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令人惊异的改变(第二更)
“这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的清的，孤想说，只要你想，日后你也能后像孤一般。”
邢捕头闻言，顿时满脸惊喜，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大王，您说的可是真话？”
“必须滴嘛！”
…………
二月十六日，午时三刻。
安宁县，东南部某山村。
那名被燕飞救下的老妪正坐在自家门前，一脸惆怅的看着紧闭的院门出神。街道上不时有扛着农具的村民走过。
到了这个时间点，百姓们都劳作了一个上午，纷纷回家歇息。但老妪的儿子，却似乎并没有要出门劳作的意思。看到这一幕，老妪真是恨得牙根痒痒，俗话说慈母多败儿，还真是让这一句俗话给说中了。
老妪有两个儿子，她向来对自己的大儿子十分严厉，而对自己的小儿子十分宽纵，甚至说有些宠溺了。然而宠溺的结果也是非常明显，到了这个时辰，太阳将要西斜了，他还没有要出门劳作的欲望。
或许是老妪的过于宠溺与宽容，让他的小儿子忘记了作为农人的本分。
终于，就在老妪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开了。老妪循声望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来人正是她最宠爱的小儿子。
老妪见状，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和蔼的笑容。小儿子目光落到老妪的身上之后显然一惊，而后他便连忙跑上前去，兴奋的问道。
“母亲，你怎么……”
但是他转念一想，整个人瞬间就止住了脚步，笑容也瞬间僵在了脸上，他恐惧的后退了几步。他母亲腿脚不利索，根本就无法独立行走，要是说凭借她母亲自己一个人从深山之中走回家，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小儿子想到此处，便连忙跪倒在地，一脸虔诚的叩首道。
“母亲，您无论是饿死了，还是被野兽吃了，千万不要来怪我。我也是出于无奈，我们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粮食来养活您了！”
他边说，便叩首，短短片刻下来，他的额头上已经沾满了泥土。
“我的儿啊！母亲还没有走呢！”
老妪见到小儿子的反应之后，瞬间就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随意说的一句话，竟然让小儿子满脸恐惧的又后退了好几步。
“母亲，您不要有执念，以后每年的今日，我都会给您烧纸，您就放心吧！”
小儿子边退，手也在自己的身后摸索，突然他摸到了一把锄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一把抓过锄头，横在身前，满是戒备的看着老妪。
老妪见状颇为无奈，怒气冲冲的呵斥道。
“飞儿，你这是在干什么？你难道是想把你的母亲一锄头敲死？”
小儿子闻言，心中不禁更加疑惑。若自己母亲真是一缕残魂，为何总是不承认自己死了呢？这完全是没有必要嘛！
想到此处，小儿子心里便更加断定，自己的母亲并没有死。小儿子缓缓的放下了锄头，试探性的问道。
“母亲，您真的没有死？那您是怎么回来的？家中确实是没有余粮了，不如我再把您给送回去？”
“你个……唉呀，我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呢？”
老妪真的是被自己的小儿子给气到了，举起拐杖，狠狠地朝着他的背上抽去，一棍子下去，小儿子便疼得呲牙咧嘴，老实了许多。
“母亲，您真的没死，快快进屋。”
“我说你为何那么着急忙慌的把我送到深山老林之中，今日见你午时才刚刚起床，你这是打算少了为娘这一口吃的，你也好少下一份力？”
老妪见状，心中真是十分失望。她没想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竟然视自己为累赘，欲抛之而后快。
“母亲，您有两个儿子，为何不让您的大儿子养您呢？”
小儿子闻言，顿时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鼓起勇气说道。老妪闻言，顿时黯然神伤。她倒是也想让自己的大儿子来赡养她，可是大儿子早就在战场上战死，赔来的二百两银子却也让小儿子给挥霍了个干净。
“飞儿，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你大哥已经在战场上战死了，抚恤金都已经被你挥霍一空了，你还敢发出这般言论，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良心？母亲啊！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活下去了，正如你所说的，大哥的抚恤金已经全部花完了，我也没有能力来赡养您老人家了。”
小二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那样子似乎在说。你爱咋活咋活，反正我是不打算养您。老婆孩子热炕头，一觉睡到正午，这可要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累弯了腰，佝偻了背要舒服上很多。
“飞儿，我日后不要你养活，大王说了，日后每家每户可以分得两亩地，我种一亩，自己来养活自己。”
老妪信誓旦旦的说道，那张布满皱纹，须发尽白的脸庞上却透露出一种果决。
“啊哈，那倒是挺好的，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嘛！”
小儿子闻言，开心的咧嘴大笑道。在小儿子的思想里，就没有为母亲尽孝这一条。他满眼鄙夷的看着老妪，以挑衅的语气嘲讽道。
“你不过才年过古稀，确实还能活动。如果你有足够的精力，不如帮我将属于我们的那一亩地也耕种了。”
“飞儿，你……你与你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老妪闻言，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满心不悦的说道。然而小儿子也是油盐不进，皮糙肉厚的主，无论如何，送出去的娘，泼出去的水，你就休想再进我家门。
看到小儿子如此坚决的态度，老妪真是心如刀割，她这时甚至有一丝丝的后悔。后悔对大儿子太不公平，无论她对大儿子怎样，大儿都是尽心竭力的侍奉她，从未有半分疏漏。
“飞儿，你果真不让为娘进门了？”
“娘，您也不要为难我，我现在也有老婆孩子要养。家中的粮食您也清楚，我真是被逼无奈才把您送走的。
这样的习俗，在我们安宁县已经延续了好几十年了，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被送出去得老人，还能再自己回来的。”
小儿子那冷漠的态度，始终是想要把老妪拒之门外。母女两个长久的争吵声，引起了儿媳的注意。
儿媳一把抓起了笤帚，气冲冲的走到门前，掐着腰，指着老妪破口大骂道。
“你这老太婆，还真是可笑啊！将家中上了年纪的老婆送到山林之中，这种事情是在安宁县传开了的，你又不是唯一一个。
就像你也说了，即使官府真的给每户都分将两亩田地，这也得等到秋收之后，才有粮食。这中间的这段时间，家中根本就没有余粮能够来支撑你。而且现在正是孩子长身体的时候，你不想看着自己的亲孙子长成驼子吧？”
老妪看着扯着嗓子，对着自己一阵叫骂的小儿媳，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老妪浑浊的眼睛里浮现出一层水雾，她的心中甚是委屈。
“我不会跟你们抢粮食，大王说了，只要家中有七十岁以上的老人的，每户送三石粮食，这甚至足够我们吃到秋收了。
大王还说，从此以后要让安宁县得人们斗丰衣足食，彻底摒弃将老人遗弃，以减轻家庭负担的恶习。”
老妪此言一出，小儿媳眼前顿时浮现出了一抹亮光，她的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好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突然，她用手肘捣了捣丈夫，给了他一个眼神。小儿子顿时会意，故作艰难的开口道。
“母亲，您看，您在这里说了半天，您渴了吧？快，快进屋里喝一口水，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小儿子假模假样的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急忙上前一把将老妪搀扶住，两人一同往屋里走去。
“母亲，您放心吧！只后家里的田地由我来耕种，您只需要享福就可以了。”
“飞儿，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老妪闻言，目光之中透出一丝诧异，露出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还能有假？我还能骗你不成？”
听到小儿子如此答话，她便也就安心了。虽然说小儿子平时经常哄骗她，但是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给他一个机会，选择了相信。
老妪也真是口渴了！拿起大碗，咕嘟咕嘟的灌了几口，咂了咂嘴。
“你在这水里加了茶叶？”
老妪眉头紧皱，满脸肉疼的质问道。要知道，茶叶对于农家人来说是多么珍惜，多么可贵。
“母亲，偶尔喝上几次茶水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唉～我一个老太婆还喝什么茶水啊！真是太可惜了，浪费了。”
老妪说着，将大碗放回了桌上，抬眼向院外望去。现在正是正午，整个院子里都洒满了阳光，十分温暖。
“母亲，这茶水有什么喝不得的？如果您觉得好喝，那我完全可以再给您买上一些，让您天天都能喝得上茶水。”
老妪闻言，虽然是满心欢喜，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太真实。小儿子突然之间态度便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前后得改变，难保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