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先生……
弗朗索瓦一愣,随即眼底便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狂喜之色,连声音都放轻了:“付……主人,真的吗?”
赵若明心头一动。不是吧?不就是给了他一个杀付冬树的机会吗?弗朗索瓦至于这么高兴吗?
就在这时,对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弗朗索瓦拿起手机,不耐烦地想要挂断,却在看到来电人姓名的那一刻停住了动作。
弗朗索瓦冲付冬树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随后推门而出,接起了电话。
赵若明听觉灵敏,能听见电话那边叽里呱啦地传来了一串法语。当然,她听不懂,好在还有203这个实时翻译。
弗朗索瓦似乎问了些什么,电话那边便又说了好长一段。
赵若明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203的光流闪烁了一下,道:
“先生,夫人她已经在阁楼上吊了三天三夜了。”
“她知错了吗?”
“不,夫人的血已经流干了。她的身上掉下了一块手帕,正是您苦苦寻找的那一块!”
赵若明:“。。。”
赵若明的脸上露出了一种像吃了过期酸黄瓜一样的表情。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巨响。赵若明连忙起身去看,看到走廊中用于装饰的摆件落在了地上,像是被什么人惊慌之中撞掉的。再一看弗朗索瓦,已经奔出了数尺之外,只留下了一个慌乱无措的背影!
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赵若明面露思索之色,看这架势,弗朗索瓦必然是某本书里的总裁男主无疑了。只是这个智商水平,不像啊?
赵若明道:“203,跟着他,看他去哪儿。”
203忠实地记录了弗朗索瓦的行动轨迹。这位总裁先生一路狂奔出医院,蹿到了自己的豪车前,以力拔山兮的气势掀开了车门坐了进去,紧接着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镜头跟随着他,弗朗索瓦把汽车开出了火箭的架势,如果不是车子性能优越,恐怕引擎都要冒火了。更为感人的是,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死神的仪仗队”,感情和表情在此刻都变得相当丰富,终于不是那副假惺惺的贵族面皮了。
他此刻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一种令人心疼的慌张之色,仿佛失去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路过一个道口,恰好堵了车。弗朗索瓦超车不成,挤在一群小电驴中被包了饺子。他七扭八拐地杀了出来,却又赶上了红灯。弗朗索瓦绝望地握紧了拳头,忽然在方向盘上重重一砸!
“嘭!”
只见那黑色的方向盘,竟然硬生生被他砸出了裂纹!
“我去!超雄啊!”赵若明瞪大了眼睛。
根据赵若明阅遍小说的经验,弗朗索瓦那位夫人当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不仅如此,对方大概率会假死脱身或者涅盘重生,然后继续和弗朗索瓦爱恨纠葛缠缠绵绵五百章,虽然心脏腰子满天飞,但却能一格电熬死所有人。不过弗朗索瓦没有上帝视角,着急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既然这么在意,干嘛不在一开始,就好好对人家呢?
吊在阁楼里三天三夜,人都晒成风干腊肠了才知道紧张,和脱裤子放屁的区别是?
弗朗索瓦听不见赵若明的吐槽,终于忠实地力压一众小电驴,驱车回到了自家的庄园。
弗朗索瓦一脚踹开车门,连钥匙都没拔,就大步流星地冲入了别墅中。
衣冠整肃的管家迎上前来,恭敬道:“先生。”
弗朗索瓦沉声道:“手帕呢?”
管家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一块带着血的手帕。弗朗索瓦一把夺了过去,捧在手心中,看着看着,双手渐渐开始颤抖。
在203的高清镜头中,弗朗索瓦的脸上露出了愠怒、恐慌、茫然、畏惧、深情、怀念交织的神色,他长久地注视着那块皱皱巴巴的手帕,仿佛一个男人在注视着自己亦敌亦友的爱侣。
赵若明啧啧道:“我现在算是知道扇形统计图长啥样了,这水准,比段继之高多了。”
弗朗索瓦哑声道:“她呢?”
管家显然很清楚这个“她”是谁,闻言低声道:“已经抢救过来了。夫人现在正在楼上的卧室里休息。没有您的吩咐,我们不敢给她吃东西。”
弗朗索瓦轻轻吐息了两下,似乎松了口气。然而下一秒,他忽然厉声道:“把她给我拖下来!”
拖下来?从楼上?
还以为弗朗索瓦即将发现他夫人的就是他失散多年的白月光/儿时救了他一命的人/被调包的真千金之类的,从而痛改前非开始走甜虐路线呢。没想到这孙子真无愧于他的姓氏,还是这么不做人!
赵若明坐不住了。
虽说尊重他人命运,放下助人情结。但是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个被吊成干尸的女人被活生生从楼上拖下来,绝非赵若明一贯的作风。赵若明挥了挥手,203立刻心领神会地开了通道。
管家听闻弗朗索瓦的命令,立刻毫不迟疑地掏出了对讲机,准备命令庄园的保镖们上去拖人。刚按下第一个按钮,便听得门上的监察设备汇报:“叮咚——您有客人到访。”
管家充耳不闻,将对讲机举到嘴边准备说话。他只需要执行弗朗索瓦的命令就好了。然而门上的智能设备就像是中了邪,“叮咚叮咚叮咚”叫个不停,叫得屋内的人心烦意乱。
弗朗索瓦不耐烦道:“是谁?”
门上的显示器显示了来者。来人是个姿容艳丽的高挑女郎,乌黑油亮的大波浪披在肩上,在严重失真的电子成像中也显得格外不俗。
管家张了张口,正要命令保镖上楼,忽听弗朗索瓦厉声道:“等等!”
先生一向喜怒无常,朝令夕改也是常有的事。管家没有丝毫迟疑,立刻放下了对讲机。
弗朗索瓦清了清嗓子,吩咐道:“先不要管她了。你带几个人上去看住她,不许任何人进她的房间里,更不许她出来。”
管家点头应下,刚转过身要走,弗朗索瓦又叫住了他。
“还有。”弗朗索瓦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一会儿进来的客人,我要和他单独谈话。吩咐下去,谁也不许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