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向左还是向右
汤文彬愤怒的抬起拳头，悬在空中。
向来温顺而不争的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愤怒。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真看不出他会要打人的样子。
林福倒也不慌，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光秃秃的脑门。
“来，来，来，往这里打，往我脑袋上打！”林福对汤文彬说道。
他估量着汤文彬不敢真的打人。对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林福算得死死地。
汤文彬想起刘璐那迷人的脸庞，和她嘴角露出金牙时候的笑容，听到诊室那边牙医助理小黄响起的高速涡轮机“吱吱吱吱”。他知道杨蜜的牙齿已经遇害了。内心里一种牙医的正义感已经激动起来。
他知道只要牙齿磨掉了釉质，就不可能再长出来了。只能用各种修复的方法，说白了就是做假牙。
汤文彬想起杨蜜那迷人的眼睛，和她一样的金牙。想到她的牙齿竟然被眼前这个大光头给破坏了，胸中一口气实在忍不住。
汤文彬使劲的把拳头砸向林福的脑门。
“哎哟喂！你小子还真打啊！”
林福脑袋上挨了一拳，疼得直叫唤。只是他的身体经过长期健身锻炼，汤文彬这样的拳头，是伤不了他的。
他这么一叫唤，和他向来的演技一样，那么夸张做作。
汤文彬看自己的拳头确实也拿他没办法，胸中的恶气不知道从哪里出，转身就要走。
“嘿，汤文彬，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走，就别想再踏进当代口腔半步！”林福威胁着说道。
汤文彬冷笑道，“你林福还想只手遮天啊？”
“当代口腔诊所还有卢峰董事长，就是你要真下我黑手，我大不了不干了！”汤文彬放下话。
“你可要想清楚点！”林福摸着光头，背过身子，掏出一根烟来。
“我可是为了你，给她镶上了金牙！”
林福朝着汤文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我知道你好的那一口！…不过刘璐那个老娘们，还真有些风韵。”
林福一边说，一边伸出两手在空中比划着刘璐的身材，然后又用手指了指自己脚头。装作一副很享受的表情，贱贱的在那里偷笑。
他从黄琴芳那里得知了汤文彬的秘密，知道他和刘璐的事情。在这个时候，作为拉拢和收买，是他谈判的最好也是最廉价的筹码。
“无耻！你这个无耻的混蛋！”
汤文彬被林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有些恼羞成怒，对着林福冲了过来，完全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不料，林福一抬手就把汤文彬推开。很明显，两人身体素质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怎么，你还想来一拳？”林福一瞪眼，竟露出从未见过的凶相。那种隐藏了很深的眼神是汤文彬从未见过的杀气。
这种隐藏的眼神只怕是老谋深算的董事长卢峰也从未见过吧。
“你也太不自量力了！”
林福脱下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
“我看你是个人才，才对你百般迁就，你可不要不知好歹！”林福也放下话。
“你要是在我手下，我还是不会亏待你！包括我们的印象代言人，像杨蜜这样的美女明星，都会是你的vip顾客！”
林福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一摆，表示送客，
汤文彬打也打不赢，骂也骂不赢，想起自己的软肋也被拿捏着，心里很不痛快。
他想着杨蜜的金牙，想着为她维护牙齿的景象，心里竟然有些动摇了。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答应林福了，以后就是奴隶一样的身份的牙医，是他绝对不能认同的。
汤文彬摇摇头，再次拒绝了林福。
“那就可惜了，多么好看的金牙啊！以后就看不到罗。”林福说道。
“你要干什么？”汤文彬问道。
“你又不在我这里，那金牙还有什么用？”林福说道，“当然是拆掉杨蜜的金牙，换上我的锆齿美牙了！”
汤文彬闭上眼睛，他不想再一次失去这样的感觉，但是他又不愿意屈服去林福的门店做牙医。
深渊的诱惑就像是看不清的方向。就像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突破点。在这个最薄弱的点上，也许你是永远也分不清左右，只有走到深渊黑洞边缘的那一刻，才会激起最为决绝的反抗。而温水中的却恰恰相反，可能至死也不明白，怎么就在微暖丧失了逃离的勇气。
向左还是向右，这是汤文彬的问题…
陈晓明毕业拿到学位，离成为一名正真的护士又近了一步。
明儿和小婉约了去市里新开的肯德基大吃一顿，好好犒赏一下自己。
两个小闺蜜都有了自己心仪的工作打算，就是牙科护士。
只不过陈晓明应聘到了卢磊管理的当代口腔诊所，而田小婉应聘到了林福管理的福爱医院口腔科。
虽说两家口腔科都是属于红玉集团公司。但是因为管理者的理念不同，两家口腔科还是有些明显不一样的地方。
卢磊管理的口腔诊所，更注重技术操作，要求牙齿治疗修复和正畸等等方面精益求精。他对待员工的要求也很高，必须要精通口腔科的各种技术，理念上与他保持一致，就是恢复牙齿的健康，保持牙齿完美无瑕。
林福管理的口腔科，更注重市场营销。要求操作的医生护士都成为优秀的推销员，把自己的核心产品推销出去。能黑着良心去推销“锆齿”假牙的，才会获得不菲的回报。至于牙齿健康什么的，他并不在意，只要不疼不痒不来扯皮就行。
在两个不同风格的牙科当护士也有不同的感觉。
当代口腔诊所的护士更专业，但是因为压力太大，工资也不高，很多人受不了就会离职。只有技术好，肯专研的护士才能留下来。
福爱医院口腔科的护士更向推销员，长得性感漂亮。她们会不停去推销诊所的产品，工资高的能留下来。那些推销能力不行的，工资低的自己就会自动离职。
陈晓明在学校里学习功课都不错，加上她更想在工作时候提高技术。妈妈郑英通过卢峰的关系，把她送进了卢磊直接管理的当代口腔诊所。
田小婉家庭条件不好，更想获得一份高一点报酬的工作，于是选择了福爱医院口腔科。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善一下家里的生活条件。
两个小闺蜜从此开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走上了两条不一样的职业生涯。也行驶上了两条完全不同的生活轨道。
陈晓明工作第一天来到当代口腔诊所。
她特意早到了十五分钟，刚进门就看见卢磊穿着白大褂正坐在导医台边上。
明儿没想到进诊所的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卢磊。
这时，卢磊正看着她。
“你这个丫头，第一天上班怎么来这么晚？”卢磊一脸严肃的望着她。
“我看到门口写的八点上班，所以…”明儿被卢磊这么严肃的几句话吓得赶紧低下头，小声地说道。
“八点营业是对顾客的，我们员工是七点半上班。”卢磊朗声说道。
“对不起…”明儿声音小得像蚂蚁。
“好了，到诊室去吧！下次来早一点。”卢磊说道。
明儿一溜烟的跑进诊室，恨不得钻进去，躲在里面不出来。
“小磊哥哥可真可怕！”明儿心里嘀咕着，伸了伸舌头。
她以前看到的卢磊都是一个很有耐心的认真的大哥哥模样，想不到自己上班第一天就被他抓了个迟到，可真是尴尬。
明儿看着诊室干干净净，每一个器械设备都摆放得整整齐齐，地板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渍。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她心想，要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那她就太喜欢了。
明儿现在就是希望她搭台的牙医也是一位温柔好医生，那就完美了。
明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做出祈祷状。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保佑，只要不是凶神恶煞的卢医生就可以啦！”
“你说谁凶神恶煞？”
明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可吓了一跳，连忙睁开眼睛。
不想眼前站着的正是她念叨的卢磊，卢大医生！
“不是不是！我没有说你…”明儿眼前一幕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怎么跑到我的诊室里来了？”卢磊问道。
“这是你的诊室？”明儿小脑袋上可以挂一个大问号了。
“你看看门口的指示牌。”卢磊用手指了指门上的铭牌。
铭牌上赫然写着“vip诊室—卢磊医生工作室”！
“我嘞个去！竟然刚才进门时候没看到！”
明儿心里一万匹马踩着她的小脑瓜子奔腾而过。想着今天算是撞了个鬼，眼睛一闭，恨不得打算冲出去自我了断。
“算了，你刚来，什么也不会，就在我的诊室里先好好学一下吧。”
卢磊看着明儿紧闭着尴尬的双眼，心里觉得这小丫头真是可爱的很，脸上却丝毫没有一点表露。
“卢总…要不…我还是去其他诊室吧…？”
明儿吞吞吐吐的说道，眼睛都不敢和卢磊直视。仿佛只要从卢磊口里发出一声“嗯”，她就脚底生烟直接溜了溜了。
“怎么，你讨厌我？”卢磊直直的看着明儿的眼睛。
明儿听到卢磊这么一说，可又吓到了。
哪有新入职的小白，第一天就对着诊所里一把手说“讨厌”两个字的。那不是典型的找死的节奏。
明儿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留在这里，去把操作台和牙椅搽洗干净，消毒一遍。等会马上就要接诊顾客了。”卢磊说道。
明儿点点头，赶紧收拾去了。
“都这么干净了，还要消毒擦洗！”明儿一边擦洗着牙椅一边心里想着，“莫不是，他是洁癖？”
“原来是这样！”明儿想到这个，不由嘴角露出了笑容。
“干嘛，什么事这么好笑？”卢磊看到明儿笑了，便问道。
“卢总，我是想，这里这么干净了，怎么还要擦洗？”明儿说道。
“你认为呢？”卢磊反问道。
明儿想也没想，就说道：“我想的，是卢总您可能有洁癖。”
卢磊看着明儿认真说话的样子，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小护士跟十年前他认识的那个小丫头变化可真大。
女大十八变，明儿可是越长越漂亮了，亭亭玉立，清秀可人。想问题时候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咕溜咕溜直转，一副小机灵鬼的样子，特别惹人喜爱。
卢磊用手指弹了一下明儿的小脑门。
“你可真会想啊，这是诊室里的基本消毒杀菌日常规范流程，墙上都挂着流程图在。”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卢总，叫我卢医生。”卢磊说着站起身来。
“哦。”明儿点点头。
卢磊看到明儿正侧坐在牙椅上，两只小脚丫一只直一只勾着吊在牙椅外。脑海里竟然浮现出两年年前为她补牙的画面来。
“陈晓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两年都没来做口腔检查了吧？”卢磊用一种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
“啊！…没…没有…”明儿支支吾吾的说道。
明儿想起卢磊曾跟她说过要每年来口腔科检查牙齿。而且她的牙齿是易蛀类型的，最好没半年就来检查一次。
可是明儿被卢磊补过牙之后。牙齿非常好用，也不疼，也没有异物感，除了银汞合金的金属色泽会和自己的牙齿形成明显的反差。甚至远远看去倒像是黑黑的蛀牙，其它的真是和自己的牙齿一样。
明儿甚至有时候都会忘记自己补过牙齿。肆无忌惮的笑着，露出牙齿上金属的光泽。被人问起，她才有所收敛。
“你躺在牙椅上。”
卢磊以命令的口气对明儿说道，说着坐到牙椅旁边，打开牙椅灯，一束黄光拍在明儿小脸上，晃的她睁不开眼睛。
“张开嘴巴，现在就给你检查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