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毒瘤
“陛下驾到～”
正当姜羿程琢磨着如何从赵劼打开局面的时候，齐帝从宫殿后方走了出来。
殿内众人起身行礼。
“参见陛下。”
齐帝走到主位坐下。
“众爱卿免礼。”
齐帝心情看似不错，这也让众大臣都送了口气。
虽然齐帝不是那种动不动就剥人皮的冷酷帝王，但最近这朝堂大环境不太好。
刚才他们可都看见了，太子和燕王交谈的结果可能不太如意。
众人虽然可能不知道具体内幕，但想来应该是和燕王殿下最近被弹劾有关了。
这牵涉到陛下的两个儿子，可能还牵涉到一些敏感问题，这时候要是还没心没肺的，万一赶上陛下心情不好记住你了可就不舒服了。
“今晚召众卿前来是为了给老四接风洗尘的，大家不必拘束。”
“多谢陛下。”
众人又行一礼才依次坐下。
随即，在姜羿程看起来枯燥无味的宴会开始了，仿佛跟他这个接风宴的主角没什么关系似得。
众大臣推杯换盏，聊得热火朝天。
不时地有大臣前来给姜羿程敬酒，说一大堆诸如燕王殿下辛苦云云。
姜羿岚看出了姜羿程的状态问道：“怎么，感觉无趣么。”
“也不是无趣，就是有些感慨，边关的景色虽美但民间却是难得这幅景象。”姜羿程说完自嘲的一笑，这怎么还矫情上了，不该如此啊。
“讲讲吧，我也觉得这宴会颇为无趣。”
姜羿程回想起自己看到过的情景摇摇头道：“姐你不会想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只说一样，我曾亲眼见过易子而食。”
姜羿岚捂住嘴巴，满眼不可置信地问道：“我以为这样的情节只在话本中才有的，我们大齐现如今实力鼎盛，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战争，与北狄、西戎连年征战，边关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那北狄和西戎的情况也是这样么？”姜羿岚显然是对军事不太了解。
“不一样的姐，北狄属于游牧民族，跟我们的农耕文化有很大的差异，他们不靠种地，主要以牛羊为食，况且北狄人人能战，多以骑兵为主，机动性极强，能抢到就抢，抢不到也没太大损失。”
“那西戎呢？”
“呵呵，那就是一群没脑子的傻蛋，他们那边盛产宝石，很富有，但人口少、武力不彰，也是属于北狄人掠夺的对象。”
“那照你这么说西戎人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与我们合作，为什么还会开战呢？”
“嘿，要不说他们是没脑子的傻蛋呢，总想着两头都不得罪，但往往被当枪使。”
姜羿岚听此默默沉思一会儿然后又问：“那你在边关开设坊市就是为了改善我们和北狄人的敌对状态？”
“是有这么个想法，但是具体该怎么做很模糊，我也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但总好过连年开战吧。”
姜羿岚鼓励道：“你行的，有想法就要去做，不然还不如什么都不想。”
“唉，咱们和北狄打了这么多年，死的人不在少数，想和平共处实在太难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首先是得把身上麻烦事解决了，姜羿程在心中想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会结束后众人也是三五成群的往殿外走，继续着刚才没有谈完的话题，齐帝在宴会结束之前就已经离去。
“刘大人，听说怡红院最近新来了个月儿姑娘，你我不妨一起去听听曲儿？”
“张大人客气，今日就不去了，回家晚了怕家中不宁啊。”
“哈哈哈，早有刘大人惧内之言，如今看来确是如此啊。”
“唉，常大人莫要取笑。”
姜羿程也跟在众人身后慢慢的走着，宴会之前已跟舅舅说过这几日就去钱府，这会儿钱才并没有等着姜羿程交谈。
“燕王殿下。”
姜羿程回头一看，正是赵颉。
“你是”
不管怎么样，面上功夫还是要做到的，
永远不要让对手了解你所掌握的全部信息，
就比如现在，姜羿程明明已经知道了他是谁，却还是要走下流程问一问。
“在下赵颉，家父赵东升。”
“哦？原来是赵尚书的公子，怪不得一表人材，你叫住我有事？”
赵颉有点发懵，不对啊，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难道这燕王殿下真不知自己是谁？
这怎么可能，都盛传燕王殿下在边关如何运筹帷幄，在战场如何挥洒自如，而且听父亲说他已经开始调查被弹劾的事情了，连自己是谁这个信息都查不到？
这就是姜羿程的目的了，让对手先产生自我怀疑，有了怀疑就会对原本的计划产生质疑，这样会更好应对。
“在下总听说您在边关的功绩，对您甚是敬佩。”
“哈哈，都是些谣传，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这下赵颉更懵了，心里再度怀疑起来。
难道这燕王真是一草包，只靠着皇室子弟的名头耀武扬威？
这边想着，面上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略微的改变，连赵颉自己都没发现。
“怎么会是谣传，殿下实在是太谦虚了，等有机会一定要向殿下请教。”
“好说好说，本王一定扫榻相迎，哈哈哈哈。”
赵颉不由得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这样也没什么继续交谈的价值了。
“那在下就先走一步了，家父还在等着，望殿下恕罪。”
看着赵颉离去的背影姜羿程在心里想道：小样儿，还想演我。
赵颉出了殿门走上赵家的马车，见他上来一直闭目的赵东升开口问道：“怎么样？”
赵颉表情漏出一抹轻视之态，“也就那样吧，感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莫要小看了燕王，他在边关的举措传回来时你也都见过那些消息了。”
“我会小心的爹，是不是燕王身边有其他人在出主意？”
赵东升眉头皱了起来，“在边关的眼线没有提到过有人帮燕王出主意，不过也有这种可能，还是之前对燕王的关注太少了些。”
“谁知道陛下怎么想的，太子表哥也是软弱。”
赵颉边说着，脸部出现狰狞的表情。
“还是要小心点，能掌控住几十万边军还能令北狄人吃亏的角色肯定不是无脑莽夫。”
“是，爹爹，我会小心的，不过就算如此也谅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呵呵，放心吧儿子，姜家皇室至今也不过五代而已，想要牢牢的掌控天下，还得是靠我们。”
赵颉听着父亲的话面容又恢复了翩翩公子的样貌。
姜羿程站在殿门口望着离去的赵家马车自言自语道：“世家门阀，大齐之毒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