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半拳之隔,许应冬对峙上她已经醉得失焦的眼眸,“说什么胡话呢,喝醉了?”
苏榶眨了眨眼,试图让眼神清明一点。
然语言系统已经混乱:“我喝了吗?”
许应冬一愣,垂眸笑了:“看来醉得还不清。”
“你房间在哪?我找个女生送你回去。”他问。
“找什么女生,你送我上去不就行了。”
说着,她勾住男人领口的手指一松,许应冬以为她要站起来,正伸手想要扶一下时,谁料胸口一重,苏榶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她整个人压向他,胸口软绵的触感比刚才来得还要清晰。
许应冬额角青筋跳着,两手悬愣半空,压着喉咙喊了她一声:“苏榶。”
“嗯?”苏榶醉眼迷蒙,环抱在他劲瘦腰身上的手不老实地往下移了几分。
那修长指尖隔着单薄衣料摩挲在腰间,许应冬呼吸一滞,眼疾手快握住她作乱的手。
喉咙吞咽了下,耐着脾气好声商量:“自己站好,我找人送你。”
他把那双手从腰上拿开,不等有下个动作,又如藤蔓似的缠上,偏又不敢使蛮力。
一身细皮嫩肉的,伤了还得找他。
更何况他还没有暴力侵向。
酒精麻痹下,苏榶感觉整个人好似飘在空中,头重脚轻的。脑子像台信号不好的老式收音机,一卡一卡的,时而清醒又时而混沌。
清醒间,她听见许应冬在打电话。
听内容,是要找人送她回房。
“我不。”她抢过男人的手机,动作迅速,切断通话。
“别闹,手机给我,你想在这吹一晚上冷风吗?”
许应冬找她要手机,苏榶顺势拿远藏在身后。她记得身后是个小鱼池 ,只要松手,手机精准无误掉水里。
她看着他:“你送我上去,不然我扔进去了。”
醉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那鱼池明明在另一边。
还威胁他呢,许应冬乐了,“行,我送你上去。”
见他答应得这么爽快,苏榶懵了会,正懵的时候,手机被人抽走。
她来不及反应,酒劲又上来,冲得她脑子一晕,整个人直愣愣朝一边栽。
许应冬及时将人扶住,笑得无奈:“刚要扔我手机的时候不挺能耐。”
酒劲一阵一阵,苏榶脑袋宕机一样,思绪凝成了面团,回去的路上全程被动地跟着他走。
前面的人走两步,她跟着迈两步,路上听到许应冬好像问了她房号,她回答的什么来着。
忘了,反正思绪乱飞,叽里咕噜挺话唠的。
唠得许应冬都好笑,他还从来不知道她喝醉酒原来这么能说,平时冷冷淡淡的也不见得。
走过大堂,来到等电梯的地方,赵音正好从另一部电梯出来。
各自一愣,赵音先开了口:“应冬,我们能找个时间聊聊吗?”
许应冬:“ 没必要。”
“我……”赵音哽住。
再要开口,好不容易安静了会的人突然从男人背后探出脑袋,叫了个不知道从哪听来的称呼:“前任姐,你还在呢。”
说罢,又没骨头似的,倚在男人身上说头疼。
那精灵模样,许应冬都开始怀疑她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电梯很快上来,身上的“八爪鱼”紧了几分,扯着他往一边走。许应冬有些哭笑不得,没再说什么,只颔首朝赵音示意了下,由着她将自己拽了进去。
赵音:“……”
失重感袭来,苏榶皱了皱眉,心口开始腾上一股燥意,那感觉直到出了电梯还在。
到房门口,许应冬扶她站好,刚想说什么,手腕突然被人狠狠一拉。
随即房门“砰”的一声合上。
“……”
将她无奈安置在客厅沙发坐下,许应冬捏了捏额角: “你自己先待一会,我下去让人送杯蜂蜜水上来。”
他说着,眼风微斜,就见苏榶旁若无人地脱起了衣服。
她今天穿的一件长袖罩衫,收腰设计,衣摆长度堪堪盖住腰,里面是件一片式抹胸吊带,背后绳子交叉绑着,露出大半雪白肌肤。
而此时外面那件罩衫门被她随手褪下,只留里面的香槟色抹胸,布料就那么一片,本就遮不住多少。
更何况许应冬发现的时候,她正探手解身后的抽绳。
许是醉意上来使不出劲,解了半天不见开后,她眉心一蹙,瞬间燥意径直涌上,揪起绳子胡乱撕扯着。
细绳被她这么一扯,紧紧地勒在她白净的背部肌肤,转眼留下道红印。
“别扯了。”许应冬眼皮跳了跳。
“把衣服穿回去。”他拾起遗落沙发角的衣服递过去。
“不。”苏榶跟那绳子较上劲,扯了一会儿还把自己扯生气了,烦躁地看他一眼,朝男人转了个身,“你给我解开。”
许应冬拿衣服的手停在半空,闻言只觉得荒唐,甚至还有点莫名的气。
他语气沉了沉: “解什么,你喝醉酒就是这么耍酒疯的?当着陌生男人的面脱衣服?”
“你是陌生男人吗?”
苏榶转过头看他,那双眸子在灯光下清亮得不掺半点多余的情绪,搞得多想的人是他。
许应冬败下阵,心里暗骂了句脏话,半是妥协地开口: “那也没熟到这个程度。”
苏榶平时一身反骨,醉酒后更是。
见许应冬多说无益,上手要把衣服给她套回来时,她嘴角一弯,不怀好意的双手轻轻绕过他紧实的肩线,而后借力往他身上一跳。
狡黠回道: “其实也可以熟到那个程度的。”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苏榶喝醉之后,原本应当被药物压制的躁狂一面被无限释放,变得有些格外的明目张胆了。
身上没有来地一重,许应冬吓一跳:“你……”
可话没说完,他听到身上的人的呼吸声落在耳畔,灼得那处肌肤如火般烧得慌。
在那滚烫的吐息再次落下之前,许应冬撇开头,乍起的青筋犹如一条蜿蜒而上的青色藤蔓攀附在脖颈上。
紧贴的身体热意传来,苏榶疑惑抬头,看着他问:“你也喝酒了?怎么这么烫?”
喝个屁的酒。
许应冬下颚紧绷,避开了她的视线,“苏榶,从我身上下去。”
“不要。”苏榶拒绝着,身体不安分地动了下,发现熨过来的体温似乎更烫了几分。
“那我放手了,摔着可别喊疼。”
许应冬眸色沉了沉,苏榶见他来真的,刚才堵在心口的燥意腾上来,就着当下的姿势,往后狠狠扑过去。
男人脚踩地毯,被她扑得踉跄两步后似乎绊倒什么,径直倒向身后的沙发。
沙发柔软,陷下后又很快将两人回弹上来。
许应冬懵了会,下意识去看苏榶。而后者半点事没有,刚才那一摔,许应冬反应及时,垫在下面做了她的肉垫子。
苏榶趴在他身上,单薄的抹胸经此折腾,凌乱得有些不像样。
饱满的半圆弧若隐若现地抵在男人胸膛的位置,许应冬意识到的时候,只感觉小腹一紧,有什么烧起来了。偏生苏榶丝毫不在意,指尖游走,恶作剧一样地在他身上到处点火。
眼看那手一颗一颗地解起衬衣纽扣,许应冬呼吸一顿,抬手止住。
他眼眸幽深凝着她,“你以前喝了酒也这样?”
“怎样?”苏榶眼尾轻颤,另一只没有束缚的手又开始了,就像烟火大会那天晚上,摸过他胸膛,问道:“这样?”
随即又贴向腰腹,抬眼:“还是这样?”
看她游刃有余的模样,有那么一瞬,许应冬感觉他对苏榶来说像个玩物,或者更坦白点说,苏榶很喜欢他的身体。
这个认知让他自己都愣了下,隐隐间,甚至衍生出一点姑且称为庆幸的念头。
至于为什么会庆幸,他想大概是他疯了。
见他突然没了回应,苏榶抬了抬眼,从他掌心抽出了右手,漫不经心回他的问题:“我以前不喝酒。”他们不让。
其实也喝过那么一两次,但跟今天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因为那两次闯的祸都不轻,而且是两个极端的状态,一次是躁狂把人家酒吧砸了,甚至差点伤人,另一次则是抑郁发作差点出事。
所以葛弋每次电话里才会千叮咛万嘱咐地让她别喝酒。
“那今晚为什么喝了?”她听见他问。
“听了点八卦,听入迷了,一时没注意。”感觉什么东西硌了下,她皱了皱眉。
许应冬察觉她的动作,喉结顺着脖颈滑过,问:“什么八卦?”
说起这个,苏榶一笑,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你的啊,你和今天那个前任姐的故事。”
“听这个做什么。”许应冬动作轻顿,试图将她从身上抱下去,“自己坐好,这样这像什么话。”
苏榶挡开他的手,又双臂交叠趴回去。
如果就着这个姿势抬头,她的唇能轻而易举地触到男人的下巴。
头顶沉重的呼吸声落下,苏榶附耳贴上,清晰地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砰,砰,砰……
每一声都那样沉稳有力,但又乱了频率。
“许应冬。”她眼皮垂了垂,在他的心跳声下渐渐漫上些睡意来。
逼仄的长沙发上,许应冬抬眼望向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听见她的喊,几近妥协地叹了口气。
应了声:“嗯。”
音刚落下,怀中祖宗从他左胸口抬眸,看着他道:“我给你钱,你跟我谈恋爱吧。”
肌肤相贴下的胸腔忽的震了震,许应冬在笑。
“你这不叫谈恋爱,叫包养。”
这对苏榶来说差别不大,困意上来,她侧了侧耳,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喃喃道:“那我包养你吧,我有钱。”
她今晚从八卦里听到的,那个前任姐因为钱跟他分手的。
要她看,前任姐的选择没错,她有权利选择更好的,但许应冬也没错,他的出身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
所以她想说,她有钱,不用再担心这样的事发生。
这次,身下人没有回答,过了会儿,就在苏榶睡眼迷蒙时,听到他轻声开口,却不是回答的愿不愿意。
而是问:“今天为什么往甘辛头上淋酒?”
苏榶闭着眼睛:“甘辛是谁啊?”
“今天婚礼仪式的时候,穿白色西装跟你搭话的男的。”
从一开始甘辛端酒过去找她,他就注意到了。
“那个长舌男啊,”苏榶神思飘飘,半醒半睡地回他:“因为他说你坏话,该教训。”
“为什么?”
睡意一直被干扰着,苏榶有些恼了,“你问题怎么那么多?”
许应冬无奈笑了笑,“好了,不问了,睡吧。”
客厅水晶灯光亮着,他掌心轻轻掩上,挡了那刺眼的亮光。
整个客厅沉静下来,半拉的窗帘外,霓虹灯的光透进来,许应冬也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已经藏不住了。
时间流逝,怀中的人彻底沉睡,许应冬放轻动作,将人抱回了卧室。
苏榶住的套房,客厅卧室衣帽间都配得齐全。许应冬沉着呼吸掖好被子盖住那无限美好的风光,灼烫的滋味再次涌上来,他想起了刚才她贴在他胸膛时的触感。
他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了。
说什么他秀色可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才是秀色可餐的那个。
敛去乱七八糟的念头,许应冬给她留了盏床头灯,转身准备离开时,身后人翻了个身,不清不楚地嘟哝了句什么。
但许应冬听清了。
那句话他从她嘴里听过好几次,但他每次都没当真。
她说:“因为喜欢你啊。”
在那点尚在的理性支撑下,许应冬回了房。进门后,他几乎是径直走向了浴室。
不多时,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溢出,仔细听,会发现其间混杂有道粗重的喘息。
欲望抬头,他终于还是陷了进去。
那就让他疯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