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烤瓷
郑晓玲生的纤巧削细，面凝鹅脂，红唇薄薄，闭若点樱。眉毛修得弯弯如古墨画成。眼睛生得最为好看，神若一潭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连衣裙，束腰的飘带垂在腰间随风飘舞。她正牵着明儿，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在树荫萌密下手拉手，时不时传来银铃般笑声。
“小姨，这个画上的人牙齿可真漂亮啊！”明儿指着当代口腔诊所橱窗里的宣传照说道。
当代口腔诊所门前的橱窗玻璃里放着一张硕大的美女明星半身照，穿得清凉，上面的美女照露八颗牙齿，八颗牙齿洁白光整，熠熠生辉。整个人的笑容看上去都显得清爽起来。
橱窗的玻璃上映衬出大小两个美人儿，郑晓玲对着橱窗当镜子用，浅笑着看自己的穿搭。
浅绿色的碎花吊带连衣裙如同浓郁的花色让各种花儿盛开在绿茵间，又如同秘密花园的百般灿烂，显得生机勃勃，氧气满满。郑晓玲这身穿搭显白、显瘦、清凉大方，搭配了一双细跟白色的高跟凉鞋，鞋面上打着一个白色珠光绸缎蝴蝶结，让小姐姐在清新凉爽中透出几分小性感。清新可人妆容把自己的气色和气质衬托得白皙透亮又明媚动人。
郑晓玲也学着橱窗里的模特的姿势露齿一笑，一边摆姿势一边问向明儿，“你看，小姨像不像上面的模特啊？”
“像像！小姨真好看，比模特还好看！”明儿拍着手说道。
“就是牙齿不像，小姨，你的牙齿怎么一颗白一颗黄啊？”
郑晓玲一听这话，连忙对着橱窗的玻璃当镜子，露出门牙想仔细看看什么情况。
这时诊室内的一位导医走了出来，笑眯眯的对着郑晓玲说道，
“美女进来坐吧，外面人热！”
郑晓玲感到室内一股空调的凉气涌了出来扑到身上好一阵舒服。忍不住点点头拉着小明儿进了诊所。
“小妹妹你长得好漂亮啊！”导医一边给郑晓玲倒水一边说道。
平时听到别人的夸赞美貌多是含蓄，今天明儿夸了一句“好看”，虽说是童言无忌，已经让郑晓玲心里乐开了花，想不到这会儿竟然有这位漂亮的导医也这样夸她。
郑晓玲上下打量一番眼前这位导医，虽算不上惊艳，但也绝对是气质实佳，她不像是医院里的导医穿着，倒像空乘的打扮，深蓝色的小短款西装，配搭着颈上红色丝巾，给人职业感十足。
“你好！我是这里的导医，叫我小黄就好了。”
郑晓玲喝了口水，竟然是倒的是纯净水。想来这家店真是客气，有空调吹，还有纯净水喝。
再加上这导医小黄更是自来熟，像个小姐妹一样和郑晓玲聊着。
小明儿则是被挂在墙上的大屏液晶电视给吸引了，上面正放着她最喜欢的动画片。
“我刚看你在外面看牙齿，是不是牙齿有什么问题呢？”导医小黄说道。
“还好吧…可能牙齿上粘到口红了…”郑晓玲说道。
“哦，我这里有镜子！”小黄说着从旁边拿来一面椭圆形的镶金边的镜子来递给郑晓玲。
郑晓玲对着镜子露出门牙仔细看了看。
其实牙齿上并没有粘上口红。只是牙齿的颜色确实不一致。那颗门牙的活动假牙显得白一些，而旁边的牙齿要黄一些。两颗门牙又是对比明显，自然显得很打眼。
“你这颗门牙装的是假牙吧？”导医小黄对郑晓玲问道。
“是啊。”郑晓玲点点头。
“这个假牙在哪里做的啊？”导医小黄突然一脸嫌弃的样子说道。
“就在我们县城做的。”郑晓玲连忙闭上嘴巴，觉得自己有点土气了，连忙问道：“是不是做得不好啊？”
“哎呀，这个牙齿做得太难看了吧！”小黄一脸瞧不起的说道。
“这个牙齿一看就是水平不行！和你气质完全不搭啊！”小黄表情夸张的说道。
“也还好吧！”郑晓玲给她说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这颗门牙虽然有点不一致，但是一般也不至于这么明显的难看。
“你这颗是活动假牙吧？”小黄说道，“这种假牙，对牙齿健康很不好！”
“怎么呢？”郑晓玲睁大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这样说。
“你看啊，这颗假牙，需要旁边有两个铁钩子挂在健康的牙齿上才能固定。”小黄说道。
“旁边的健康牙齿被这铁钩子挂来挂去了，迟早会松动，蛀坏的！”
看着导医小黄这样说自己的那颗活动假牙，郑晓玲心里开始打鼓了，本来牙齿就不好看，要是旁边的牙齿又坏了，可怎么见人啊。那个汤医生也说她口腔里其他牙齿有蛀牙，看来说得不假。
“唉，那怎么办才好！”郑晓玲眨巴眨巴眼睛，她心想着找自己的牙医准男朋友都没办成的事，估计这个牙齿没好办法解决。
“我之前去市里口腔科看过，医生没让我换。”郑晓玲说道。
“那是他们的技术太落后了！”小黄很自信的说道，看她的样子似乎她这里才是最好的牙科诊所。
“我们这里的牙科可是全国连锁的，京城上海都有我们口腔诊所！”小黄继续说道，感觉一下子就进入她熟悉的模式了。
郑晓玲一听是bj上海的牙科，觉得这水平不会错。但是她还有点不放心，就问道“你们这的医生是哪里的啊？”
导医小黄说道：“我们这的牙医都是全国最好的牙医汇集来的，我们林主任是福建的主任高级医生，全国的技术总监，他的水平全国一流。你今天真幸运，他正在我们店里，找他看错不了！”
小黄看郑晓玲还有些犹豫，又继续说道，你看，我们正中间那个就是林医生的专家简介，他可是非常有名的。
“哦…哦…”郑晓玲往诊室前厅的背景墙上看去，正是这个光头的男医生，西装革履的半身像，看起来非常权威的样子。
小黄看到郑晓玲已经快被说动了，拉了她的手，悄声说道：“不瞒你说，我的牙齿就是这位林医生做的，你看…”
小黄说完张开嘴巴呲着牙，露出前面牙齿给郑晓玲看。
郑晓玲一听这话，真是吃了一惊，她真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导医竟然牙齿也是假牙。连忙仔细看看她的牙齿。
只见这个导医小黄的前牙整齐平滑，洁白如玉，就是说白翡翠也不过如此，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假的。
“这么漂亮，真的假的？”郑晓玲吃惊了，想不到这位小导医的牙齿真的可以和明星的牙齿一样漂亮。
“可不是嘛，就是我们林医生给我做的。”小黄亲昵的和她说着话。
“姐，我一看就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我就叫你姐吧！”
郑晓玲看着小黄一脸真诚的样子，不由点了下头，“妹妹你的牙齿做得真的挺好的！你以前的牙齿底子应该就挺好的。”
“哪里啊！你看我以前的照片！”小黄指了指她身后病例展示的那个牙齿对比。
郑晓玲一看，一个女人的嘴里被扩张器撑开着，之前的牙齿又黄又稀，看上去就像牛角梳子似的，做过之后的牙齿，就是一口完美的白牙！她看了真是心动起来，想想自己的牙齿要是也这么漂亮，就是把身上所有的缺点都摈去，自己的美貌又上了一个台阶，想想都不由得激动起来。
“姐，我带你进去找林医生看牙。待会，我就说你是我亲姐姐，我们这里亲属优惠打八折的！”小黄小声凑到郑晓玲的耳边说道。
“那不好吧，我们都不同姓，会被看出来的！”郑晓玲担心起来。
“没事！姐，我说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就是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牵着郑晓玲的手往诊室里带。
“明儿，你先在外面玩一会，小姨进入看看就来。”郑晓玲回头和明儿说道。
导医小黄牵着郑晓玲的手走到了诊所顶头的一间诊室，诊室的门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总监vip诊室”
郑晓玲感觉有点紧张了，突然一下有种被人重视起来的感觉，好像自己一下子成了什么重要的大人物一样。她连忙整理一下肩带和裙摆，把耳前的鬓角捋到了耳后。
“林总，约了vip顾客过来了！”小黄轻轻的敲了三下门。
“进来吧！”只听见诊室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中音，竟然有着一股磁性，让郑晓玲都开始紧张起来，内心里却充满了期待。
小黄推开了门，引导着郑晓玲进入诊室。
这哪里是什么牙科诊室啊！
简直就是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包厢！
诊室的门是一块比别的诊室稍大的黑色木门，比起上面的牌子“总监诊室”并不算起眼。
但是进了这个门再看就完全不一样了。深红色的实木地板，红木家具衬着黑褐色石英石的台面，墙面也是金色暗纹软包，头顶是一套欧式风格的水晶吊灯，背景音乐放着钢琴曲《水边的阿狄丽娜》，整个房间的感觉只能用奢华两个字来形容，和钢铁厂医院口腔科的环境氛围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这么大宽敞的一间诊室房里只在正中央安置着一张牙椅，牙椅的座位是用真皮包裹，让人恨不得马上就躺上去一样。
一个四十来岁打着金色领带的光头的男人站起身子，穿着的白大褂感觉质量就很好。
“美女，你好啊！”光头男人弯着腰笑眯眯的伸出手和郑晓玲轻轻握了握手。
郑晓玲也连忙躬了躬身子还礼。
“林主任，这是我姐，您帮她看看牙！记得给她打个折哦！”小黄说着朝郑晓玲使了个眼色。
郑晓玲一阵感激，想不到自己第一次来就遇到这样的好待遇，真是好运。
“麻烦您了，林主任！”郑晓玲说完就往牙椅上坐，一边脱下了脚上的高跟凉鞋，一双白皙修长的脚丫和十个精致的脚趾显得干净俏皮。
林主任戴上医用橡胶手套，拆开一次性牙科检查包，开始给郑晓玲检查牙齿。
郑晓玲手指从口中熟练的取出她的假门牙，用包里的手巾包好，捏在手中。躺在牙椅上，张开她那薄薄的红唇，露出口里的牙齿。
林主任看到她缺牙正是当中的门牙，就检查了下缺门牙的旁边两颗牙齿。这两颗牙齿都比较坚固，虽说色泽没有那么雪白，但都还挺健康。
“你这缺了一颗门牙。要做三颗烤瓷牙，才能固定好！”林主任一边检查她的牙齿一边说。
“门牙要做得好看啊，就要做四颗，不然以后会有色差！”林主任继续说道。
“要做这么多啊？”郑晓玲吃惊说道，她还以为缺一颗门牙就镶一颗门牙，不想一下子竟然要四，怕花费太大了，超出了预期，心里有点打退堂鼓。
“我这做三颗烤瓷牙才能固定吗？”郑晓玲问道。
“是啊，就是一座桥一样，需要两个桥墩才能固定啊！”林主任说道。
“那三颗牙会不会不好看啊？”郑晓玲继续问道。
“当然，好看的话就需要做四颗前牙！”林主任一边说一边在牙齿模型上跟她比划。
“你要做四颗才行啊！”在一旁陪着郑晓玲的导医小黄说道，一面龇牙露出她自己的门牙给郑晓玲看。
“你看我的牙齿，我的门牙就是做了四颗。”导医小黄说道。
“你的牙齿是做的烤瓷牙吗？！一点都看不出来啊！”郑晓玲吃惊的仔细看着小黄的牙齿，除了感觉又白又整齐以外，还真看出来有假牙。
“真好看啊！”郑晓玲叹道。这烤瓷牙比她自己的活动假牙要漂亮多了，即使比自己的真牙也都漂亮多了。
“可是做四颗牙的烤瓷牙太贵了啊！”郑晓玲说道，眉头都打成了结。
导医小黄头一转，对林主任说道，“林主任，这是我姐，我不管，你得按我们员工价来算！”
林主任看了小黄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你的姐姐啊！那可以打个员工七折！”
郑晓玲一盘算，四颗牙齿打七折也得花费不少，准备动摇了，比较现在手头比较紧。
“那还不行，我姐做三颗烤瓷牙，林主任要送一颗！”小黄像是小女孩耍赖一样对林医生一摇头。
想不到林主任半推半就一边说道这导医丫头太精明，一边拿文书纸笔准备签写同意书。
郑晓玲感觉自己已经没任何理由可以拒绝了，笔就递到她手上。
“这个烤瓷牙做出来真的好看吗？”郑晓玲还不放心，又问道，“可是我今天没带这么多钱怎么办啊？”
“没事，今天我们就收订金600，后面的钱下次再交也可以。”林主任打消了她缺钱的顾虑，然后又说做出来的烤瓷牙比真牙还漂亮。
郑晓玲又看了一眼导医小黄，丫头露出门牙正笑着，仿佛满口牙齿都在炫耀着。
郑晓玲也不多想，下笔签下自己名字。
“好了，我要把你的牙齿磨小一点，这样才能戴上新的牙齿。”林主任说道。
“牙齿磨的时候痛不痛啊？”郑晓玲问道。
“会有些酸疼感！”林主任说道，“如果你怕疼的话可以打麻药！”
“那还是给我打麻药吧！”郑晓玲急忙说道，她可不想在牙齿上受痛苦了。
“来吧，我这有局部麻醉剂，可以让你不疼！”林主任一边说着，一边给郑晓玲的鼻子上插上气体面罩。
林主任又从消毒棉球里沾了药，涂抹在郑晓玲前牙的牙龈上。她顿感一阵清凉。
“吱吱吱吱…”林主任开始打磨郑晓玲的门牙了。
郑晓玲感觉门牙一阵酸痛！像咬到了酸橙柠檬一般。慢慢竟然没了感觉，牙齿嘴巴一阵麻木，然后就只听见磨削牙齿的声音，丝毫没有一分半点牙疼。
麻药的劲一下子就上了头，泄了疼痛，也泄掉了抵触！
郑晓玲觉得眼皮子有千金重，再也忍不住了，闭上眼睛，竟睡着过去。
“吱吱吱吱…”诊室里只听见涡轮飞速转动着，牙齿磨削的声音，和牙齿磨开的味道弥漫在屋内。
明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趴在诊室的门边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牙椅上躺在的小姨。
“这女孩子还挺漂亮！”诊室内的一扇门打开了，走出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望着已经在睡梦中的郑晓玲。
“老板！”林主任和导医小黄异口同声道。
黑衣男人走近牙椅上的小玲子，看着她一双妙目垂搭着，一只手已经滑落到了身侧，一只手还拽着取下来的假牙。
林主任用口镜拨开红红的口唇，三颗门牙表面已经磨削了近半。黑衣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郑晓玲口里，眼光在她的口内每一颗牙齿上滑过。只到看到她大牙上的黑色小孔样的浅龋。
他直起身子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眼前山峰峡谷的美景和玉脂琼膏，白皙皮肤下的青色静脉似乎都依稀可见。她翘翘的脚趾白里透红却显得清秀佳成。摸在脚背上立感觉浮华雨润。
“这个女人要留下来，”黑衣人轻轻说道，更像是给林主任和小黄下命令，“用点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