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成为体制内
“卷耳，稍等一下！”
顾衍之从正房追了出来。
“母妃刚刚忘记交代了，让我来告诉你一声，说是紫娟她们现在正在长乐院等你呢！
一会儿你好好梳洗一下。稍后应该会有天使来。”
天…使…？
怎么，难道在这个时代是信奉西方神话的吗？可是卷耳明明就看到府里是有小佛堂的啊！
顾衍之看着卷耳呆愣的样子，不禁无奈的笑了一下。“不必担心，是好事。等旨意下来你就知道了。”
说着还用手温柔的轻抚了几下她的脑袋“快回去收拾吧，别一会儿失了礼数。乖！”
见天使也要有礼数吗？说什么？感谢耶稣保佑我们？阿门？
卷耳一脸懵的往长乐院走去。身后跟的春杏和夏荷也是一脸懵。为什么小主子听到有天使来不兴奋？难道自己的主子已经这么有城府了吗？小小的年纪就能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如果蔡嬷嬷不是一回府就被胡叔叫去询问交接的事了，她一定能明白卷耳眼下看着深沉的模样是假象，很明显卷耳是根本就不明白‘天使’的含义。
因为平日里卷耳表现的都太过于成熟了。导致除了蔡嬷嬷以外的人都常常忽略她的年纪，所有人竟然都觉得卷耳本来就是该知道这些常识的。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兹有铁衣冠盔之臣，都指挥佥事，昭毅将军陆怀安。其正直勇猛，奋勇当先。其妻，安抚使司副使文星南，夫唱妇随，安行疾斗。二人勇冠三军，却不幸战死沙场。特追封陆怀安为龙虎将军，其妻文星南为二品诰命夫人，武节将军。
另赏赐陆怀安之女陆卷耳纹银百两，云绢五匹，素罗五匹。其女可领二人每月俸禄共77石直至及笄。钦此！”
直至燕王爷和王妃将天使带去品茶，卷耳还呆呆的跪在地上。
刚刚被称为‘天使’的宦官说的是什么意思？是说她从现在开始就是有工资的人了是吗？能一直发到成年？这也太好了吧？每月七十七石，那是多少钱？她今年七岁，这个朝代是女子十八岁及笄。就是说她还能领十一年。我的天啊，这该是一笔巨款吧？
“姑娘，奴婢知道姑娘心中伤心，但还是起来吧，不要再跪了。若是让龙虎将军和武节将军在天之灵看到，怕是要心疼了。”春杏只当她是想起了过世的父母，才久久跪着不起的。
蔡嬷嬷在旁边默默的扶起了卷耳，没人比她更知道此刻卷耳心中该是怎样的混乱。短短几日，她从一个粗使丫头成了王府里的长居小主，又从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成为了有俸禄的将军之女。怕是她一时半会儿都反应不过来。
“女子也可以做官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旁边两个她院子里跟着卷耳一起跪着领旨的两个小丫头在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我也是刚知道女子也可以做将军呢！
哎！玲花姐姐，你知道咱们主子的母亲为何也能成为将军吗？”另一个小丫头叫住了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的婢女。
卷耳认得她，那日选奴婢时这个女孩脖子梗的老高。卷耳本以为这般骄傲的人钱嬷嬷应该不会选呢。结果留下的人中还真的就有她。
“切～你们这些小丫头，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当时这事在长安也是流传着好几个版本呢。
不过我可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你们想知道吗？”
“是什么？”卷耳也没忍住，站到玲花的身边一起听了起来。
“当然是……
啊！姑娘。奴婢们只是随意聊聊，没有对老爷不恭敬的意思。求姑娘原谅奴婢一时失言，竟私下讨论主子的事！”
嗯？卷耳并没有觉得她们有什么不对，这种事嘛她也是好奇的。不过看她们三个紧张的小脸，还跪在地上有些要发抖的意思，就笑了笑，挥手示意她们下去吧。
“姑娘，咱们该去瑶光院了。等回来让我说给你听可好？”蔡嬷嬷悄悄的在卷耳的耳边提示道。
这道旨意是赏给卷耳的。卷耳正常应该是在祖宗牌位前，上香告知列祖列宗这件荣耀的大事。但陆父本就是孤儿，哪里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卷耳倒是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了，但在王府里摆牌位也太不尊重人家顾家人了。所以就将圣旨先摆放在了王爷家的祠堂，等过些日子回将军府时，再将圣旨带过去。
不得不说，王爷的圣旨可真多。有一张桌子上摆的全是圣旨。
“卷耳，快来。
这位是司礼监的陈公公，是皇上身边最为得力的人。你该来行个礼，多谢公公跑这一趟。
你要知道一般人家想请陈公公喝杯茶都是很难的！”
卷耳一进门，王妃就怕卷耳失了礼数，率先开口嘱咐起来。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宦官本就是皇上身边极为常见的人。若是无意间得罪了他们，只要关键时候他们插上一嘴，怕是都会有灭顶之灾。
王妃总认为寻常人家里最怕吹的是枕边风，但在宫里，只怕宦官说的话比枕边风会先到达皇上的耳朵里。
卷耳听取了王妃话，规规矩矩的给陈公公行了一个万福礼。这还是来这儿之前，蔡嬷嬷临时给她培训的。
“哎呦，陆姑娘多礼了不是？
咱家也算是和陆将军是熟人呢。只可惜陆将军年纪轻轻就这么为国捐了躯，连陆夫人也陪着去了。可怜了姑娘一个人留在世上……”陈公公说着还拿衣袖擦起了不存在的眼泪。
卷耳适时的也做出了一副悲伤的样子。
“公公也节哀吧。父亲若是知道您这般记挂他，想来在天上也会十分欣慰的。”
“哎呦，瞧我这张嘴。真是对不住，又引得陆姑娘伤心了。”
陈公公看样子做的差不多，适当的收起了表演。
“明日还是要麻烦王妃娘娘跑一趟带着陆姑娘进宫谢恩呢！奴才出宫时，皇后娘娘还派人来交代说，明日进宫让娘娘带着郡主一起。说是许久没见到郡主了，很是想念！”
“自然，本宫明日进宫一定带着不晚。只是不晚顽皮，总是怕给皇后娘娘添麻烦。”
在一旁作陪的顾不晚听了这话，无语的在旁边撇了撇嘴。明知道母亲说的是客气话，但是她就是不爱听。
“娘娘说的哪里话？别人不说，奴才可是真真的觉得郡主好呢。天真活泼的，让人看了就欢喜。
皇上和皇后娘娘私下提起郡主，也是满嘴的夸赞。娘娘可莫要再妄自菲薄说这些谦虚的话了。”
几个相谈尽欢的将这位‘天使’恭送出了大门口。
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他的马车消失在了街尾。众人才卸下了一身的防备准备回府。
“等一下，请等一下。
请问您可是燕王爷？”
突然一个男子冲到了王府门口，只见他衣衫褴褛，头发也是乱蓬蓬的。只有脸是干净的。旁边还跟了一个小少年，锦衣玉袍的，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放肆，何方人士竟敢在王府门口喧哗？”
门房的侍卫提刀拦在了众人身前。王妃看着此人，觉得与他们无关。就一手牵着卷耳，一手牵着顾不晚往府内走去。
只听门外那个男子在被拖走前大喊着
“王爷，我乃文牧之子文星野。从肃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