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秦北洲么
男人神情微怔,察觉出对方的关心,生得冷厉的眉眼有了几分松动,少见的安慰着开口,“也会没事的。”
晏嘉述觉得他许是拟好了自己的计划,便不想在无形中添乱,门‘嘭’的一声关好。
晏南屿随后开门见山的拎起手提包,沉得小臂青筋全暴了起来,语气冷然:“你要的八十五万现金,准备好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俩人隔了一大段距离,男人便以中间为线,让其将包扔到指定位置。
尘封了许久的记忆被掀起一角,如潮水般止不住的涌入大脑,江稚月忽而心生出种难以遏制的可怖感。
眼前晃过某个冲击性的画面,身子像坠入深海之中、四肢沉重的无法动弹。
直至一声沉闷的重物声将神识唤回,她如梦惊醒、前额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喉前刺痛的感觉消失。
男人见晏南屿扔过偌大的袋子,一瞬间被孩子得救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推开江稚月时不小心将匕首掉在瓷砖上。
然而只顿了半秒便径直跑向现金。
意识到计划失败,自己又可能面临入狱的风险,宋时微有些按捺不住,身体比大脑先行做出了反应。
趁江稚月起身之际,捡起匕首直直朝对方胸口的位置扎去!
“小心!”
晏南屿抬脚要冲上前拦住宋时微,却被另一人撞了个满怀、错过了最佳时机。
危险之际,江稚月反手拍向宋时微高高抬起的手臂,握住其小臂向外旋转、便痛得对方扔掉了匕首。
然后动作干净利落的反身给她来了个背摔,直接把人摔得眼冒金星,蒙圈的躺倒在地。
刚要喊晏南屿抓住那人,却目睹对方用了相同的招数轻而易举的将人制服。
单手将其双臂反折在身后,痛得目眦尽裂,嘴唇褪去血色。
再熟悉不过的招数在某刻令江稚月生出种难以置信的想法。
之前那些看似过分执着的行为和举止忽然有了合理的答案。
[那我对你负责,要订婚么。]
[虽然可惜,但我的选择从始至终一直是你。]
[为什么,可你以前喜欢我的。]
[我是谁?]
[回答不上来也没关系。]
她心脏像揣了个小兔子一样怦怦直跳,呼之欲出的答案让她觉得自己的脑洞都有些不正常。
待警方将被制服的俩人带走,下了半晌的决心才小声询问,“晏南屿。”
“嗯?”
“我好像想起来了,我们之前确实是很熟,对吧。”
晏南屿琥珀色的眼眸微动,冷感的眉眼被掩藏不住的诧异取代,表情管理蓦地有些失控。
只有他本人才清楚,儿时那段故事是自己捏造的,江稚月根本不可能有印象。
他眼底掠过几道浅光,又怕是自己多想,硬生生将那抹期待强压在心底,等待前人的下文。
江稚月眨了眨眼,深抒口气才继续询问,“所以你当时问我关于自己是谁的问题——”
“正确答案应该是什么。”
“秦北洲么。”
她试探的开口,可三个字脱口而出的一刻却莫名消了音,只有嫣红的唇瓣在张合着翁动。
晏南屿虽然没听清对方的话,一瞬不瞬盯着女生的眼睛却清晰的辨认出口型,难以言喻的欣喜占据满所有视线。
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机械音,嘴边的话蓦地一转,冷峭的眉眼多了几抹逗意。
沉冷的嗓音仿若石粒摩挲过般具有质感,“看来还有点良心。”
江稚月睫毛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茭白的手握拳抵在唇前,一时错愕的不知如何是好。
所以晏南屿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会有系统。
怪不得这男人上来就这么生猛,那晚过后坚持要自己对他负责,原来是蓄谋已久。
她愣了数秒,眼底的惊讶却一点点被惊喜覆盖,过于久远的回忆开始侵袭大脑。
响彻山间的狙击枪声、夹杂着烟草苦香的烈吻、躺在血泊中轻扬的唇角、、
一幕幕都鲜活的在眼前重现,心跳剧烈。
视线不受控的蒙上一层温热的水汽,模糊的看向男人冷峻的脸,忽觉微粝的指腹蹭掉眼下的水泽。
“哭什么,害怕、还是见到我开心。”
“你说呢。”
江稚月讲话声多了几许鼻音,豆大的泪珠随轻眨的眼睫猛然滚落,濡湿纤长的睫毛。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也是。”
晏南屿将女生的碎发撩至耳后,露出颈侧近乎干涸的一道红痕,浅色的琥珀色眼瞳沉了几分。
“疼不疼,我去拿药箱。”
“还好。”
江稚月定定瞧着男人,抬手拽住对方的丝绸质地的衬衣,晶石般剔透的狐狸眼眼尾上扬,似有什么想说。
晏南屿看其绞着自己衣角的指尖,眼神深邃的仿若有暗流涌动,“想抱一下么。”
“嗯。”
她点点头,刚抬脚要走上前,门却被一群人从外面呼啦啦的挤开。
“月月姐!!你有没有受伤!!”
白棠身形娇小,弯身便从缝隙中挤了进来。
晏嘉述紧随其后,看见江稚月眼角未消的湿润,一时心疼得紧,又气愤自己没帮上什么忙。
不顾其他人的视线,心有余悸的将其抱进怀里,搂着女生的手臂有些发颤。
与此同时,被截胡的晏南屿:。
他叹了口气,从彭导手中接过别墅备用的医药箱,上前薅着晏嘉述的衣领将人拽走。
“松手,别抱着我未婚妻。”
“?”
“就算没有宋时微,也不代表一定由你们联姻。”
“是么。”晏南屿微微抬眼,眼尾那抹红色的泪痣强行压掉不悦的情绪,多了几分蛊人的意味。
“那你问问她,究竟喜欢谁。”
猝不及防被踢过皮球的江稚月:(_|||)
这男人,仗着自己知道他是秦北洲,就理直气壮起来了。
两道灼灼的目光落在脸上,她难搞的揉乱长发,蓦地假装倒吸口冷气,“嘶……”
“伤口疼,都不先帮我处理一下吗。”
“抱歉。”
晏南屿顾着跟晏嘉述争个高下,恍神间就忘了手里提的药箱,随即拽着江稚月坐在床边。
虎口抵住女生的下巴转向一侧,棉签刚沾上伤口就见其皱巴起精致的五官。
而后听晏嘉述开口,“轻一点,没看弄疼人了吗。”
于是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犟了起来。
沉默半晌只好默默抽出根棉签自行处理伤口。
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