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修真篇：心有余而力不足
天凌仙舟承载着精英弟子，启航。
七天后。
边荒战场，硝烟四起，血腥味弥漫，无尽尸体横躺，鲜血流淌。
姜云逸和陆凝霜站在仙舟甲板上，眺望战火纷飞的战场——
那是一座被魔道中人沦陷的城池，魔气冲天，仿佛是万千生灵的哀嚎，他们皆被笼罩在一层黑暗阴霾之中，看不清其他状况，只能感受到绝望气息。
“魔道与妖魔一同攻破的这座城池，想来是几乎全军覆灭，城中尸骨堆积如山，血液染红大地。纵然这样下去，不知又会有多少人丧命在他们手中。”姜云逸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喃喃道：“算了，还是先专注于前面难题才是。”
众多仙门弟子，乘着仙舟刚来到战场，便见到下方黑压压的一片。
妖魔的嘶吼声，士兵的惨叫声，以及兵刃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该死！这些邪祟真是越发肆无忌惮了。”有仙门弟子愤慨不已，立马化作流光冲下去，势要诛灭一批邪祟。
“云逸，我们要救？”
相反天凌圣地仙舟，陆凝霜神情平淡的看着下方，询问道。
“妖魔魑魅，残害不断，定然是要诛杀它们。”姜云逸回答。
“好。”
既然他说要诛杀，陆凝霜自然是听他的，姜云逸做什么，她便做什么。
两人刚有所行动，一旁就有三道流光率先一步，冲入下方的战场之中。
“我们先行一步。”高挑女子回头，朝两人笑着轻语一声。
不多时，下方剑意横扫而出，席卷八方，斩杀无数妖魔鬼怪。
“以剑渡红尘！”那人穿梭在满是妖魔群的战场中，手中利刃翻转，每每落下都带走妖魔的性命。
甚至是剑光分化，斩出千百道剑芒，每一道都锋利无双。
摧毁无数妖魔施展的通天法诀，使得下方妖魔群溃不成军！
而稍远一点有雷霆之怒降临，轰隆炸响。，那是缠绕电弧的矮胖弟子。
顷刻间，摧枯拉朽毁掉无数乱世妖魔！
哗啦！
“噬——”
高挑女子拈指法诀，立刻施展神通。
一条白蛇又忽然现世，吐着信子，吞噬众人，而且速度快到惊人。
他们，自然是秦南汐三人。
仙舟上，姜云逸和陆凝霜相互凝视一番，随后也是掠下，加入到战斗之中。
两人配合默契，战局瞬间逆转，仙门这边士气高涨，妖魔则节节败退。
这一日，大地被血手所染红，如果有妖魔被开膛破肚，还能见到未消化的尸首滑出，惨不忍睹。
孩子失去父母，老人悲壮赴死！
不知过了多久。
陆凝霜挥剑厮杀，每一次出招都比原先狠厉些许，更有锋芒毕露之意。
姜云逸一直都在她附近，从未离开太远，很清楚的能感受到，陆凝霜身上的微妙变化，那种浑然天成是杀伐之气，是她在妖魔之中浴血奋战的痕迹。
而且愈发浓郁！
“凝霜姐，你先别杀了，待在我身边，哪都别去。”姜云逸为此心惊，生怕她的变化，被其他同门察觉。
要是误认为魔道，岂非不妙？
陆凝霜停止杀伐，乖巧点头，没有乱跑，让姜云逸松口气，随即目光投向前方，却见妖魔数目众多，仿佛源源不断，一波又一波涌来，众仙门弟子也是不断厮杀，一刻钟后终究是疲惫不堪。
可当下战斗，却没半点停歇的意思！
“我来杀出一条路！”雷子梵作为体修，虽没太多的法诀施展，可肉身却坚韧无比，在妖魔群中化作闪电横冲直撞，所过之处，留下满地的妖魔尸骸。
一路横推至人族大本营，才有其余大能出手迎接。
这些大能很早之前，就坐镇在边荒，为的就是阻挡住魔教和妖魔大军进犯的脚步，毕竟魔道猖獗，妖魔肆虐，各位仙家门派，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片刻休整，仙门弟子各自回归阵营。
在天凌圣地阵营。
姜云逸和陆凝霜刚掀起一处帐篷帘子，便见到里面躺着许多伤员。
断腿缺臂，浑身血痕，甚至有的连双目也瞎掉了……
这是一幅极其凄惨的画面，饶是见惯血腥的姜云逸，都不忍见到此间残酷。
他们还在青竹峰修炼的时候，是这些同门师兄弟，护佑圣州安宁！
相反，姜云逸一旁的佳人淡然处之，世间百态都与之无关，她最多扯了扯姜云逸的袖子，想要问些什么。
不过，姜云逸很快对她做出噤声的手势，陆凝霜会意，便没有出声问。
姜云逸当然知道陆凝霜想问什么。
无非是见到这些伤员，露出痛苦的表情，所以想问‘为什么不选择去死？’
毕竟死人，就没有任何痛苦。
要是陆凝霜说出口，姜云逸都不知道该怎么替她解释
“青竹峰的？”有名方脸师兄走来，看了眼两人，问道。
“是。”姜云逸向他作揖。
“原来传言是真的，青竹峰首座收了两名弟子。”这位方脸师兄一脸好奇，显然常年待在边荒，只听过传言，“那就有劳两位师弟师妹，出手治疗了。”
“师兄，出手的就我一个人，凝霜姐她哦，这是陆凝霜。”
姜云逸简单介绍后，才接着说：“凝霜姐并非习修四季灵韵，而是傲冰之法。”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姜师弟。”方脸师兄微笑道谢。
治疗用的丹药，早早用尽。
两人特意过来，就是为伤员治疗，最主要依靠姜云逸的谷雨灵韵。
或许以他的修为，做不到白骨生肉，但保护住那些伤者的性命，绰绰有余。
只见他以剑指为引，一抹生机凝聚指尖，随着挥动，化作一根丝线飘荡在半空中，一场由谷雨灵韵而诞生的雨季，很快就在帐篷内淅淅沥沥的飘落。
“这雨”
有伤者注意到这场雨，雨滴触碰伤口后，竟神奇的缓缓痊愈。
痛楚减缓，那些伤员脸色变好了许多，眼中也带着惊喜。
“我腿上蔓延的毒，好了，真的好了！”
“这是造化吗？”
“不仅是伤势抑制，我身体的杂质也被驱散，体内灵力也能正常运转！”
这些伤者兴奋激动，脸色通红，看到姜云逸二人的目光也带着敬畏。
妖魔天生实力不仅强大，有的甚至拥有极为诡异的神通。
这些天赋神通，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若是一个不慎，会殒命。
毒，就是其中之一。
没过多久。
姜云逸停止了这一场谷雨灵韵，也是露出真诚的笑容，一一接受了众人的赞扬，而后才若无其事的随陆凝霜离开。
刚走出帐篷外，他便虚弱的一阵踉跄，只能伸手去抓身旁佳人的玉臂，才得以稳住身形，让姜云逸有些恍惚。
“我就知晓你定会不顾自身情况，也要竭尽全力的动用灵韵。”语气显得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关切之意。
姜云逸抬眸，便见到前方身着翠绿衣袍的高挑女子，抛来一瓶丹药。
一旁的陆凝霜为他接过，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瓶，没有说话。
身后，跟随高挑女子前来的两人开口。
“姜师弟这样，难怪受仙子们喜欢。”雷子梵顶着肚皮，调侃他老好人。
“还姜师弟呢？人家修为快要超过你。”秦南汐替他说话。
“确实。”剑之舟也跟着说道：“雷师弟是该好好修炼了。”
“可就凭姜师弟的修炼速度，不止我一个人，你们都得叫声师兄。”雷子梵表示，要好好修炼的不止他一个人。
这三人时常找他切磋，现在还特意送来丹药，姜云逸也是感激不尽，谦卑道：“好了好了，我可没你说的那般妖孽，往后的事啊，还得用时间证明。”
秦南汐看向虚弱的姜云逸，也看出他动用的灵韵不少，从心底感到敬佩，轻笑道：“姜师兄说的是。”
“啊？秦师姐你这就叫师兄了？”
“要你管？”秦南汐横他一眼。
“没，我只是觉得秦师姐你好歹也是通灵峰仙子，向来不服他人，更别说关心他人，该不会你也对姜”雷子梵缩着脖子说，显然是害怕着她。
而雷子梵也是话有所指。
对此，反被秦南汐撩起袖子，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现在正是边荒危机时刻，还想着情情爱爱，混淆是非，该打！”
“错了！错了！”雷子梵见势，当即躲向剑之舟，秦南汐则追了上来。
不一会，两人就绕着剑之舟跑，让剑之舟都扶额头疼。
“”
三人吵吵闹闹，姜云逸看了，没有剑之舟那般头疼，反而觉得有趣。
这种气氛倒也温馨。
秦南汐等人，是从小结识的朋友，一起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感情颇深，打打闹闹在所难免，甚至让他羡慕。
这让姜云逸看了眼自家青梅。
陆凝霜安静的待在身侧，清美、冷傲、无情，与凡尘隔绝，就算姜云逸想要打打闹闹，也是没有机会。
他见陆凝霜一直低头看着药瓶，内心掀起波澜，脑袋一偏，凑近低语：
“凝霜姐，你希望我吃吗？”
“吃？”
陆凝霜抬头看他。
“嗯，这是秦仙子给的丹药，你希不希望我吃别人的丹药？”
“我？”
“对啊，你来决定。”
“决定”
说完，陆凝霜便垂眸没有后话。
了解她的姜云逸，知道陆凝霜根本不明白自己所说的意思。
于是，姜云逸从她手中接过丹药，失望的摇摇头，却反而安慰她：
“没事凝霜姐，你当我没说。”
几日过后，姜云逸刚恢复过来，就有长老安排让陆凝霜和他到前线。
对外说是一个实力强，另一个修为深厚且谷雨灵韵能治愈。
探查敌情的同时，可顺便杀敌，赚大量战绩并治疗受伤严重的同门。
如此，也是一全两美。
更别说在边荒，一切以杀妖斩魔战绩为主，而自从仙舟赶到边荒，首次一战后，两人就未再得过战绩。
长老这么安排，倒也有理有据。
可看似替两人着想，实则虚之。
“开什么玩笑！”秦南汐得知此事，也是第一时间找到那位长老理论：“姜师兄刚恢复过来，怎么能去前线查探敌情？你这是再逼迫两名天骄弟子去送死！”
她可是知道，前线的人很早就撤下来了，帐篷里的伤员便是。
现如今，前线也没有几个人，都是想要拼死一搏，回宗后换取大量资源。
可姜云逸和陆凝霜又怎么会需要？
“秦姐秦姐，这是长辈”
帐篷内，雷子梵见到她失去理智的揪住长老领子，也是急忙想要劝阻。
就连一向稳重的剑之舟，也是沉着脸看向那名长老，觉得有些故意针对。
这名长老却义正言辞道：“在这里，不管你是不是天骄弟子，无论资质如何，皆是一视同仁！没有任何人能够偷懒耍滑，更没有人一直躲在后勤。”
“那姜师兄救下来的伤员又算什么！？要不是他，哪会有丹药留给重伤垂危的伤者。”秦南汐不解：“我就不明白了，除了我们，为什么圣地至今还没有救济资源发来，反而是让姜师兄承担一切！”
“谁跟你说，我说偷懒耍滑、不赚战绩的人是姜云逸？”长老眯了眯眼：“别忘了，他身边有个无所事事的弟子。姜云逸只是得知此事，自愿陪同去前线罢了。”
“你！”
长老所说之人，显然是陆凝霜。
秦南汐咬牙切齿，让陆凝霜去前线，跟派遣姜云逸去没什么区别。
她甩开长老领子，转身气愤道：
“我也要去前线。”
“嗯，我们也去。”剑之舟颔首，雷子梵也是紧跟其后。
“站住！”
长老眼看三人要离去，顿时怒喝。
“胡闹！”
“你们三人现在的任务是留守营地，协助我等镇压妖魔！”
“营地有诸位贪生怕死的长老镇压，还用的着我们！？”秦南汐止步，斜眸冷道，把方才的气还给他。
长老闻言气结，最终掏出一枚令牌，沉声道：“见此令，如面见圣主，若违抗者，废除修为，逐出宗门！”
这次又轮到秦南汐气结，但确实能感受到令牌上的圣威。
“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长老甩袖而去，独留三人在原地，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