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我是什么东西
卧槽。
我就是随便问问，大可不必回应的这么快。
林奇摸了摸戒指，刚想有所应对，耳畔就传来伊斯人的提醒，他稍一犹豫，便停止了动作，任由姆西斯哈将自己吞了下去。
姆西斯哈的本质和普通廷达罗斯猎犬类似，都是由时间之屑组成，只是比猎犬更加凝实，因此它并非实体，也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口腔，被吞下只是一种描述，就和送来的静滞块一样。
实际上，就是被姆西斯哈的身体包裹了。
在接触的一瞬间，林奇只觉得精神体一震，随后无数破碎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时而是一道闪光撕裂了混沌的黑暗，时而是一颗赤红的星球划过宇宙，唤醒无数沉睡的阴霾，时而是细雪纷飞万物萧瑟，时而是大地龟裂火山喷发，时而是破壳而出的雏鸟，时而是饿殍遍野赤地千里。
画面凌乱，破碎，混乱，毫无逻辑，也没有任何连贯性可言，那是破碎的时间剪影，那是姆西斯哈凝视时间之河留下的印记。
但看到更多的，还是红雾弥漫一片混沌的幻梦境，冰冷的荒原上，无数巨型蜘蛛编织着命运的巨网，难分上下的雾气中，拼合兽一样的怪鸟展翅翱翔，雾气的深处，无数庞然大物影影绰绰的蠕动身躯舒展触手，它们周围，连空间与光线都在扭曲，让庞大的身躯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雾气深处，红月高悬，绯红的月光驱散了雾气，在扭曲和混乱中展开了咫尺的宁静。
月光之下，一团巨大朦胧的黑影停滞在半空，静静地漂浮着，悄无声息，犹如陷入了沉睡。
眼前闪烁的光影依然在不断变换，但林奇忽然灵光一闪，心里一阵狂跳。
这一幕好眼熟。
之前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红月的回忆里，他都看到过好几次了，只是每次都当成普通影像没有细想，这次换了一个视角再看一遍，让他突然感到无比熟悉。
如果把下面那团黑影换成我，不就是我穿越后的经历？
我不就是撞进了邻居家的月光里，然后赖了不知道多少年，只不过画面中的我变成了那团乱七八糟的东西。
所以，在我之前，我家邻居还笼罩过别人？还是那么丑陋诡异的玩意。
那可太令人嫉妒了。
然而还没等他真的觉得嫉妒，另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就浮现出来。
卧槽，等等，不对。
如果邻居没有用月光笼罩别人呢？
那团诡异的东西……不会就是我吧。
这一刻，林奇只觉得心脏狂跳，嗓子发干，浑身都僵硬了，他甚至顾不得看那些眼前闪烁的画面了：
‘邻居，邻居……’
【……】
‘我猜对了？那玩意真的是我？’
【……】
‘为什么我的灵魂是这样的？我在掌握了亡者凝视的能力之后，也见过不少次游荡的灵魂，可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为什么我例外？我究竟是什么玩意？’
【……】
‘说话。’
【我只是你旅途中的见证者，林奇，答案只能问你自己，你究竟是什么呢？】
‘死宅穿越者。’林奇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案，随后若有所悟，‘是因为我来自另一个世界，灵魂和这个世界的人不一样？我的灵魂显现在这个世界里就是这鬼样子？’
【也许吧，这是你自己的旅途，一切答案需要你自己寻找，过程中的喜怒哀乐也只能你自己品尝】
‘你没有沉默，说明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但你没有直说，只用了模棱两可的答复，说明你其实希望我相信自己的猜测，就此停止联想。所以，我的一切真的仅仅局限于我现有的认知吗？如果不是，你在隐瞒什么？你又怀着什么目的，才希望我不再继续深究，继续懵懂下去？’
【林奇，你……】
‘好吧，那我就不继续深究了。’
【？？？】精神中传来了近乎实质化的疑问。
‘没什么可惊讶的，邻居，刚才我的问题，你只要违心的回答一声是，就没有后面这些事了，但你没有欺骗我，这才让我有了后面这些联想。我不觉得我对你能有什么强制力让你无法对我说谎，你是出于自身原因不对我说谎，不管理由是不屑还是不愿都无所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连欺骗都不肯做，那我相信你就算真想害我坑我，也会用更光明正大的手段，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所以，你不希望我继续想下去，至少有一部分原因是为我着想。’
【……】
‘神话时代……哦，不对，我的故乡有句俗话，听人劝吃饱饭，你又不会害我，我为什么不听你的？’
【如果我会害你呢？】
‘那我就认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我既然选择相信你，就已经做好了为此负责的准备。所以，那不是你的问题，那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也没预料到它给你看到的这些，会让你产生这种联想。但有些东西让你现在就知道，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影响你的判断和选择。所以，看过就看过了，不要继续联想下去，我向你保证，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你会明白一切真相的。】
‘嗯，我相信。’林奇在意识中笑了笑，‘所以，它给我看的到底是什么？’
【时间的剪影，这应该是它为了报答你，给你分享了一些它看到过的东西】
‘啥？你管这叫报答？谁家感谢是给人看邪神的影子啊，暴打还差不多，那些虽然只是阴影，但换成别人会被吓疯吧，它真不是想杀人夺宝吗？’
【这就是这些异类和主神最大的区别，即便是那些友善秩序的邪神也一样。他们会回应信徒的请求，会给予凡人赏赐，但大多是把一些禁忌知识塞进凡人的脑中，完全不考虑这对凡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过对于你来说影响不大，你的意志是特殊的，只要不把几个上位邪神直接展示给你，你的意志不会轻易崩溃。】
‘好吧，我就当他是报答吧，就不能给点有用的……卧槽。’
林奇心里正念叨着，一道诡异到几乎无法理解的意志突然撞进他的精神之中，在差点把他撞碎的同时，留下一道印记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个差点需要拼起来的受害者。
我吃柠檬，我是不是人还不好说，但你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