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做人不能太好心
“青竹妹妹起床了吗？”卷耳一边将锅盖掀开，一边聊着家常。
胡福全和金花有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儿叫青山，大概比卷耳大两三岁的样子。
小的是女孩儿，叫青竹。和卷耳年纪相仿。平日里算是青竹玩儿的比较好的小伙伴了。
“早起了，一早上让你金花婶子给叫大厨房帮着烧火去了。和你干着一样的活儿呢！”
“平日里不都是青山哥去烧火的吗？今儿怎么舍得让妹妹去了？”
“昨晚不是下了雪嘛，青山一大早就跟他们扫院子去了，现在还没回呢”
两个人说话间，就把两个木桶都装满了。胡福全还顺手从旁边的大水缸里提了两桶水倒进了刚空了的大锅里。
“胡叔，和你一起送水的人嘞？”飞燕帮着胡福全将大桶推出了门外后，却见水车边本该和胡福全一起送水的人没在。
“今天就我自己。三夫人她侄女来得急，院子还没收拾好。你牛婶子去搭把手，要不然怕是姑娘到了还住不进去呢。”
送水是个力气活，女子是推不动这个车的。但单独一个男的在二门里走动又不方便。索性就配了个婆子一起，方便和主子身边伺候的丫头们打交道。
“那您自己能行吗？这要是被逮到，怕是要挨训嘞。”
“没事儿吧？早上那趟是你金花婶子陪我送的，现在眼瞅着天就大亮了。来往扫洒院子的人应该也都起了，我一个男的应该不显眼。”
胡福全其实也挺打怵一个人去送水的。
这个老实的汉子最怕和那些小丫头们说话。叽叽喳喳的，一会儿嫌来得早了，一会儿又嫌来的晚了的，一会儿说水太热了，一会儿又嫌水要凉了的。
尤其是三夫人院子里的丫头还总喜欢问东问西的，什么先给哪个院子送的啊，是第几车啊？
“不行，不行。胡叔，今儿个可不能让人揪出错来。要是有心人想说什么难听的，今天肯定不能轻拿轻放。”
飞燕的眉头皱在了一块儿。平日里，胡福全话虽然不多，但总是顺手帮忙干点活儿。
每次大锅空的时候，他都会主动打两桶水将锅填满。有的时候在等水沸的功夫还会帮着劈个柴，烧烧火啥的。
金花也总是偷偷给她们姐妹俩留些做的不够精致的小点心。
“飞雀姐姐，你回来啦？”卷耳远远的看着飞雀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着精致的茶壶和茶盏。
飞雀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随后看着门口的几人，仿佛在问都站在这儿干嘛。
飞燕看着来人想了想道:“正好飞雀回来了，卷耳你就陪着胡叔去送个水吧。”
“不行不行，她这么小能干啥啊？让她在这儿给你们添个柴还行，那水她哪能拿的动？”胡福全听了连忙摆手。
“我行，胡叔，我能行。我不上手，我就进院子喊她们自己出来取水。总比您方便些。”
“对啊，胡叔，卷耳就留着给你跑个腿儿吧。飞雀回来了我们这儿应该忙的过来。”
胡福全看了看要大亮的天，想了想后接受了好意。
其实卷耳是想进这王府的内院好好瞧瞧。来这儿几个月了，除了她们住的地方和大厨房。她只见过东西跨院与内院之间比胡同都宽的走廊。
像她这种小丫头根本没机会进所谓的主子们的生活区。
其实她就是想看看这古代的王孙贵胄住的地方跟以前旅游去过的宅院有没有区别，满足一下好奇心。
“卷耳，到了。这一处是大公子住的院子，这还未掌灯呢。你悄悄的进去敲那个耳房的门，别吵醒了大公子。”
胡福全的声音压的低低的。连带着卷耳不仅走路不敢太重，连呼吸都怕声音大了。
大公子的小厮睡眼惺忪的提着两个小木桶过来接了水，也悄悄的回了院子。
等卷耳他们快转过弯时，好像院子里亮起了灯。
“胡叔，咱们王府一共几个小主子啊？”
胡福全听着卷耳的询问，想着这路上两个人也确实太安静了，有点儿尴尬。
又觉得多了解一下主子的事儿对以后卷耳在府中做事也是有好处的，便压低了声音给她讲起了府中的事。
“咱们王爷一共有五个孩子。前四个都是公子，只有这最后一个是个小郡主。
不过现在在王府里住的只有大公子和小郡主，其他的公子都随王爷在封地历练呢。
咱们小郡主可是王爷和王妃娘娘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眼珠子似的宝贝的很。
以后你若是跟郡主院子里的丫头打交道，可要嘴甜着些。”
卷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这五个孩子都是王妃娘娘生的吗？我今天一直听你们说三夫人三夫人的，那个三夫人没有孩子吗？”
“哎呦，小祖宗。声音小些。那三夫人自然是三老爷的夫人。
咱们王爷可就王妃一个人。这可别瞎说。”
说着胡福全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发现确实没什么人后，把推车的速度放慢了些，
小声道:“三夫人自嫁过来后，一直没有所出。直到四年前才生了七少爷，但好像是胎里面有些不足，体弱多病的。
三夫人一直忌讳别人提孩子的事儿。你可千万别乱说话。”
卷耳用手捂住了嘴巴，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心想:“祸从口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您放心。我绝对不说。
不过，也是时候找蔡嬷嬷恶补一下王府的关系图了。以免以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等天全亮起来时，卷耳也从最后一个院子走了出来。
大木桶基本也空了，明显感觉胡叔推车子的样子轻盈了许多。
“妹妹，等一下。”
卷耳听了声音一转头，发现是一个十二三的小丫头。
“妹妹，我去大厨房取饭时好似在那见过你。你是在大厨房帮工的吗？”小丫头明显追出来的急，呼吸略有点急促。
“是的，姐姐。我平日是在大厨房帮工。怎么了？姐姐，有什么事吗？”
“太好了，我前些日子从你们大厨房借了两个托盘。总想着给你们送回去，回回都忘。
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捎回去，也省着我来回跑了。”说着小丫头还扯着卷耳的袖子有点儿撒娇的意思道:“你也知道，我们院子离你们大厨房有多远。”
卷耳回头看了看胡叔，想了想:“胡叔，您先推车慢慢走吧，我稍后就能追上来。”
“你记得路吗？不行我就等你一会儿！”
“不用了，您先走吧。我脚程快，说话间就能追上。主子们都要起来了，咱们水车还在二院内不合适。”
胡福全想了想也是，交代了下路线就先离开了。
“妹妹辛苦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取了托盘就出来。”
卷耳站在院门的边上，小心的探着头打量着这个院子布局。看起来跟以前旅游时逛过得地方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就是多了些生活气息而已。
“这都是些什么破布料？打量着我们夫人的娘家好欺负呢？什么破烂货都往这儿送。”
卷耳正好奇的张望着，突然屋子里传出了一个高昂的声调，声音里透着尖酸刻薄。
“呦～赖妈妈，您息怒啊！我这人还没进院子呢，就听到您这声音传了老远。”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从卷耳的背后传了过来。卷耳瞬间感觉身上的汗毛好似都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