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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乐会议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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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与京来的时候,肩上披着米色及膝羽绒服,一件酒红色拉链兜帽衫,黑色t恤衫,脖子上细细两条五色编织哈达吊坠绳,衣服里应该挂着一只经文管,手腕上是一串沉香木串。

    烧烤炉坐东朝西,已生了火。

    宋庭庸拽了小马扎,站着手套火钳翻炉子里的炭,另一手还举着烟,烧烤炉烟往北面飘。

    秦蓁站他边上,也正抽着。

    高瑜乔植卿两个座椅,一人一杯茶,一人一根烟,还带碰杯的。

    徐蕴申环顾一圈,朝着宋庭庸骂,“抽!还抽!肺癌警告。”

    乔植卿凌声制止,“你让他抽!抽烟怎么了!我每次和他,去他朋友家,一开门全是钢瓶,一开门玻璃罐子小绿团子,一开门满地的小瓶子,卧室就别开了,下水道现场,这还不算大部分,他朋友麻醉品图鉴大全”

    他一手捏了捏自己鼻梁,瞧上去不太好受,“我真的每天都在担忧我的小提款机会不会吸上!!!谁怂恿他打。给我打电话。我去了我送这人瘫痪!谁怂恿他吸我叫司与京来推谁过量死!”

    司与京低头笑了笑,讽笑道:“哟,好深的情义。”

    乔植卿拍茶几对着他肃声道,“没有情义只有主人与狗的关系。”说着不屑弹了下烟灰,“我是主人他是狗。”

    秦蓁止住宋庭庸言语,“是,烟酒茶得了。”

    高瑜笑着说:“挺神奇的哈,万叶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秦蓁目光黯了黯,疲倦回:“会沾叶子味道回家的。”

    徐蕴申安慰秦蓁,指着司与京说:“这位上止逆阀的。”

    司与京双臂环在身前,站在宋庭庸对面,与他隔着炉子,回身伸手找乔植卿要烟,“嗯?”

    乔植卿皱眉不耐烦前倾身子探高脚茶几上的烟盒打火机,塞给司与京,“你还能没有?!”

    “我一整条儿都叫秦蓁拿走了,她自己不买。” 司与京悠悠地笑着说。

    秦蓁与司与京隔着几步,她睨着他厉声斥道,“我不抽你那柠檬味儿的!”语气转缓,“没了忘记买了。”

    司与京点了烟吹出一口,轻言轻语,“天天忘,你能记得什么事儿?”

    秦蓁皱眉往他处进了几步,声色愈厉,“你怎么不记?全我管?!”

    高瑜正想说话,宋庭庸说:“消消气儿。”

    宋庭庸捏着烟头四周地上看了看,都是木架地板,想叫个烟灰缸,又盯着烧烤炉,手上已经有丢进去的趋势动作了,仍在思考。

    徐蕴申正瞧见,“可以,为,为什么要扔烧烤炉里呢?”

    徐蕴申声音很好听但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他声音。

    宋庭庸觑着他,徐蕴申也觑着宋庭庸,“丢。我牺牲一下我家阳台。”

    宋庭庸手里拿着那个火钳插在炉子里,“我真抽不多,我都没烟我家里都没烟我没打火机,我跟人出门我顺两根,我在家我没瘾的。”

    转而扬首瞥乔植卿,“你警告他,他抽得多,他第二根了。”

    徐蕴申近到乔植卿跟前。

    乔植卿顷刻起身,“…图书馆里头全是喝咖啡的你为什么不管!”他迅速把烟灭在烟灰缸,“我不抽了。我从今天开始停纸烟。”

    烟才掐灭,乔植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根电子烟杆。

    徐蕴申以逼视的目光重新审视他。

    乔植卿:“这个不行。”

    宋庭庸抬头看一眼,“不行你不能停他尼古丁,你把他尼古丁停了他多巴胺不够他他妈又回去吃ndris了。”

    徐蕴申回头问,“?你还知道ndris?”他把司与京踹去烤串,司与京脱羽绒服往沙发走,丢沙发上,撸袖子戴手套,宋庭庸踢给他一个小马扎。

    秦蓁回烟灰缸灭了半根烟,宋庭庸示意徐蕴申帮他解锁开自己手机查看消息,秦蓁给徐蕴申在桌子边拉来个椅子。

    宋庭庸看着手机消息笑了,“妈的抑郁和抑郁还不一样”

    再举目望向乔植卿高瑜,他问乔植卿,“这我能说吗?”

    高瑜不解问,“什么呀?”

    乔植卿开着手机看,“她知道。”

    宋庭庸笑着以目光询问高瑜见解。

    高瑜豁然笑笑,“习惯了,反正他会自我调控。”

    宋庭庸手机上theohdore给他发的小作文,“隔壁theohdore也抑郁,也中国人,二代,我微信能被他冲烂,我也不敢给他关静音,每天给我发小作文。”

    他另一手戴着橡胶手套,笑着往乔植卿处指,“他抑郁他他妈压根儿不理我,他犯病他跟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药,药,快他妈给我打药!有药了就给我踹走,我就是他的开药机器。医生谁给他看病他让人滚,他自己治,乱治,治死自己。他治自己治得开心,我家医生瓢没进去,治他喜提银手镯一副。”

    徐蕴申默然无言。

    乔植卿趴在桌子上立着手机看,“医生开药都是标准套餐给你开,医生顾着自己饭碗,吃不死你就行,谁管你死活。”

    秦蓁把徐蕴申的茶杯带到餐桌上。

    徐蕴申朝着宋庭庸冷冷斥道,“你也知道啊?!你真敢叫你医生给他开!”

    宋庭庸正铺上铁网上串,回望徐蕴申,“我不开他要骂我,你去怪他。”

    徐蕴申拽餐桌上雪茄盒子回头紧着诘问,“我说那个输液包。”

    宋庭庸紧接着辩解道,“他难受啊,我家大夫告我美国诊所给打的,美国诊所给打,那我想美国都可以,在家里打有大夫看着不也一样嘛…?”

    徐蕴申点了火柴,朝他一顿劈头盖脸地骂,“美国是你爹??”

    乔植卿坐徐蕴申对面装隐身。

    宋庭庸埋头烤着串,“我看文献啊?!我他妈一个商科狗真在那儿看那个b医药文献…”

    “你把原文发我吧。”

    秦蓁轻声说:“我给你发。”

    徐蕴申看着,“哈?这是什么野刊?”

    那样宋庭庸也听得到,他在边上喊:“fda准许给人用右旋!挂水,挂水而已!”

    徐蕴申和宋庭庸视线相对,二人默然无语。

    徐蕴申问:“怎么说?还是你家装急救室了?”

    宋庭庸甩甩头头发飞了飞,“…不行,这里诊所医院不给打。”

    徐蕴申声音压得沉,“你也知道这里诊所不给打?输液包你家医生怎么开出来的,还给他在自己家里打?”

    秦蓁和高瑜没敢说话,司与京一门心思烤烧烤,徐蕴申重新擦燃火柴点。

    几秒钟的寂静。

    徐蕴申那是条雪茄不能过肺,烟吹出来,几个人闻到雪茄叶的味道,徐蕴申翻着手机期刊,“换我我真把你家医生全开掉,瓢就瓢了,没一个有医德,全他妈为了钱一点职业操守没有。”

    这下宋庭庸也不敢说话了。

    乔植卿自手机屏幕后边冒头,“我还活得好好的呢!我还活着!我亲身实验,好用,起效快,很安全,没问题,只是我没加入到学术实验人大部队而已。”

    宋庭庸在边上蓦然怒斥,“你闭嘴叫你去做医生你迟早治死几个人。”

    乔植卿直身望着他,淡淡地说:“做医生做上gp摸鱼。真要治死人那也是到专科级别了。”

    高瑜侧身,静静瞧着乔植卿。

    秦蓁在徐蕴申身侧轻语几句,徐蕴申凝视着乔植卿,乔植卿觉出一些压迫感,徐蕴申目光落回手机屏幕,“鼻吸你都不该那么用,你用药太不规矩了,你该戒药了。”

    乔植卿仍注视着徐蕴申,似乎想用目光裹紧他,眸中带着一种奇怪的报恩感,“我都停了,偶尔上spravatoparoxetine停不掉,别人说有副作用,我是真没什么感觉平时,晕就躺,躺就褪黑素睡,不吃才有副作用。”

    他说着说着疲倦笑了,抓着徐蕴申手腕摇,略带哄慰的意思,“典。”

    徐蕴申依着他摇自己的手臂,“即使在期刊上没有问题,我也不会把一个完全没有验证过的药,用给一个朋友。”

    这会儿语气才趋近轻快,“要是吃感冒药有千分之一的死亡率,谁还去吃啊!”

    那话说给宋庭庸听,他再问乔植卿,“所以,当时究竟为什么,以至于空调要开到最低档,最大风?”

    “我连干了五天最终报告,很简单,就因为没怎么吃饭没怎么睡觉,我脑子里五htnada全被回收了一点没给我留,我的hpa轴乱成一团线球,我的ctz关不掉。交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一定是开心的,但我的脑子不停地给我下指令让我去死。家里只有服用药,但我吃不进去,吃进去就只能不停地把药吐出去,没有止吐药,所有服用药摄入进去全不够剂量。”

    徐蕴申抬眼瞧他,带着些舒松的疑惑,“?逆天。”

    乔植卿继续说着,声音却似海水般冰冷,又带着些怨气,“但我知道,我只需要挂四十分钟静脉注射,后续再说,我只需要几支鼻吸就能恢复如常。然后,他到那个时候才告诉我医生换人了上一个辞职了鼻吸没有了,mirtazapine开不出来,静脉注射正在过海关。我想完了,我还要忍多久,他要我等半个月。我看着他我就想,他知不知道他简直就是杀人犯?!”

    宋庭庸在边上笑着摆首,“你听听行,行,都是我的错。”

    “他给我拖去诊所,诊所又给我开paroxetine开你用户名,我想家里全是我去给药房上货都没问题我用它开。我让他想办法去抢,他在那里死缠烂打试图行贿,我所有申请特殊考虑的条子他都找出来了,诊所只给我开了一只鼻吸,但一只哪够我用,诊所让我过一周再来开一只,我过一周我估计已经被拉去殡仪馆烧成灰了。别再来一次了,药可以不打,但一定要有,不要再来一次太难受了,太遭罪了!还签什么字?快让我进火化炉!!!直接下一轮,这么多人,每月累死累活,工钱三千,凑合活着,病了没钱治,死了烧成灰,往前推八百年直到五十年前,半数的人都是这样过一辈子,还有三成比这更惨,皆是如此!随随便便死掉的比比皆是我又没有父母要赡养没有小孩要供!”

    乔植卿摊手,目光锁在木条桌面上,“但说实话我还不想死。”说着皱起了眉,“我明明我对所有导致抑郁的事件免疫,我家里的蝴蝶兰还没浇水!”

    高瑜趴在桌上,另一手翻开自己打火机的盖子,清脆一声响,合上再是清泠一响。

    司与京已经把一盘牛肉串端到桌面上。

    乔植卿说:“换我做医生,如果你送我一个mdd病人,我能一句话不和他说,我光开药就能把他自裁风险降低为零。”

    司与京笑了下,给每个人分盘子,“是降低为零了,全他妈被你治死了。”

    宋庭庸过来再递上来一盘,“快吃,要凉了。我感觉他都不像抑郁他纯脑子有病,他平时拿银行卡刷门禁,牛奶直接往一整罐儿速溶咖啡粉里倒,还有,我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哦我们仨吃饺子,他倒香油他拿烧饭的那个油往醋里倒!反正每次都能给我弱小的心灵带来一些些震撼。”

    司与京听到这个呵呵乐了。

    秦蓁问:“…这样真的不会发展成阿兹海默吗?”

    徐蕴申吸了口气,穿上外套,捡了一串,停在半空中,望着牛肉串上的孜然出神,“没得救了他可能到了三十岁就要被确诊为脑死亡。”

    秦蓁抬手问高瑜,“这样你家婚检能过吗?”

    高瑜笑着俏皮微吐舌头,“看情况啦。”

    宋庭庸对乔植卿补一句,“照你这经济水平你高瑜家门儿还没进呢你就被她爹妈刷下来了。”

    乔植卿敲桌子委屈道:“他自从被质疑他的富二代身份他就开始疯狂攻击我穷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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