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见端倪

    阿瑶一脸不解，“怎么了，祭司伯伯？”她总感觉最近这段时间祭司伯伯神神秘秘的，说话也像是在跟她打哑谜，根本猜不透他的意思。

    祭司叹了一口气，他又重新查看了一下阿瑶手指上的伤口，上面只有一道很小的淡粉色痕迹，再过一会儿可能就消失了，“手指疼吗？”

    阿瑶傻乎乎地按压了一下伤口，脑海中却莫名想起冥煜垂首低眸帮她吮吸伤口的样子，竟有些心跳加速，出神太久，祭司也看出她的不对劲了。

    “阿瑶？阿瑶？”祭司唤了她好几声，阿瑶才猛地清醒过来，心中纳闷不已，自己是不是也生病了，怎么心律紊乱不齐呢？

    阿瑶对上祭司狐疑的目光四肢立马变得僵硬，好像捣蛋被抓的坏学生，她呐呐地点头应道：“是，阿瑶在，不不不，我是说我没事，一点都不疼了。”

    祭司无奈地摇了摇头，笑说，“阿瑶你真是让我不省心，以后我若不在了，你可怎么办啊？”

    阿瑶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祭司伯伯，你不要胡说，你不在了，还有谁能守护我们九色鹿族啊，你以后还会成为最厉害的九色鹿仙，然后长命不衰。”

    祭司拍了拍阿瑶的脑袋轻声道：“闭上眼睛，阿瑶。”

    祭司看了阿瑶一会儿，直到阿瑶变得不耐烦开始催促他，“祭司伯伯，好了吗？我要睁眼了哦。”

    祭司抬起一双枯朽干瘦的手，慢慢地摘掉了脸上的那半面鹿骨面具，“睁开眼睛吧。”

    阿瑶发现祭司伯伯是侧身而立，并没有面对着她，她干脆就走到了他的面前，刚想开口问他到底有什么好宝贝要送给她，她就看到了祭司常年被鹿骨面具覆盖变得发白的左脸，脸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像藤蔓一样缠绕在上面，阿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祭司以为阿瑶是被吓到了，想安慰她，“这是因为我强行窥见天数，遭到了反噬，不要害怕——”

    阿瑶哪里是害怕，她是心疼，她的眼睛里泪花闪烁，眼角也是一片通红，她吸了吸鼻子，一开口就是哭腔，“伯伯你快死了吗？”

    祭司也是哭笑不得，哪知道她的脑袋瓜里整天就是死啊生啊的，他端详着手里陪了他半辈子的鹿骨面具，上面每一处的图案花纹他都熟记于心，“阿瑶，我没事，只是灵脉受损，我们还是说说你吧，七日后的成人礼你可准备好了？”

    阿瑶这才安下心来，她手指灵巧地结印念咒，无形之气便源源不断地汇聚在她的手尖，她将那一滴灵水融入了祭司的皮肤里。

    祭司的左眼闪过一点银光，很快又消失不见，祭司自己却能感知到，在那几秒钟，他的左眼切切实实地看清了近处的东西。

    祭司的左眼已经维持这种全盲状态半年了，他自己也别无他法，没想到阿瑶竟然让他恢复了一瞬。

    祭司看着懵懂无知的阿瑶生出许多的不舍，她这样好的天赋，如果有人引导，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鹿族最优秀的祭司，或许还能带领他们鹿族重现于世。

    可惜啊……

    祭司最后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切莫再让别人吸食你的血液了，也不要与旁人说起。”

    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阿瑶被吓了一个趔趄，原来祭司伯伯已经知道了啊，果然这大陆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他。

    阿瑶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发现冥煜已经帮她把晒完的药材搬进了屋子里，她着急忙慌地拦住了他，“你伤好了吗？怎么不遵医嘱啊，你是旧伤又添新伤，本就不容易好，现在又要多吃几天药了。”

    “熬制的药又那样难吃，你——”

    阿瑶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一抬头就对上了冥煜含笑的眼睛，她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她一脸心虚地低下了头。

    而冥煜的目光却一直紧紧地跟随着阿瑶的动作，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他皮肤下的血肉好像都在沸腾，让他想从她的身上咬下一块嫩肉来，可能还有另一种感情在作祟，但是他分不清那是什么，像是阴寒森冷的蛇族部落里被重兵看守的散发温度的火种，让他害怕又忍不住靠近。

    “原来你也知道难喝啊？还每天变着花样的夸自己的医术了得。”

    听到冥煜的调侃，阿瑶恼羞成怒，“良药苦口，我也是为你好，你还敢笑我，你就是条黑心蛇。”

    冥煜沉默了，没有得到回复的阿瑶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还以为冥煜生气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是一条好蛇。”

    冥煜眼眸微眯，意味不明地看着袖摆处那双纤细白皙的手指，黑色的衣袍与之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他轻笑一声，“阿瑶，我不是什么好人。”

    阿瑶只当他是在故作高深，她撇了撇嘴，“知道啦，知道啦，今天你的药会比平日里苦上一倍，因为你说你不是好人。”

    可是等冥煜端着药开始喝的时候，里面还是放了熟悉的草药，熬制药的人确实有努力在中和里面的苦味。

    他也注意到了站在一旁打扫卫生实则鬼鬼祟祟观察他的阿瑶，他一口气把剩下的全喝完了，惊得一旁的阿瑶手里的扫帚都扔掉了，“不苦吗？”

    冥煜回味了一下，认真道：“味道最好的一次。”