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塞翁失马
卷耳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皇上会同意吗?
皇上似乎也没有想到长公主会这么说,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尉迟洵脸色一变,语气生硬了许多。
“长公主此言差矣。
皇上既然已经说过要为我们二人赐婚了,怎么可以随意改变呢?
君无戏言啊!”
长公主朝着尉迟洵的方向走了几步。
“三王爷这话说的不对。
既然刚刚皇后都说了,你们之前不属于和亲,那既然不属于和亲,一应事物便该按照民间的习俗而办。
首先三媒六聘中的第一步,三王爷可曾办过?
不知三王爷是请谁做的媒人登门提的亲呢?”
尉迟洵被气笑了,不再和长公主争论,而且对着皇上行了一礼。
“皇上,此事还请皇上为外臣做主啊。”
皇上沉默了一瞬,就要开口。
“皇兄!”
长公主见状又打断了皇上即将脱口的话。
可这次长公主的语气中明显掺杂了悲愤的语气。
“皇兄,还望三思啊!
大煊的历史上,和亲的公主有臣妹一人就够了。
请您想想,百年后史书上该如何书写。”
皇上微怒。
他不喜欢被别人威胁,但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他的亲妹妹。
他犹记当年皇妹出嫁前哭的那般凄惨。
也记得她当年从陇西回来时的状态。
罢了,这么多年皇妹也没求过他什么事。
“这事今日暂且到这儿吧!
不过,尉迟爱卿,当日你求娶之时可是表明了自己的拳拳之心。
不若离开长安之前,你努力努力,争取让燕王一家看到你的诚意。
若是喜事成了,也算是一段佳话啊!”
这话出口,尉迟洵便知道赐婚之事算是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得体的假笑。
“外臣谨遵圣旨!”
宫宴结束,卷耳走出大殿的门被风一吹,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就被汗湿了。
阿哲和六皇子一起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尉迟洵。
尉迟洵看着卷耳,好半天都不说话。
燕王爷见状挡在卷耳身前。
“三王爷,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回番馆休息吧!
请!”
尉迟洵嗤笑一声,探头看向了卷耳。
“长平郡主好似很怕本王。
无妨,大概是你还不太了解本王。
本王一时半刻还不会离开长安。
咱们后会有期,来日方长啊!”
说完,尉迟洵朝着燕王爷抱了下拳。
“燕王爷,告辞!”
说罢,尉迟洵也没同其他人打招呼,拂袖而去。
今日他很生气,明明就差这么一步,他与卷耳的婚约就彻底定了。
偏偏杀出了个长公主。
看来是该派人去查一下这个长公主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皇上会这般听她的话了。
宫门口,卷耳并没有先行离开。
等看着长公主的座驾徐徐的从宫门口出来。
卷耳才站在自己的马车旁,恭敬的低着头,等着长公主的传唤。
果不其然,长公主身边的姑姑将卷耳唤到了马车旁。
卷耳跪在地上,实实在在的给长公主磕了个头。
“殿下!”
长公主朝着卷耳招了招手。
“上来吧。
正好顺路,当是打发空闲了。”
卷耳上了马车坐稳后,便真情实意的道了谢。
“今日这事还是要多谢殿下。
若不是您,今年的年我怕是都要在漠北过了。
不对…”
说着,卷耳苦笑了一下。
“只怕是我根本就活不到过年了。”
长公主长吁了口气。
“也不必谢。
本宫也不过是不希望这世上在多一个伤心人罢了。
况且,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本宫的帮助颇多,庇护所那边你确实是没少费心。
本宫今日进宫,也不过是想碰碰运气。
若是能搅黄此事那是最好,若是不能,本宫身为皇上的亲妹妹,他也不会把本宫如何。”
卷耳知道长公主不喜欢欠人人情,也不喜欢别人欠她人情,才会有此安慰。
虽然此事对长公主来说,可能就是几句话的事,但是对自己而言,却是关乎于自己的后半生。
“殿下,从今往后,殿下只管吩咐,卷耳定当竭心尽力的为殿下办好庇护所的一切事宜。”
长公主随意的点了点头,根本也不在意。
“嗯嗯,再说吧。
哎?对了。
本宫还没问你呢。
本宫今日怎么听别人说,你同燕王府闹掰了?
你自幼生活在燕王府,对燕王府的感情不一般。
现在搬出来,可是因为燕王爷他们夫妇对你有什么安排?”
长公主这话问的,只差直接说燕王爷和燕王妃拿她换利益了。
卷耳赶紧解释。
“没有没有。
此事也是阴差阳错。
王爷和王妃为了我的事,也是千里迢迢从幽州赶回来的。
我之所以搬出来,也不过是为了给某些人看,让某些人放松警惕。
不过今日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我也打算搬回去了。”
长公主对某人某事某些宫斗、宅斗,完全不感兴趣,连问都不多问一句。
但听了卷耳的打算,出于二人这般相熟,还是提点了一声。
“既然是要瞒着某些人,事情没成之前还是继续瞒着的好。
等什么时候尉迟洵回了漠北再说吧。”
卷耳想了一下,觉得长公主说的不无道理,于是回到陆府之后,偷偷的派人送了信给王妃。
王妃看后,对着燕王爷连连称赞。
“我就说这卷耳是个拎得清的。
今日若是她真的收拾收拾东西回府,只怕皇后那边马上就能反应过来,八皇子之事与咱们有关。”
燕王爷捋了捋胡须,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对。
现在因为工部、兵部联合八皇子贪墨的事闹的沸沸扬扬的。
尉迟洵就是有心往回送消息,也送不回去。
现在还是让卷耳不要随意出来活动,躲些日子才好。
等尉迟洵回了漠北后,咱们再慢慢考虑卷耳的事。”
王妃勾了勾唇角,露出了这些日子的第一个笑容。
“说起来,卷耳也算是有福的。
这次虽然惊险,但她现在也算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了。
咱家从此以后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当她的靠山了。
而且,这次贪墨银子的案件牵扯到了花家。
若是花家没落了,卷耳与祁周行的婚事,我还能放心些。”
燕王爷‘嗯’了一声,附和着。
“祁周行那小子我见过几面,除了他是花千树的儿子这点,其他的没什么可挑的。
现在他又在为六皇子做事。
八皇子发生了这事后,六皇子的希望又提高了一些。
所以这祁周行以后不会差了。
说起来,他没入花家的族谱,倒是一件好事了。”
王妃有些困倦了,倚靠在了王爷的肩膀上。
“谁说不是呢!
你看现在花家族谱上的那些孩子哪个不是提心吊胆的?
花千树的那两个庶女,此事发生前的那一晚,才用两顶小轿抬入了宫里给八皇子做了妾。
现在她们被一同软禁在了八皇子的宫里,还不知日后会被如何处置。
还有那个花慕白,花千树的亲儿子。
自懂事以来,我就没在长安见过他,一直在外游学。
听说他同花千树并不亲厚,为人处世也与花千树有许多的不同。
本来他还想靠着自己的本事参加明年的春闱,结果这下子好了,受花千树的影响还不知能不能活到明年的三月呢…”
说到这儿,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不晚面无血色,直勾勾的看着王妃。
“娘亲,您刚刚说的是谁?
花慕白?
花家如果倒了,他也会受连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