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文令仪叫男人的指掌摩挲得酥痒,柔掌死死捂住了胸脯,却仍抵不住丰腻太过,不经意便从指缝间溢出,看一眼便羞耻得玉足蜷紧,想远远地逃开。
却因为他话里的警示之意,不敢扭动抗拒,只能仰起香腮儿,偷偷打量他的脸色。
——不似生气,但也绝不像要轻易宽恕人的模样,所有心思都藏在深不可测的眼底,很符合外头人对他君心难测的议论。
文令仪忙错开了眼儿,想着他心里头如何打算不论,过去东宫时他常在书室办正事,来往文武臣僚不断,现在该也是这般,只要拖延些时辰,不定书室就被人敲开,有急事找他办了。
这样一想,柔掌下意识随之一松,波澜横生,荡出派艳丽风光,她忙又紧紧捂住。
拓拔宪大掌一停,搭在略微起伏的弱腰上,五指微微陷入,“朕再说一遍,松开。”
文令仪被吓得一抖。书室之内,布局、陈设皆凸显了他的冷硬之气,所以他在其间只须略微显露不悦,便给人极强威压,让人觉得君王发了雷霆之怒,很难不腿软气虚。
但她再害怕也不敢松。
谁都知道她进了书室,虽看不见她在里面做什么,总会猜。一旦松开了,惹他起了兴,岂不相当于谁都知道她和他在书室里……
文令仪冒出身冷汗,腻腻地淋了男人一手,努力拖延着时辰,“松……松开什么?妾不明白陛下所说何意?妾来此,原是向陛下求情,请陛下宽宥一人。”
但她如果不知,为何捂得这般紧?
拓拔宪耐心渐渐告罄,一把握住了她欺霜赛雪的手腕,只须轻轻一扯,就能看见她私藏起来不让人看见的丰美。
文令仪咬着唇儿,不敢用力挣脱,她自知道比气力自己比不过这蛮族君王,只能绞尽了脑汁,飞快地想着脱身法子。鼻息喘得急了些,尽数扑在男人隆起的喉间。
拓拔宪喉结滑动了下,不想再忍让,直下了最后通牒,“你自己来,还是朕来?”
不知怎的,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文令仪灵机一动,陡然想到一人,“让钟慈……钟学士来!妾愚钝,不解陛下心意,想来她能被陛下以学士之位延请入宫,知书识礼,定能体贴陛下之意。”她生怕拓拔宪不喜麻烦,忍耐片刻都不愿,好心补充道,“她已在门外恭候陛下了。”
她想起给他送银耳莲子汤,当夜歇在了他的寝宫,抽抽噎噎几乎哭了大半夜。就这样,也没被赶出去,反而次日早上又被他检查了“伤情”,还上了次药。想来他虽然在有些事上野蛮,对宠爱过的女人却不会太差,尤其新承宠的,会多偏疼些。
“香奴倒懂事。”拓拔宪意味不明道。
文令仪柔柔一笑,“陛下与她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妾自当成全……”
话音未毕,骤然惊呼一声,大惊失色地瞪大了两枚琥珀眼儿,笑意凝在了唇畔。
只见拓拔宪拂去她遮掩的手掌,硬生生锢在了细嫩腰后,更是把另只想去接着挡住的柔掌也圈住了向后一扭,教两截细腕叠在了一起,同在他掌下受禁。随后提起她的腰肢,让她面对面坐在了怀里,上身衣衫堆落腰间,衬着半身无暇皎白,如月神坠入凡间。
文令仪脑子轰得一声,似铁花在其间炸开,不敢向下看一眼自己现在什么样子。更不敢相信青天白日之下——即便下了雨、天还暗着,自己就这般赤着身儿,落在男人大腿之上,动弹不得。
“你怎么能……”文令仪全身被粉意席卷,眼睁睁看着男人在她身上如何施为,越说声音越小,声带闭合了般。
“香奴懂事,朕怎能轻易冷落?”拓拔宪冷冷一句,说完低下了头,从文令仪的视角,勉强看见他束起的金冠,离自己越来越近,以至轻轻抵在了锁骨上,带来惊动心弦的冰凉,还有那骤然感受到的温暖潮润……
——她倏得咬住了下唇,心跳如鼓点般快,向后退是他禁锢的掌心,向前是他的唇舌,活像被抛上了沙岸的鱼儿,进退两难,濒临晕厥。
……
拓拔宪从她身上略坐直了些,大掌扶住她倾倒的腰肢,慢慢地将腰间堆叠在一块儿的衣料翻了翻,找出系带,轻轻拉拽了下,素色的寝衣当即大开。
文令仪软在他掌上,如笋尖般的嫩指细颤,无力做些什么,却还警惕道:“你又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拓拔宪压抑着呼吸,淡淡看了她一眼。
这时候还装傻吗?
文令仪领会了,他那般了还不够,竟真的要在这书室里头……气血上涌,手脚挣扎起来道:“我……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你叫钟慈音来!”
拓拔宪任由她闹,反正她多说一句,身上的衣裙便少一件,及至衣不裹身,全身上下只有双软履还在,美不胜收。
正要脱了去,他忽然感觉到软履一捏便滴水,浓眉一紧,将其脱去。脱去后,只见玉足微微惨白地弓着,模样可怜。
“别动。”拓拔宪从情|欲中抽离,不悦地拍了下她扑弹的圆臀。
文令仪再度瞪大了眼儿,他怎么能拍那个地方?
拓拔宪将她在怀里换了个姿势,撩起自己的圆领袍角,给她擦了擦,“泡了水怎么不说?”
文令仪还在惊怒于他的上一个举动,他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嗯?想再染上风寒?”拓拔宪捡起披风,掂了掂薄厚不甚满意,但也只能将就片刻,拿来裹住了她。方才试了下她足掌温度,冰凉刺骨,简直泡过冰水一样。
披风上身,文令仪回过神,不明白他为什么又变正常了,好像刚才要褪去她衣裙的人不是他。一个人,眨眼之间,怎么能变这么快?而且……她明明能感受到,他的欲|望尚未平复,虎视眈眈地抵在她的身后,很凶。那他就是在忍?为什么?不可能是怕人发觉,他都将她脱到什么也不剩了……想着想着,心很陡然地跳动了几下,格外有力似的,像在告诉她什么。文令仪不适地蹙起了细眉。
“……不想。”她想收回自己的双足,遮住。也是为了别让他碰。
“老实点。真病了,辛苦的是你自己。”拓拔宪扫了她一眼。
可很奇怪,文令仪却从他眼中看出某种纵容,好像只要不生病,做什么都可以。这种神情,她在很多人眼中见过,母后、哥哥、舅舅、父皇……可唯独出现在拓拔宪身上时,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她恍然一惊,大了些声量,心口发慌地朝着门口道:“德庆!”
说完又缩回他怀里,老实又本分。
“刘嘉树!”拓拔宪忍不住低喝了声。
德庆却已推开了书室之门,呵腰低头道:“主上、娘娘有何吩咐?”
文令仪小幅度地拽了拽拓拔宪的衣袖。
——反正人进来了,他看着办。
拓拔宪拿披风仔仔细细兜紧了她,确认她不会叫人看去半点,方才吩咐道:“叫含光宫即刻送套衣物过来。”
文令仪听他说含光宫,淡褐色的眼儿一亮,在他怀里小声道:“春羽。”
见他没反应,又说了声,“陛下忘了春羽。”
拓拔宪呵了声。
文令仪伸出柔掌,握了握他横在身上的手臂,“陛下,春羽。”
“闭嘴!”拓拔宪忍无可忍。顿了下,却还是道:“撤了她宫里人的罚,改为减俸三月。”
德庆正要领命而出,他又道:“叫宫人备下梳洗之物,等会儿再进来。”
文令仪把头往他怀里埋了埋。
拓拔宪顺势将香香软软、只有一双玉足冰冷的人儿抱了起来,向屏风后走去,要她先换上自己的衣物。
文令仪浑身不自在。他的衣衫很宽大,两个她也穿得下,袍子于她而言就是曳地长裙,不留意就会绊脚。这还没什么,留心就是了。只有一点难以忍受,衣衫上全是他的味道,沉香浓郁。
“不喜欢就脱了。”拓拔宪重新坐到了圈椅中,拈起了狼毫笔管,淡淡看了她一眼。
文令仪垂下了手儿,注意着脚下走到他身边,怕他反悔,又将德庆叫回,顺手握住了墨锭,斜着角度不大熟练地研墨,“妾来帮陛下。”
很隐晦地回避了他的问题。
磨了会儿,她看了眼窗外雨珠缠绵,又看回手上墨锭,不太满意地皱了下眉。
“怎么了?”拓拔宪提了提笔,看她。
文令仪小声道:“下雨天,用油烟墨好一些,松烟的容易洇墨。”
“娇气。”拓拔宪道。
可等他蘸了一笔磨好的墨汁,写起来确实不太爽利。但之前没想这么多,倒还是她懂这些。看着她安安分分劳心劳力的模样,倒像个劝导君王的贤后……指了指多宝阁上那数只墨锭锦盒,“去翻翻,有你说的油烟墨。”
文令仪巴不得离他远些,忙去了,还在打开看是何种墨锭,门外又响起敲门声,是道女音,“陛下,娘娘,梳洗物事备好了。”
便到了屏风后去梳妆打扮,松松挽就的便眠髻也放了下来,篦子沿着发丝慢慢顺下。
梳头要不少时辰,文令仪小小地打了个呵欠,倦意涌了上来。
半睡半醒身上就觉得冷了,她又叫把窗子关上。
却不知自己一举一动投在了屏风上,叫人看了个精光。
拓拔宪合上奏章,笑意从眼底掠过。果然是娇气的,多喝杯酒就成这样,也吹不了风,半点委屈都受不得。
可雨还在下,风一时半会停不了。他吩咐内侍,添几个暖炉来。
炉火刚刚生起,书室外又有内侍禀告,钟文生钟大人求见。
文令仪自也听见了,睡眼一震,慢慢变得清明。正好宫女要给她簪上镶松绿石的凤钗,便叫她挪到另边来,别站在自己与屏风之间。
钟文生由钟慈音领了进来,父女两人齐齐行礼,恭谨道:“臣见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