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升堂

    \"升堂——”随着衙役的喊声，我穿着官袍，一步一摇的走到大堂，坐到正中的椅子上。两旁的衙役鱼贯而出，擎着水火大棍分列两旁，\"威——武——”坐在大堂正中，我看到大堂外黑压压的围了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全冲着我指指点点，嘀嘀咕咕，议论我话一个劲的往我耳朵里飘。\"啧啧啧，这个大人长的好标致，比金员外的儿媳妇还漂亮。”\"就是，不知道谁家的闺女有福，能嫁给这么个人。”\"嘘，别乱说。别看他长得好看，可是心肠却狠，上午已经把四个人打的皮开肉绽了……”\"咳，”我干咳了一声，忽然觉得有些紧张，暗骂自己真不配当个妖怪，最后一咬牙，拿起惊堂木往桌子上一拍，大声说道：\"本官审案，闲杂人等不得喧哗！”\"带原告田伯仁，”下面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想到中午张先生的话，心里有了些底气，声音也洪亮起来：\"田伯仁，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说一遍，一定要说得仔细，有不明之处师爷会问你，你一定要据实回答。”田伯仁答应了一声，跪着把上午对我说的话又重新讲了一遍。此时张先生坐在刑名师爷的位置，把他所说的话详详细细的记录下来。后来又问了几个问题，比如双方的父母叫什么名字，媒人叫什么名字，那天宾客有多少人，酒席多少桌，抬轿的人有几个等等，田伯仁一一回答。张先生确认无误时，让他按了手印。我让田伯仁退到一旁，又叫过来一个证人，张先生继续问他相同的问题，前面的几个说得还准，可是到了后面，就开始胡诌。田伯仁忍不住张口纠正，在脸上挨了几巴掌之后便再也不吭声了。其他人也如此炮制，越到后来，跟别人的证词出入越大，有几个人甚至把新娘的名字都忘了，在那里结结巴巴的冒着虚汗。那个举人是最后一个叫出来的，这时候我才知道他原来姓杨，是田伯仁的表亲。bbs。sept5。杨举人得屁股上抹了些药，勉勉强强能站在地上，这个家伙是个老奸巨猾，久经阵仗的人，上来仅看众人的神色就知道事情不妙，不等张师爷问他，抢先跪倒在地，一五一十地把真相说出。他和田伯仁是表亲，前日田伯仁到他家串门，把船上的事情与他说了，为了安慰田伯仁，杨举人便带着他去窑子里散心，不巧正碰到刘氏夫妇。两个人就在一起琢磨，看看怎么才能把这口气出了。杨举人经常替人打官司，与前任府尹私交颇厚，当下想出了这么个点子，二人还约好把刘氏弄到手之后，玩够了便卖到窑子里去，谁曾想换了府尹，惹出这么个事来。其他人见杨举人招了供，也都不再坚持。看到这个案子比我想象的容易多了，心里非常的高兴。于是让他们都画了押，然后对张先生说：\"张师爷，这些人你按照律法判了，咱们今天就把案子结了。”张先生看了我一眼，咳了一声，轻声地说道：\"大人，我们是不是先合计一下再判？”\"不用了，”我没发现张先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说，只管说道：\"又不是什么大案子，你判了就行了。”原告被告早已提上来，张先生站起来把各人的供词念了，再次确认无误之后便大声的宣判：\"今有田伯仁，杨晓棠二人诬陷刘大海，刘凤香夫妇，抢夺人妻一案，据实定断，双方供认不讳。主犯杨晓棠，设计诬陷他人，按律当杖责四十，充军八百里，但该犯属自行认罪，量刑减一等，该犯身为举人，有皇恩荫护，量刑再减一等，按照我朝刑律，犯人可以捐银减刑，杨晓棠你可愿意？”\"原意，愿意。”杨晓棠的头点的跟拨浪鼓一样，忙不迭地说道。\"那好，杨晓棠量刑再减一等，处杖刑，十！”张先生面无表情地说道。\"噗——！咳，咳。”我正在喝水，听到张先生这样宣判，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张先生，你没搞错吧？”\"大人明鉴，本朝律法，张某人倒背如流，自是不会搞错。”张先生也显得很无奈。\"那好，继续判。”我气馁的坐在椅子上，声音也小了，心想跪在下面的这帮无赖一定在笑我糊涂。张先生继续宣判，没想到捐了银子之后，堂下的这帮人判的最重的就是田伯仁，杖刑十五，带三十斤的木枷示众一天，又因为他是乡绅，示众也免了。刘氏夫妇则被赔偿了一些汤药费，案子就这么结了。堂外的百姓开始散去，我看了看下面，杨举人的脸上洋溢着得意，居然在和众人说笑，刘氏夫妇也收了赔偿的银子，站在堂下不动，看那意思是想和我道谢。一帮衙役把众人按住，准备施刑，有几个人还互相打招呼：\"这下几天不能逛窑子了。”\"没事，等伤好了，我请！只要你能顶得住。”\"哈哈哈……”一阵哄笑声把我气的差点走火入魔。\"啪，”我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混账，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如此胡闹。”\"大人，”张先生在旁边小声地提醒：\"现在案子已经结，已经退堂，不能再用刑法处置他们了。”下面的人群全都被我吓住，不敢再次喧哗，我悄悄的问张先生：\"律法对杖刑有什么规定没有？”\"没有，”张先生想了一想说道：\"只是说：杖刑，杖长六尺，重七斤，杖于腿股之间。其他的就没了。”\"腿股之间？哼哼，”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冷笑了几声说道：\"来人！”\"在。”当班的衙役躬身施礼。\"你去找几根木桩，半截埋在土里，露出地面三尺，速速去办。”我又对刘大海说：\"刘兄可有去处？”\"大人，我们还没找到亲戚，现在客店居住。”刘大海看着我有些惶恐地说。\"那好，本府现在缺一名衙役，不知你可愿意来当差？”我问道。\"愿意。”刘大海喜出望外，急忙跪下磕头，旁边的刘凤香也一起跪倒。\"哈哈，那你们去后堂换身衣服，一会过来当差。”我吩咐完了，坐到椅子上笑呵呵的看着一干人犯，看的那帮人心里发毛，如坐针毡。\"大人，”衙役过来回话：\"都准备好了。”\"嗯，”我说道：\"把他们头朝下捆在木桩上，每个人身旁站两个衙役，把他们的双腿拉开。”犯人头朝下捆着，两条腿被拉得展展的，就像一个矮胖的\"丁”字。\"刘大海，”我对刚换了一身衙役衣服的刘大海说：\"你去行刑。记住，杖刑，杖长六尺，重七斤，杖于腿股之间。腿股之间，懂吗？”\"小人明白。”刘大海行伍出身，刀山火海都闯过，脑袋瓜自然不会太迟钝，早就明白了我的用意，答应了一声便掂着手中的水火大棍朝犯人们走去。\"啊——”先是一声长长的凄厉的惨叫，接着号哭声，求饶声源源不断地从前堂传来。我才不理会这些动静，起身拉着张先生走到后堂，很郑重的跟他说：\"张先生，这次多亏了你本官才没有当堂丢丑，本官真的是十分感激。你刚才说你夫人染病在身，本官祖上传有一个药方，专治各种疑难杂症，不过有几味药的分量要视病人的情况增减，所以本官想请你带本官去看看夫人，也算是本官的一番心意。”\"啊，”张先生没有料到我会提出给他夫人治病，明白过来之后急忙答应：\"如此说来多谢大人，大人请随小人来。”张先生老于世故，神色语气虽然显得很高兴，但是我却能感觉到，他对我的话并不是很相信，只是出于面子敷衍一下而已。我也是心血来潮，觉得他帮了我个忙，感激之余想为他做点事情。于是我就跟着他，穿街绕巷，来到了他的家里。他的家并不宽敞，也没有什么摆设，张夫人躺在床上，旁边有一个三十岁左右像是邻居的妇人在照看，看到我们进来，连忙站到一边。\"大嫂，辛苦了，”张先生对妇人施了个礼便对妇人说道：\"这是咱们这里新来的……”\"郎中，”不等张先生说完，我赶紧接着说道：\"我是这里新来的郎中，听说夫人病了，便自告奋勇的前来看看。”\"咳……咳，”张夫人咳了两声说道：\"还看什么看，都五十多的人了，即便是治好又能怎么样？”\"夫人……”张先生在旁边握住夫人的手，声音似乎有些发涩。\"有病就要治嘛。”我在一旁插嘴说道：\"来，先让我看看脉搏。”张夫人的手腕干瘦干瘦的，把手指搭上去只感觉到触手冰凉，脉搏跳得很微弱。其实我并不会看什么脉搏，仅仅是用妖气探查她的身体而已，我用妖气在她体内运行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这也难怪，因为我本来就不知道正常人体内是什么样子。我忽然看到了旁边的妇人，不由得暗骂自己太笨，这不是现成的模版吗。于是我用另一股妖气探查那个夫人的身体，然后对张夫人的身体用妖气改造，张夫人不过是一个凡人，哪能受得了这种痛苦，呻吟了一声便晕了过去。\"夫人，夫人！大人……这……”张先生关切的叫着。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动，继续慢慢的改造。所谓的改造，只不过是要妖气滋养她的内腑骨骼，让他变得和那个妇人一样而已。很快，改造便完成了，张夫人出了一身的汗，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大人，夫人怎么了……，她不会是……”张先生对他夫人关爱之极，竟然不顾身份，用手拉着我的袖子说。\"呵呵，没事了。”看到他那么紧张，我觉得有些好笑，随手给了他两锭金子说道：\"你去药铺，把各种药都抓二两来，另外再买些糯米，白糖，对了，还要一个研钵。我配药用。”\"啊，噢。”张先生看着床上的夫人，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又看了看我，见我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有些放心，犹豫了一下，就出门买药去了。要很快买了回来，足足买了一车。我以配方不能让外人看见为理由，让他们出门去等，自己则把糯米用研钵研成粉状，加上白糖放到一边。至于药么，我是一样没用，免得吃错了药，发生什么意外不好交待。等张先生他们进来，我告诉他们，把我研好的药加适量水，熬成糊状，每日三次，一次二两，三日之后就病就好了。这个时候张夫人还没有醒，我就对张先生说道：\"先生，你现在这里照看夫人，保护您的人我一会就派过来。哈哈，先生您不要着急，尊夫人很快就会醒了。我先回府衙，等夫人病好了，你再去找我。”张先生送我出来，刚要客气几句，忽然听到家里那个妇人喊道：\"夫人醒了！”便匆匆忙忙得到了声谢，便回身向家中跑去，进门的时候还绊在门槛上，差点摔了一跤。没想到这个张先生，跟他老婆的感情这么深，我笑了一下，便往府衙的方向走去。等我来到府衙门口时，发现门口的百姓们还没有散去，都在那里指指点点的说些什么。推开拥挤的人群挤进去看时，原来是刘大海在行刑的时候手重了些，有几个人熬刑不过，可能是死了。剩下的犯人哭天抢地的号哭，不住地向刘大海求饶，刘大海才不管这些，只管一个个打将过去。有一个犯人眼尖，看到我站在人群之中，急忙向我哭求：\"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大人饶了小人吧……”其他的犯人一见，也一齐向我哭求。刘大海见我进来了，便住了手，等着我的吩咐。\"算了吧，”我心中暗想，这帮人不过是为虎作伥，教训一下就行了，犯不着把他们都杀了，便高声说道：\"好，看在本官第一次审案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们，这样吧，免一板子壹千两，掏不出钱的可以做徭役来还。”\"大海，这是一张房契，”我掏出府尹他们给我得房契说道：\"是我在这里的一套房子，你带这些人去把那里收拾一下，然后带着老婆孩子就住到哪里吧，我一个人住着太闷。”\"谢……谢……”刘大海又开始结巴起来，我冲他摆了摆手，然后走进衙里。衙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当班的衙役还在，我在大堂里晃了两圈，觉得很没意思，正准备去后堂，忽然有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跪到我前面大声说道：\"大人，这里有所属各县发来的文书，主要是说春耕将至，今年的粮种何时下放。”\"粮种？”我被他说的一头雾水：\"粮种是什么东西？”\"禀大人，”那个人说话很是干脆：\"粮种就是粮食的种子，每年春耕，为了保证收成，各县的粮种都由府衙统一下放，今年也是如此。各县押种的官差已在种库门前等候。请大人下令发放。”\"哦，”我点了点头，\"那往年是怎么办的呢？”\"大人，”那人说道：\"往年都由管钱粮的师爷负责发放，大人只要盖个大印就可以了。”靠，管钱粮的现在还在行政看管，我找谁发粮去？没办法我只好说道：\"现在管钱粮的师爷有点事，迟几天再发行吗？”\"大人，这……这恐怕有点麻烦。”那人迟疑了一下说道：\"这节令可不等人，要是我们这里拖得太久，恐怕今年庄稼就会颗粒无收……”\"哦，”还这么麻烦，我不禁有些心烦：\"那这样，你先引着他们到馆驿歇息，待明日在行发放。”\"是，大人。”那人施了个礼转身走了。\"唉。”看着他的背影，我又看看空荡荡的四周，没想到当官原来这么难，又要审案子，又要管老百姓的吃喝拉撒睡，还要管理各个衙门，照这样下去我哪有时间修妖阿。\"大人，大人！”又有人在外面高喊。\"你娘的，还让不让我活了。”我骂了一声，坐到椅子上等着，看看是谁又给我找麻烦来了。\"大人，”那个人冲进来直接便跪到我面前：\"小人代贱内拜谢大人救命之恩，大人真是医神在世，贱内经大人医治，不仅完全康复，而且还年轻了许多，就如三十上下一般，小人对大人的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来的人是张先生，看他一脸的兴奋，连汗也顾不得擦。哈哈，救星来了。看到他我也非常高兴，有他帮我，府衙的事就不用愁了。\"张先生客气了，”我急忙用双手扶起他说道：\"请坐，那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不过本官现在还真有些事情要向先生讨教。”\"大人请讲，对大人的问话，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张先生双手抱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