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烦闷不安
回到拜星帝国的第六个夜晚，季云泽百无聊赖的从藏经阁的某处角落里抽出了一本书。
随意翻了数页后他又放了回去。
只是觉得没意思。
藏经阁实在是太大了，即使他排开藏经阁的外围，单单翻阅藏经阁的“里”都感觉十分的困难。
罗坎言曾经和他说过，“里”之中并非只放着什么奇珍异宝，仙丹妙药，法决禁术一类的，还有的，则是一些记载着帝国密史的书籍，这类书籍最早可追溯到精灵王朝——
也就是神圣精灵帝国崛起前夕，距今约两万多年。
而拜星帝国，则是精灵一族没落之后的重启之名。
也就是说，拜星帝国是两万多年前的，精灵帝国的正统，只是版图有所缩小，并且改朝换代，精灵退出中心地位，逐渐被人类所接管。
这类书籍虽无多大用处，自然也不会被人觊觎，但其中记载的史料却是相当罕见，只是不知被何人所记载，又为何不能重见天日。
对此，季云泽也曾向温格提起过此事，但温格却说也许是因为史料不够严谨，无法被证实，极有可能是野史，贸然公之于众可能会引发骚乱。
但季云泽却不认为这是问题所在，当今的拜星帝国是由罗家掌管，罗家虽统治帝国已久，但比起“拜星帝国”这四个字所存在的时间，可谓是有些小巫见大巫。
而无论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平民百姓，还对是季云泽这个看过原剧本的人来说，最为熟悉的历史依旧是两万年前的神圣精灵帝国时期。
毕竟这个时期距今虽相当遥远，但毕竟是产生过神明的，而且是货真价实的神明。
对此神明的记载更是不计其数，且各留存的古书在对此事记载上，除了一些细枝末节外，基本如出一辙，足以可见得其真实性。
而这些古书更是被历代皇帝视若珍宝，乃是对神权的崇敬，因此至今保存完好。
但事实却是，如此真实的史料，却极为“关键”的抹去了“当事神明”的名字。
对此，人们众说纷纭，纷纷猜测这神明的真实身份。
其中精灵皇，同时被当时的人们尊称为雪凌皇的精灵雪破歌则自然而然的成了重点怀疑对象。
因为他真的足够强大，是穿透历史长河的强大，而神圣精灵帝国更是他一手建立，追随者臣服者无数，据说他在位期间各族和睦，无人敢造次。
并且，他奉行各族平等观念，在他统治时期，几乎没有元魂歧视这一说，更没有分三六九等的族群……
只是不知后来被谁所破坏，首当其冲被针对的便是拥有五毒元魂的人们……紧接着被视为恐怖分子，邪恶力量，继而被排挤在外，流落荒岛……
当然，这都是后话。
不过要说起负面评价也不是没有，就比如说作为精灵一族的雪凌皇推崇禁欲，而在情感上也更是贯彻精灵一族的一夫一妻制，多少让一些有权势的强者感到不满，认为他限制了他们家族的开枝散叶，让他们那出众的元魂无法传承给更多人……
他们认为雪凌皇如同历代绝大多数的统治者一样，无非还是压制他们家族的发展，以免威胁他的地位，只是做的更绝了些。
除此之外，也有一个让人难以忽视的传言……
雪凌皇的样貌也是极美的，他的身姿修长而挺拔，白色长发垂落至腰迹，淡蓝色如宝石般令人难忘的双眸，以及足以让万物浮沉的惊世之貌……
传闻只要看到他一眼，便如恍若隔世，一个无愧于精灵之族美丽的传奇角色。
同时，他还为人亲和，待人友善，并且自强不息，奋发不止……
几近完美。
或许，这其中会有美化的成分，但在精灵衰微的今天，并非精灵族的人们对他却依旧持有高度评价，这足以说明很多事情。
但，传言记载再真，季云泽作为一个提前看过原书的人，也自是知道成神的人并不是他，否则北慕辰的身上哪来的神的血脉？
换句话说，这位神起码要姓北。
‘不知道藏经阁里会有这种东西吗……’
如此一想，季云泽的好奇心成功被挑起，虽然现如今调查这个并无多大用处，但季云泽还是想趁着这个间隙，弄清有关那位神明的一些底细。
起码要知道他的名字，才能将仇恨的对象永远刻在心底……
直至生命的尽头。
但话是这么说，事情却总要有个眉目，否则这样一本本找过去不知会到猴年马月。
思索着，季云泽也有些无可奈何。毕竟这是皇室的藏经阁，而他之所以能进入到最为机密的地方也是个例外。
所谓皇室的私人地盘，还是皇室最为熟悉，可眼下罗坎言被他整的不省人事，他又不可能再将其唤醒……
如今想来，倒是自己棋差一招，没有考虑周全。
“嗯……”
沉吟片刻，季云泽想起一个人。
‘或许……作为亲王的罗莹，同时也是唯二的皇室成员会有所了解？’
季云泽突然有了头绪。
虽然自古以来皇帝与亲王间的关系便相当紧张，但罗坎言和罗莹不同，由于长期的皇室斗争，便也只剩下了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如今拜星皇室衰败的迹象不减，季云泽也能看出来罗坎言对其妹妹的宠爱和信任。
同时季云泽也推测，罗莹必定是罗坎言的童年里为数不多的慰藉，也正因如此，无论此前经历了多少事情，哪怕篡夺皇位都不曾将其牵扯进去半分……
这足以证明罗坎言对她的重视。
更何况这么多稀世珍品，罗坎言一个孤家寡人，死了的话无人可继承那也是相当可惜，而罗坎言本人肯定也能意识到这点……
所以季云泽断定，罗莹掌握的东西一定比温格还要多。
也幸亏罗莹在原书中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甚至季云泽都不记得有没有这个人，否则既是反派的妹妹，又是一国公主，出身高贵，会发生什么季云泽想都不敢想。
但肯定的是，但凡书中有一个花点笔墨描写的漂亮女角色，喜欢主角北慕辰这件事几乎是必定的。
就算一开始不喜欢最后也会喜欢……
不知为何，季云泽松了一口气，突然有了种自家闺女免于贼手的庆幸之感。
“……我在想什么。”
季云泽一时间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噎住，于是摇了摇脑袋，笑的有些惭愧。
‘也许自己确实越来越虚伪了……’
季云泽苦笑，对待罗莹他始终有些惭愧。
再怎么说，罗坎言也是她的亲哥哥，自己囚禁她的哥哥，掌控她的一切，到头来竟还虚伪担忧她会不会被北慕辰盯上。
真是天大的笑话，对罗莹而言，自己要比北慕辰可恨的多……
想明白后，季云泽深吸了一口气，暂时停止了无意义的想法。
日子过一天少一天，既然他已经决定将这条道路走下去，便不会被一些无意义的负面情绪左右。
他本来就是要当恶人的，不是吗？
“呵……”
季云泽眸中的动容与犹豫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此刻，他又变回了那般淡然的模样。
不过有些事情，倒也给季云泽提了个醒。
罗坎言越是重视罗莹，那便越能证明罗坎言本人很有可能在暗中为罗莹布置下了不少事情，否则面对囚禁，即便不为他自己，他也不可能放任罗莹一人在外遭受危险。
“罗坎言……你究竟还要藏到什么时候……”
季云泽攥紧了手，几乎是从牙缝里一字一句挤出这句话来。
直至今日，他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他的确想的太过简单了。
之前，在面对罗坎言的逼迫他也不曾有半分退却，但现在，罗坎言对所遭受的一切越是表现的不在乎，他便对其越是忌惮。
季云泽严重怀疑自己的疑心与罗坎言本人不遑多让。
什么情爱……这种话从一个老奸巨猾在原书能和主角北慕辰抢女人的反派嘴里说出来本身就难让人相信。
扪心自问，自己能不能为了喜欢的人心甘情愿放弃皇位，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甚至对方……
没有一丝感觉……
根本不可能！
季云泽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并且相当疲惫，对待一个北慕辰已经让他耗尽了心力，眼下却还要防着罗坎言在背后随时捅刀……
“啧……怎么总想着罗坎言的事……”
季云泽烦闷的扶了扶额。
事情考量到这里，季云泽便也不再犹豫，当即决定动身，前去罗莹那里套话。
然而，正当他转过身还没走几步，只觉得腰间一紧，紧接着便是一阵酥麻疼痛，仿佛被人用手掐住生生了一般。
转头，九首，却不知何时再度现身在他的身旁。
……
季云泽当即冷下了脸来。
感知到季云泽冰冷的视线视线，九首的笑容又邪肆了几分，于是干脆两手并用，直接掐住对方略有些纤细却也坚韧的腰肢，将人强行扯扯至身前。
“……”
“晚好，这么长时间不见，可否想我？”
“……”
季云泽沉默的同时却也有些震惊，因为它看到了对方不同于以往的双眸——
金色瞳眸此时竟幻化为竖状蛇瞳，且熠熠生辉，在昏暗的环境下更是金光大放，如若明灯……
与其对上，一种原始的恐惧之感便油然而生，如同面对天灾地变，使人绝望，但却无法逃离……
“啊，吓到你了吧……”
话是这样说，但九首却是舔了舔略尖的牙齿，故意离季云泽又近了几分，似乎就是想看他恐惧的模样。
季云泽心生厌恶，表情相当难看。
“哈……不要紧绷着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九首见其不悦，便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其它地方。
九首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对方坚韧的腰肢，不得不说这手感是真的不错。
真是相当上瘾啊……
九首全然不顾对方逐渐变得更为阴沉的脸色，手不知不觉的便想顺着脊椎向下游移。
眼看对方的喘息声逐步加重，季云泽再也无法忍受，当即一记毒掌打了过去。
但却被对方扼住了手腕。
“好了，只是开个玩笑，不碰你就是了。”
九首一反常态，像模像样的收回了手，双眸也恢复为寻常模样，不过季云泽倒觉得没那么简单。
“……”
许久，季云泽依旧没有说话，似是有意忽视九首的话语，任由对方怎么挑拨都不为所动。
一时间，周围变得极静极静，似乎就连空气都降到了极点，某人眼中的笑意却也是微微退却。
“多美的小美人，为何总是冷着一张脸呢。”
伸手挑起眼前人的一缕长发摩挲着，话语之中尽是调戏的意味。
“你究竟要做什么？如果是想杀人的话请便，如果不是，你就给我滚回你的神界，别在我眼前恶心我。”
季云泽终究还是忍无可忍，恨不得当场烤了眼前这个龙蛇皮。
“这不是想你，所以在处理完事情后便马不停蹄的来看你了吗。”
九首挑眉，面对季云泽的叫骂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如愿以偿的模样，笑容更为变态了。
“……滚。”
九首一脸坏笑的闭上眼睛点点头，全当打情骂俏。
“……”
季云泽不予理会，转身便要走，却再次被拦住了去路。
“你总要为我着想，你这样的小美人可是看一天少一天。”
九首却是话锋一转，随意之中带着些许惋惜，不过情绪依旧浮于表面，惺惺作态，假的不能再假。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哈……”
季云泽只觉得相当好笑，他转而勾了勾嘴角，随后仰头，眼眸流转，带着些许不屑，故意压低了嗓音，对着九首幽幽道：
“蛇皮……”
下一秒，季云泽只觉得一只火热发烫的大手扣住了自己整张脸……
“唔……”
季云泽感到了些许窒息，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更让他有些难以忍受的是，对方隐隐有了拖拽他的迹象，以至于让他的双脚都无法完全触碰到地面，只能在对方的操控下缓慢向前方游移……
所幸这难受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被其一把搂在了怀里，并且扣住了脑袋，被迫将脸贴在了对方厚实的胸膛前。
至此，季云泽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双脚离地，无法抗拒，只能乖乖的被其俘虏。
“唔……你……放手……”
九首满意于对方的无力反抗，于是低下头来，嘴唇似若有意的触碰着季云泽的耳框，嗓音低沉带着磁性。
“都说了是龙蛇……怎么小美人总是将本神和一些小爬虫混为一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