图案的装饰物。”
五十岚月见敲了敲桌子。“看来还得找时间去一趟鸟取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