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比索斯可是从齐过云那里听说了赵莫言的本事，脸色微微一变，两步窜到药鼎边上，顶着浓重的烟气和热力伸手打开了药鼎，霎时间一股浓重的黑烟弥散了出来，一股焦糊味儿充斥在小小的工坊内。
“这……这怎么可能？”男学生眼睛瞪得牛铃一般。
比索斯面沉似水，这一锅是他倾尽心血研制出的药方，本来材料就很是稀少，没想到竟然一次性毁了两锅！
“这是怎么回事？”比索斯阴沉道，随即指了指身边的女学生，“小影，你说是怎么回事？”
小影明显也是很意外，连忙道：“老师，我和安德鲁师兄绝对没有离开过工坊，药鼎的变化也是和老师笔记里写的一模一样，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赵莫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药鼎内黑漆漆的残渣，轻轻捻了一丝药灰放在嘴里抿了抿：“老头，你这个药什么作用？”
比索斯看了一眼赵莫言道：“这是我用魔龙晶石配合血珊瑚炼制的换血丹，可以使像你这样无法修炼的人更换体质，变得可以修炼的一种丹药。”
赵莫言听完大概明白这玩意儿失败的原因在哪了，这换血丹听上去神奇，其实就和前世的易筋丹或者洗髓丹作用类似，可以将服用者的体质朝着需要的方向改善，不过他这玩意儿更像是毒魂殿用的一种阻塞经络的毒药，反正原理都是差不多的。
这种药物的存在，对于天道运行有着一定的修正，本就存在着一定的机缘，这也是在修真界这些丹药无法量产的原因之一，单纯的追求药物配比上的变化是没有办法炼成丹药的，需要人为制造一个考验以帮助丹药合乎天道常理，简单来说就是丹药需要渡劫，没有这个过程，药物是根本无法融合在一起的，这也是一些炼丹师无法晋升的因素之一。
“行了，这跟两个小朋友没什么关系。”赵莫言淡淡的说道：“你觉得这种逆天的丹药能那么容易让你炼成？”
比索斯叹了口气，尽管他知道这种丹药的炼制难度相当大，但是从赵莫言的嘴里听到还是有些泄气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多材料一次次的试验了啊！”
赵莫言摇了摇头道：“你对于炼药的理解还处于简单的组合，就像是一杯水从高处流向低处，你只知道它会这么流，但是对于其中的道理却没有摸索过，如果你能明白这一点，你就会跳脱出现在固有的炼药模式。”
“炼药的……道理？”比索斯若有所思。
这时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跑了进来，一把就抱住了那个叫小影的女学生的腿。
“影影姐姐，现在能陪我出去玩了吗？”女孩儿扬起脸天真的笑道，完全没有看到小影尴尬的表情。
比索斯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道：“莎莎，你先出去自己玩，我和你小影姐姐还有些话没有说完……”
“小姑娘，你好漂亮啊……”赵莫言突然眼睛一亮，伸出手捏了捏莎莎的小脸蛋，“你是谁家的小朋友啊？”
莎莎似乎有些怕生，躲在比索斯的身后道：“你……你是我爷爷的新学生吗？”
赵莫言笑了笑，果然是比索斯的后人，他刚才捏小女孩脸的时候，神识已经细细的从女孩儿身上扫了一次，尽管看上去这女孩只有八九岁，但是其实已经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了，并且她的身体机能在迅速的衰退，如果赵莫言推测的没错的话，这女孩儿最多也就二十年左右的生命，比索斯的那种丹药十有八九是给这个丫头准备的。
比索斯尴尬的笑了笑：“这是我孙女莎莎，从小就比较怕生。”
赵莫言神秘的笑了笑，走到一个背静的角落，朝着比索斯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比索斯一脸诧异的走了过来，刚准备说话，就被赵莫言一句话堵了回去。
“你老小子结婚挺早啊。”赵莫言坏坏的笑了笑，“你跟我说实话，那丫头到底多大了？”
比索斯愣了一下，连忙道：“莎莎还能多大，不到十岁吧。”
“七八年前不到十岁吧？”赵莫言翻了个白眼，“你老小子再不跟我说实话你孙女就没治了啊！”
比索斯嘿嘿一笑，笑容还没有落下却是凝固在了脸上：“你……你刚说什么？莎莎的病能治？”
“废话！”赵莫言翻了个白眼，“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个道理的问题了，这丫头身世不简单吧，反正至少血脉不纯。”
比索斯叹了口气道：“你果然跟老齐说的一样，在医术和炼药方面的天赋很高，莎莎的母亲不是人类，我儿子曾经是法斯特帝国的卫士长，一次在抵御暗魔族的作战中，他无意中救下了一名女罗刹，结果不知道怎么，两人就相爱了，就在莎莎出生的第二天，银白卫士团找到了他们，不由分说击杀了女罗刹，我儿子也被卫士团囚禁起来，就在他们打算消灭莎莎的时候，我用烈性毒药杀死了所有银白卫士，也因此被四大帝国联合通缉，这才躲进了尊爵学院。”
赵莫言摇了摇头，叹道：“你以为你用药物压制住这丫头异种血脉能减缓她身体的恶化，殊不知那药物同样也在侵蚀这丫头的身体机能，不出三年这丫头便会全身僵硬难以动弹，到那时即便是你求到了神药也难以起死回生了。”
比索斯脸色顿时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赵莫言的面前：“你既然能看得出莎莎的病症一定有办法治疗吧？”
赵莫言看着比索斯期待的眼神，无奈摇了摇头道：“治疗的方法倒是不少，但是没有一种是目前能用的，最快的治疗手段也起码要百十年才能实现……”
“为什么？”比索斯连忙道，“是因为药材还是因为资金？我这老头子还算是有点薄面，有什么麻烦我都尽力去解决。”
“九叶草，通天藤，雷脉荷，月露花还有无妄心。”赵莫言眼神深邃的看着远方，淡淡的吐出几味仙草的名字，神情却有些寂寥。
比索斯连忙掏出一个小本子将赵莫言说的话记了下来，尽管他也算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炼药师，但是赵莫言所说的这几样药物他一样都没有见过，不过他有信心，只要这几种药物存在，就有采集的希望。
赵莫言见比索斯一脸期待的等着自己的下文，不禁无奈道：“你记也白记，先不说这几种药物在这片大陆有没有存货，即便是你祖坟冒青烟的都找到了，炼制也需要一个至少能承受三品真火的鼎炉，那玩意儿上哪找去？”
“什么是三品真火？”比索斯觉得自己几十年的炼药经验都被狗吃了，面前这个少年随便蹦出的一个词他都没听过。
赵莫言摸了摸下巴，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一簇极为微弱的银白色火焰出现在他的指尖。
比索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火焰，那微弱的光亮仿佛风中残烛，他下意识的打算伸手轻轻摸一摸这簇火焰。
“我擦你找死啊！”赵莫言青筋暴起，左手反手一巴掌将比索斯伸出的手打落，随即将右手上的火焰顺势在一旁的一个巨大的金属容器上轻轻一点，霎时间那火焰猛地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