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自古功名亦苦辛，行藏终欲付何人？
近日一段时间，秦长老等人一直在缓解灵气丧失速度，哪怕如此，各种仙山灵光还是逐渐黯然，神湖璀璨愈发失色，都是一些不可逆的消亡……
姜云逸则与其他弟子一样，静心修炼，等待需要自己出手的时机。
在婚房中，他盘坐不断运转法诀，不断改善，使附近草木枯萎了又繁荣，还能感受到天地灵韵的流逝，走向毁灭的大地与天空不断发出悲鸣，似抗议！
道韵流转，姜云逸正在向着更高层次的境界迈进，仅有的灵气涌入丹田之中，不断壮大，身上散发出恐怖威势让整座主峰都震颤起来，但远远不足。
散发的气息，还不到返璞境范围。
世人都说返璞境才得以飞升，相当于只有返璞境才可踏上仙道！
不久后，从静修中醒来，姜云逸也是从自家娘子口中得到一个消息。
“啊？你是说如果我达不到返璞境，只能用冰棺载我入仙道！”
“是。”
本来姜云逸还在想，逆天而行后，要是自己仍然不到返璞境的话，陆凝霜该怎么做才能把自己带进仙道。
没想到，应付之策竟是冰棺。
他都躺了数百年，可不想继续，于是问：“你搂着我，不行？”
空间裂缝，并非姜云逸能够触及的领域，但被陆凝霜搂着也一样自由穿梭，甚至带着他去过很多地方。
难不成仙道就不行？
“仙道不一样。”陆凝霜摇头，“不急，夫君还有些许时间修炼。”
这时候，姜云逸用质疑的眼神打量着陆凝霜：“总感觉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才故意没让我晋升返璞境。”
“怎会，只是帮夫君巩固修为，况且我也会陪夫君入棺。”
“”
姜云逸无法反驳，也无法去怨陆凝霜，只能怨自己如今剑体双修，根基确实需比谁都要稳固，才能做到同阶无敌。
若不是剑体双修，他化神境界恐怕不能与陆凝霜行房。
至少还需体修境界弥补。
若不是剑体双修，他早达到返璞境，能轻松陪陆凝霜踏上仙道。
但少了体修境界，就无法与她行房。
成也剑体，败也剑体。
说来说去，究其原因还是陆凝霜太强，这也不是姜云逸能埋怨她的理由。
夜里，他出屋散心，来到崖上舒展身子，仅见天上仙道，浩瀚星河。
眺望着，姜云逸想起陆凝霜说过杀向天宇外族前，应该把当今的无情上苍灭一灭，姜云逸也觉得她说的在理。
或许是有陆凝霜在身旁的缘故，他自身倒是没受到什么影响，并没有遭到天罚降世，或者功德拖欠等情况。
可天地悲鸣，世俗崩塌，不知有多少生灵死于非命，这些姜云逸都历历在目，无一不在彰显着大道无情，且好似在引诱着自己与陆凝霜出手一般，实在是让他忍不住想亲手覆灭大道，重塑秩序。
“看来心境还有待提高。”对此姜云逸皱眉，喃喃低语。
吹着夜风，心情也愈发舒畅，毕竟修道不可意气用事，还需沉淀心中执念。
否则心绪浮动，只会失去最佳判断。
“不过是夫君对此界怀有眷恋，才会对世俗如此在意。”陆凝霜道，佳人从未离去，缓缓从姜云逸身侧走来。
今晚她身裹白衣，能见白颈上系有两条细绳，乃是一件抹胸在内。
白衣垂落能勉强遮掩下身，但有长裙拖曳，点缀着玉白双足，一直专研‘服饰诱惑’也算是被陆凝霜玩明白了。
唯有夜里出来散散心，陆凝霜才会裹上一件他的衣裳。
要是在屋里，仅遮掩胸脯与虚掩双腿，除此之外毫无保留，全部展现给他看。
姜云逸看向她，追忆片刻，才道：“我真正的家乡，可不是这里。”
虽然八荒，在他已算是第二个家乡。
她深深看了少年一眼：“也是，夫君本就不属于此地。”
随即陆凝霜抬起螓首，仰望星辰，周围有丝缕法则缭绕着两人。
这让任何生灵无法探知他们二人。
而见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事到如今，姜云逸也懒得说明清楚，毕竟陆凝霜很早就知他有两世记忆。
就在他顺着陆凝霜的目光，也抬头望星时，陆凝霜已自觉坐在悬崖边缘，并且向他招了招手。
不一会，两人并肩而坐。
借着风，陆凝霜向他看去，微微歪头，披肩墨发如瀑倾泄，将冷艳的容颜衬得更加出尘，柔软红唇蠕动开口：
“哪怕夫君家乡不在此地，但把心留在我这里，亦好。”
姜云逸抿了抿嘴，也是道：
“那娘子可要保存好。”
“我会的。”
“嗯，但愿如此，不然我傲的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可懒得再和以前那样事事顺着你。”
“没事，我顺着夫君，就像夫君经常教我的，有烧饼的话，分你一半。”
“若我要全部？”
“就给夫君全部。”
“”
此时此刻，两人与其说在赏夜景，倒不是在闲聊，更多则是诉说。
两人在此界做最后的追忆往事。
说着说着，两人皆陷入沉默之中，脑袋倾斜，倚着彼此，看着深邃的苍穹，好似透过那虚无，看到另一端。
窥探到那无尽虚妄的天宇，明知是条难归路，亦不回头！
如果两人不是圣人与魔神，让上苍动怒，仙道出世，山河将崩，若能长宁久安，自是愿意隐居体味红尘静好，行走各地巍峨山河，看遍绝景。
一起赏尽繁华人生百态。
而姜云逸和陆凝霜也明白，有对方在身边，便是最好——
不是回首时，独剩自身一人。
渐渐的，日出东升，远处有晨曦初绽驱散黑夜，冰冷的风拂在脸上，一时也变得温柔，山峰重叠，青翠碧绿。
陆凝霜眸中倒映着朝阳光芒，随口道：“夫君，是该准备出手。”
“好”
半个月后，八荒寂灭成虚，是所有人最为担心一事，因为天穹上那一颗颗星辰越发璀璨，也即将波及到自觉地域。
不止如此，一些地域边境生灵和大地已出现虚化，成为灰烬消散天地，未来结局的一角拉开帷幕！
纵使大能用尽手段，也无法阻止，难免动魄惊心，倍感无力。
“等等！妖族本是一盘散沙，当今为何会有如此大量的妖族聚集？”
让众人感到惊心动魄的，还是这一天有人发现凭空出现的一大群妖族突然集结，匪夷所思，并觉得要发生惊变。
大地荒芜，缺少生机。
各大仙门仙舟，在路过此地时，遥遥一眼便能见到大量妖气蔓延，显照虚空，虽不及天上星辰明显，震撼人心的气息却更加恐怖，给人带来一种窒息。
“这，怎么回事！？”
各大仙门长老级别的存在都皱眉，望向那些妖气笼罩的方位。
天凌仙舟上，有长老猜测一句，“莫非是有巅峰期的妖王出世？每当乱世到来，总会出世各种异兽神胎”
仙舟下方，一群浩浩荡荡的妖族就这般突兀出世。
无论是谁，身在何方，这一刻都察觉到不妙。
妖王之后呢？
妖帝
一位妖帝的诞生，必定伴随无数妖族臣服追随，哪怕是大妖都要甘愿俯称臣！
当下的情况，皆在向着不祥的方向发展，很难不让人如此怀疑。
当务之急，天凌圣地的长老当即与其他仙门长老取得联系，想方设法的弄清原因，其中就有人提议，让天凌圣地的圣女秦小雨出面，毕竟身负玲珑之心。
玲珑之心倾听万物，乃最佳之选。
“哼！你们倒是想得美，这可是我天凌圣地的圣女。”这让天凌圣地的长老坚决反对，一代圣女是重点培养对象，又岂会轻易让其深陷危险之中？
再说了，他们自家天骄不派，却想让秦小雨出面，简直痴心妄想！
就在长老们商量之余，仙舟上的秦小雨抱紧小黑鲤，小脸蛋无比凝重。
一旁的颜仟羽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摸了摸秦小雨的脑袋说：“不要想着私自做危险的事情，就算你身上有太上长老的保命法器，也绝不能乱来，不能逞英雄！”
颜仟羽语气认真的叮嘱道，生怕秦小雨不听，又道：“那些妖族也并非会愿意向你亲近，它们首要遵从上位者。”
“可只要有剑大哥和雷小弟陪同，我们就是最厉害的！”秦小雨尝试说服颜仟羽，后者却是摇头。
“秦姐，你忘了我们三人聚在一起”雷祁渊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想提醒秦小雨他们三人聚在一起就是相互碍手碍脚。
不过被秦小雨瞪了一眼后，雷祁渊意识到不对，赶忙捂住嘴巴不敢多说。
“秦师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可莽撞行事。”在不远处观望敌情的剑九君，也是过来温声劝导一句。
“哦哦。”秦小雨只能闷闷不乐的低头，玩弄怀里的小黑鲤。
对此，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然妖族还没入侵过来，一不留神秦小雨就香消玉殒，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秦小雨作为秦家千金兼圣女，若是折损在此，秦长老绝不会善罢甘休。
要是如此，天凌圣地谁来坐镇？怕是回去之后，圣地再次衰败。
至于圣主和祖师叔，应该是在考虑着怎么杀伐仙道生灵。
这比任何人还要困难得多，近乎承载着八荒所有人的性命！
此刻，哪怕各方仙门，都有诸多长老坐镇于仙舟之上，但在没弄清楚妖族底细之前，不管哪个势力的仙门都不敢轻举妄动，都生怕损失过大。
两天后，未等人族这边有所行动，却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最终探查的重任，落到了天仙楼的头上，谁让有钱能使鬼推磨？
可该来的总会来。
当下生存空间急剧缩小，妖族不再顾虑重重，开始肆虐人族腹地。
“战役起！我等妖族自以天下为食，万载岁月，无尽生灵皆沦为我等食粮，今日祸乱，便再屠光这片土地！”
妖气浓郁，有冰冷的声音，自天际传递而下，震慑天地，哪怕各方仙门弟子的灵兽都遭到影响，险些失控！
轰的一声，是妖族一头庞然大物在动，浑身黑羽覆盖的九头鹏，羽翼泛着寒芒，九头血光一击之下，便让人族数十法阵偏弱的仙舟破碎，瞬间半空中解体，大片的仙舟残骸坠落砸地，伴随着血雨。
“不！”在背后，一时有无数同门的御剑修士悲愤，却无力回天。
不知有多少少年，还未施展身手的老辈，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殒命，哪怕有侥幸使用秘术或其他手段存活，定是不死即残，很难活在这一场战役里。
战况不过刚刚开始，便是将战火彻底点燃、爆发，把整个八荒似掀翻。
紧接着，大量飞禽走兽奔涌过来，扑向大地，翱翔天空，一眼望去，妖族宛若势不可挡的潮水涌来！
妖族要的，就是重回鼎盛时代，人族为食，各个仙门都将沦奴。
“我等人族，岂容尔等妖族放肆！”
“杀！”
轰隆——
天上地下，很多道御剑身影也冲了出去，他们是各方势力派遣的精锐弟子，实力都不凡，锁定目标便斩杀。
就在人族大能联手施展法诀，天地崩裂，一只漆黑如墨的手掌透过云层镇压而下，山河崩坏，恐怖的气息从天穹垂落，这一幕，吓呆了无数妖。
“啊”
一头又一头妖族惨死在掌下，化作血雨洒落而下，染红了山河。
哧！
当战役升腾，两族交界点无限逼近，一场足以记录史册的旷世战役拉开序幕之际，天宇却是突发状况。
那是天凌圣地的方向，足够震撼世人的气息弥漫，贯穿九霄，像是要撕裂苍茫云海，有什么未知的生命气息在天上酝酿，异常变化，使现场瞬息寂静。
“仙道要开启了！？”
成仙，是万古以来任何生灵的梦想。
不止妖，世人也震惊，可怎么晚不开早不开，偏偏赶上这个时间段？
不同于他人的反应。
“不对，这是”仙舟甲板上的秦小雨，兴奋跑向护栏眺望。
产生变故的是天凌圣地，但并非一定是天上的仙道。
果然，只见两道修长相伴的缥缈身影，缓缓出现在秦小雨的视线当中，每一步迈出便仿佛跨越虚空，横跨千里，周围有不同凡俗的仙光流转，绚丽夺目。
看不穿身影，秦小雨也是连忙向远处，挥舞着手大喊：
“圣主姐姐、祖师叔！”
两人一有所行动，立马就让战场止战停息，所有目光投射而去
自古功名亦苦辛，行藏终欲付何人
自古以来，要历尽苦辛才能换来名就功成，可如实记载下事迹要靠哪一个人？
当下，自是在场人间所有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