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公寓
等了这么半天，伏濑纪的巧克力刨冰依旧没有被老板想起来。
忘掉就忘掉了吧。
伏濑纪对这个老板做出的东西不抱任何希望了，瓶装水都是崂山白花蛇草，还有什么是这个人类做不出来的呢。
老板真的是人类吗？怕不是什么用难吃的食物报复社会的咒灵吧，伏濑纪很纳闷。
“小姐很会煮咖啡？”
“不会，但是觉得咖啡店更适合这里，楼上有家律师事务所，再上面是侦探社，怎么想都是咖啡店更合适吧。”
老板干笑了两声，看来人家是真的打算买下这个店铺，都打听清这栋楼有什么了。
“老板要坐地起价的话她没有那么多钱就不买这里了，你会赔得精光。”
老板看了一眼说话的少年，表情尴尬，他是听说过楼上侦探社的名声。
“本名侦探之后要在侦探社楼下吃到好吃的点心！”绿色眼睛的少年冲伏濑纪眨了眨眼睛，虽然对方颖指气使，但因为是乱步。
所以伏濑纪：“名侦探说得非常正确。”
伏濑纪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钱，但是只要价格不是过于离谱，就能谈妥，这个店铺买下来就没问题。
她只需要当着太宰治的面，谈下来就可以。
伏濑纪看了一眼还在打电话的太宰治。
“咖啡店里会有名侦探专属的零食柜台！”
伏濑纪拒绝不了猫的要求。
“猫？”重叠着的两个声音吓得伏濑纪以为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眼神太明显了！乱步大人的异能可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阿纪是被别的猫吸引了吗。”
咦，伏濑纪向后仰了一下身体，这种质问？
“我只不过犯了每个猫控的错！”见一只爱一只是作为猫奴注定的命运伏濑纪也改变不了。
咏叹调一样，两只凑过来的齐齐后退了一步，被雷到了。
伏濑纪见状低头：“诶呀，知道错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下次偷偷地不让你们发现。
太宰治笑着看向伏濑纪。
伏濑纪挪开视线：“最近12b港口那边的海上餐厅，开船去捞螃蟹了，一个星期随时上船，不限量可以吗。”
“一个月。”
“好。”太宰提出的时间正好卡在伏濑纪能接受的金额内。
真不愧是操心师，伏濑纪甚至间接知道了那张卡里到底有多少钱。
旁边江户川乱步气呼呼地盯着伏濑纪。
伏濑纪赶紧张嘴。
“只有甜点铺的不限量卡还不够！”
伏濑纪卡住了，马上做出一副震惊的表情，向乱步身后看了一眼，监护人呢，这情况不拦一下？乱步可是要无节制的吃甜品了！
“社长已经去楼上了！”江户川乱步叉腰。
“那么，我来给乱步大人供应不限量甜品！”伏濑纪虽然还没有真正地做过甜品，但是这个技能她是有的。
甜品制作的那份记忆里，五花八门的甜食绝对能让江户川乱步满意。
江户川乱步狐疑地盯着伏濑纪上下扫了一圈。
有些纠结，到底是信还是不信，伏濑纪整个人看起来很矛盾。
“暂且相信你！”江户川乱步在桌子下摸到了一个小东西，揣进了衣袋。
“没问题！相信名侦探绝对是最正确的选择！”伏濑纪比起大拇指，漏齿一笑。
“阿纪。”
太宰站在门口叫伏濑纪，刚刚除了和乱步一起为难她之外，太宰都没有再靠近乱步。
“那么，乱步再见。”伏濑纪心情颇好地冲乱步挥了挥手，“刚刚的巧克力刨冰如果老板做出来了的话，可以给乱步哦。”
“才不要！”乱步也挥了挥手向我告别，但是拒绝了伏濑纪友情赠送的巧克力刨冰。
看来这家店难吃得已经给名侦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伏濑纪笑嘻嘻地跟着太宰治走了，江户川乱步摊开手。刚刚伏濑纪用了点小手法，塞了个奇怪的东西在他手里。
看到手里的纸条和窃听器，江户川乱步皱起了眉。
这边伏濑纪和太宰治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阿纪之前见过乱步先生？”
“应该是见过吧，当时我和他都只是个小孩子，所以可能记不清了。”伏濑纪所能看到的幼年时期的记忆里并没有江户川乱步。
而其他模糊的记忆里，对方的衣服和如今还对不上，伏濑纪不敢乱下断言，不过也因为这个，基础好感度也很高。
“乱步很聪明，现在过得不错就太好了！”
“很聪明和过得不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而且你这副欣慰的长辈语气是怎么回事。”
“太宰很聪明，但是现在过得一般。”
太宰治被伏濑纪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梗在了半空。
“应该是比太宰大三岁吧，足够聪明的人，任性一点也是能接受呢。”伏濑纪满眼真诚。
但是太宰治觉得，伏濑纪又在撒谎。
“为什么不是甜点铺？”太宰治无趣地转移了话题。
“上班族的话，咖啡更合适吧？”伏濑纪秒答。
在办公室楼下的咖啡店生意绝对会很火的！毕竟社畜的命是咖啡给的，对此伏濑纪很有经验。
太宰治侧头看着突然亢奋的伏濑纪，她这种对上班族熟稔的感情是哪里来的？
“阿纪怎么看待死亡？”
“嗯？我以为太宰会等等再问这个问题呢，太宰是怎么看待的呢？”伏濑纪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的青空。
“阿纪真的很喜欢反问我。”太宰治不喜欢总回答问题，“真不讨人喜欢。”
“这种话太宰已经说过了啦，一定要再重复一遍嘛，我也会很伤心的。”伏濑纪还是在仰着头看着天空，心里想，虽然她不会真的感到伤心就是了。
“太宰看过一幅画吗，《年轻的殉难女》德拉洛什的一张油画。”伏濑纪停了一下来，站在原地依旧仰着头看着天空。
太宰治摇头。
“那有时间一起去看画展吧。”看她只在别人记忆里看到过的那些艺术品，那些在记忆里被分析透彻的艺术品。
“对于那幅画而言，死亡是一场殉教，愚蠢，盲目，圣洁。”
“阿纪是教徒吗？”太宰治回过身盯着伏濑纪，试图看出些什么。
“什么？”伏濑纪刚还沉浸在自己对于思想阐述的深渊里，被太宰的眼睛一盯，立刻回了神。
刚刚太宰说了什么？
“阿纪是教徒吗？”
“不是，我是无神论者啦，无神论者。”伏濑纪眼神随着太宰治身边黑色的咒灵游移。
然后黑色的咒灵在靠近太宰治的时候，像是冰溶解一般，消失不见。
“世间万物皆无法替换，生命仅有一次死亡。”太宰眼睛里充盈着第一见时的死志，伏濑纪垂下眼睛，稍稍捏死了一只撞过来的蝇头。
这次伏濑纪及时听清了：“是的，太宰，生命有且只有一次死亡。”
伏濑纪又在说谎。
这个事实太宰治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仔细地思考。
“到了。”
从伏濑纪重复了一遍太宰治那句话之后，太宰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太宰带着伏濑纪到了一处公寓楼下。
“居然是公寓啊。”伏濑纪抬着头看了看这栋并不新的公寓楼，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微妙的遗憾。
“二楼第三间，我走了。”太宰治给伏濑纪指了指公寓楼上的某个房间门，转身就走。
黑色的轿车也适时停在了路边。
“我的螃蟹阿纪不要忘了。”
“好，餐厅卡会邮寄过去。”
明明有车却要一路走过来，伏濑纪摸了摸自己额头的汗，还好她会装得一点也不热，估计太宰治那么多绷带都快热疯了吧。
太宰治钻进车里时立刻要求开启了空调。
伏濑纪慢吞吞地爬上了二楼：“第三间。”
伏濑纪一间一间的扫过去。
“福泽，社长居然也在这个公寓里吗？那么……”伏濑纪又往前面几间看了看，“啊，果然，江户川也在，还有与谢野。”
伏濑纪退后两步，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公寓门口。
所以这里是武装侦探社的员工公寓？
真是辛苦“父亲”了，如此费尽心思，有钱有权真的是可以很任性了。
伏濑纪打开自己的房门，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没有家具也没有灰尘，也没有任何不应该出现的味道和东西。
是个“干净”房子，伏濑纪放心地走进了房间。
伏濑纪有些累，躺在地板上感受了一下空旷，感觉有点热，只能乖乖地又爬起来关上呼呼吹进热风的窗户，点开了空调。
又硬又凉的地板，伏濑纪在上面扭来扭去，怀念有床的日子。
挣扎着抬起上半身考虑是不是应该去买个床，但是今天太累了，起来了一下又摔了回去。
后脑勺被地板重击之后伏濑纪抱着头蜷缩成了一个球。
伏濑纪摸摸索索地掏出手机，打出了她默记了好多遍的电话。
“去那个地方把寄存的邮件拿回来吧，我换地方了哦，还要带上一份寿喜锅！
对，连带上锅和菜！如果你不介意没有桌子的话，就不用带桌子了！
嗯嗯有水，也有电，等等再说吧！现在只想吃寿喜锅！”伏濑纪听着对面平和稳重的声音，因为和太宰相处而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放松下来。
要庆祝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